作为新人,吴洋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这个游戏。
离开病房的时候,他身边跟着那位比较和善的中年大叔队友。
“唉,这次真的好难啊,比我经历过的两局游戏都难!”
吴洋洋心里紧张,“有、有这么难?”
“那两局游戏规则说的比这清楚多了。”李忠南哼了一声:“我今天听到旁白说那两句之后直接宣布游戏开始,整个人都懵了。”
吴洋洋更紧张了,哭丧着脸问:“那我怎么办啊,我什么都不懂……”
什么淡定、什么冷静,都是装出来的!
“没事,我们都是要合作的。”李忠南说:“你要是实在不懂,就跟着我也行,我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摸清地形。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也可以随便走走,但是切记别乱动东西啊,也别凑热闹,万一不小心就触发死亡条件了呢。”
善意的提醒让吴洋洋对这位中年大叔好感倍增。
“好,那我也随便看看吧。”吴洋洋点头说道:“那、那我们中午见。”
“好好好!”
吴洋洋不想跟李忠南一起,不是因为警惕,而是不想拖后腿。
他觉得李忠南是好人,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萌新跟着他,大概率是要拖后腿的。而且对方是老手,游刃有余,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时需要帮忙,自己笨手笨脚只会耽误事。
在这里稍有不慎是什么下场,吴洋洋不敢多想。
如果一个善良的老玩家被胆小的他拖累致死,就算自己活下来了,心里也过不去的。
算是自私吧,吴洋洋把李忠南的话听了进去,这一天光是到处溜达了,看见热闹掉头就走,不张望也不干预,就这样从二楼走到一楼,从一楼下到地下……
直到他被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姐姐叫住。
“1513号病房的吴洋洋,是吧?”护士姐姐笑了一下,道:“郑医生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说一说你的病况。”
郑医生,就是负责他病情的那位医生,早上跟着趾高气昂的中年医生一起进来查过房。
吴洋洋心里慌,面上却不显,礼貌客气地道了谢之后,根据护士的提示来到了郑医生的办公室。
在门口的时候他还犹豫,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坑自己。
但是办公室的门敞开,他刚走到门口,里面的郑医生便瞧见了他,十分热情地招呼他进去。
郑医生很热情也很负责,将他的情况说了个明白之后,温声道:“你调养的很不错,但是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这周六再看看,没事的话下周日你就能出院了。”
周六……刚好是游戏结束的时间。
下周日出院的意思就是熬过周六,他就算通关了。
这、这么简单?!
“我看看你之后还没有没有什么检查要做……”
当着他的面,郑医生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吴洋洋心中正狂喜,以为游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抬头无意间扫了电脑屏幕一眼,冷不丁被一个名字吸引了去。
[李忠南,周二上午九点半,接骨手术]
……
李忠南双手颤抖,脸色惨白。
面对萧墨非的质问和其他人审视的目光,他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脸悲痛。
“是,负责我的医生也是郑医生。”
李忠南是骨折,吴洋洋是车祸疗养,虽然车祸疗养听起来很笼统,貌似包含了好几种症状,但吴洋洋说过,他从郑医生的电脑里看见了骨科手术的安排表。
也就是说,吴洋洋的车祸疗养本质也是伤了骨头的,现在正在养愈中。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李忠南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这几天医生没找过我,我也没有刻意隐瞒!”
一阵沉闷的寂静。
“我是有所怀疑的。”萧墨非语调懒散地说了一句:“但是另外一个当事人已经死了,所以无法证实。”
张意听得云里雾里:“你怀疑什么?”
萧墨非只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这片笼罩在病房上空的疑云没有停留太久,就被另外一道冷清的声音破开了。
“你怀疑吴洋洋的死跟李忠南有关系。”卫辞放下已经空了的饭盒,在李忠南骤然瞪过来的目光中沉着开口:“很巧,我也怀疑。”
“你、你们别污蔑我!我没有!”李忠南急了,脸色涨红破口大骂:“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别想!”
他无能叫嚣的样子很恐怖。
就在李忠南试图用盖过他人的声音来为自己辩解时,冷漠有力的质问直直打断了他。
“李忠南,第一天的时候,医生说给你拍个片子,如果没养好,就要手术。”卫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还没安排手术时间吗?”
李忠南僵在原地。
“应该不是没有安排。”萧墨非似笑非笑的声音又从另外一边响起,“是安排了,但是……被用犯规的手段删除了手术记录,对吗?”
