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

“药研？”

“——药研尼！”

“什么？”药研猛地回神，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转头有些迷茫的注视着刚才叫他的刀剑们。

“药研尼没事吧？”五虎退一边跟上一众人的步伐一边抱着小老虎有些担忧。

“已经这个状态一个早上了……”烛台切抱着胳膊挑眉打量着他，“药研，你一直在想什么？”

“没……”

“主人说了什么？”萤丸懒声但干脆利落地打断药研，见他不自觉缩了缩瞳孔就