李忠南还活着,那就说明犯规且触发死亡条件的人不是他。
亦或者说……
谁死了,谁就是犯规的人。
-
“你说什么?!”
下午,一楼电梯口,李忠南尖叫一声,面如死灰。
吴洋洋有些为难地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他:“李哥,你、你别太急,或许没什么事呢。”
“你不懂你不懂……”李忠南魔怔似的低喃几声,红了眼眶。
一个大男人竟是就这样哭了起来。
“这就是要逼我去死啊!我就知道,肯定会有惩罚的!”
吴洋洋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忍不住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心情差到极点。
此时李忠南还念念叨叨:“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李哥……”
“洋洋,你得帮帮我啊!”中年男人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年轻人的腿嚎啕大哭:“我不能就这样死掉!”
吴洋洋懵了,他感觉周围有无数道视线射过来,连忙去扶李忠南,“李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你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李忠南扯着嗓子喊。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吴洋洋怎么说也只是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在尴尬和周围目光注视的双重压力下,脱口而出一句:“好,我帮你!”
……
游戏开始的第一日下午,吴洋洋出于好心,在李忠南千万个保证下偷偷溜进了郑医生的办公室。
他在电脑上一番操作,删除了本该在周二上午执行的接骨手术。
做完这一切,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李忠南的话:郑医生上午叫你去过他的办公室,就算你偷偷再进一次,于情于理都不算触发死亡条件,所以不用担心。
两人在一楼电梯口的地方接头。
“我下午去拍片子。”中年男人面露感激,说道:“在我的片子结果没出来之前,暂时别告诉他们这件事了。”
吴洋洋:“为什么啊?”
李忠南:“凡事都要讲究规则的,我的腿本来就没什么事,万一拍出来的片子也表示没事,那手术安不安排都没有意义了。”
他浅浅笑着,给年轻的新玩家吃下最后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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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李忠南许是喊累了,此时靠坐在床头,垂着头。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似有若无,来自四面八方。
这种被当做异类的感觉……
熟悉又讨厌。
饶是夏稚再迟钝,也在卫辞和萧墨非对李忠南的质问中摸清了一条思路线。
他隐约想起,吴洋洋死亡的那天早上,他没有吃饭,中午时,盒饭数量从六变五——吴洋洋死了。
今天中午,盒饭数量由五变四,但是因为人数不减,所以晚上的盒饭数量又恢复成五份。
昼夜交替,二十四个小时……
午夜零点是分界线,中午十二点则是审判时。
夏稚怀疑,李忠南的手术很有可能被安排在周一下午或周二上午,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周二中午进行审判时,病房里只存活四个玩家。
至于吴洋洋的死,或许是一个意外。他大胆猜测,如果吴洋洋没有帮忙,他们当中第一个死的人应该是李忠南。
李忠南不再说话,不论众人问什么,他都默不作声,显然要装哑到底。
但大致情况众人已然了解,无非就是吴洋洋违反规则帮了李忠南。
气氛僵硬时,一条修长素白的手臂悄悄举了起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病都不一样?”
六个人当中,吴洋洋的病称为‘车祸疗养’,跟治疗的关系不大,相对来说比较健康,因为他已经出过车祸且接受了治疗,目前是疗养的阶段;卫辞、萧墨非和夏稚本人的病更像是感冒发烧一类的,既然诊断的结果不是瘤癌之类的大病,那就只能是小病,放在现实生活中都不需要住院治疗的那一种;而张意却是肠胃手术,是真正要开刀的。同理,李忠南的骨折也是如此……
夏稚想起第一天观察他们床尾名牌的时候,张意和李忠南的病因后面都划了一道红色痕迹,此时再看,应该是需要手术但还没手术的意思。
在通关的时间之内安排他们做手术,就像提前给他们设置了一道生死关卡。
这太不公平了。
听见他的话,最先做出反应的竟然是张意。
“是游戏的惩罚。”他木着脸,看起来不在意,实则早已麻木地解释道:“上一轮游戏,我耍了点花招,间接搞死了害我朋友的那个老玩家。”
游戏结束后在中转站内评分时,他被通知会有惩罚,那就是下一轮游戏的难度系数酌情提高。
他只是为了报仇,惩罚机制就把鬼门关提前了两天……
李忠南的手术应该更早,他到底在上一轮游戏里做了什么,被降下如此严重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要更新的时候绿江卡不出作者界面来,后来就给忘记了,抱歉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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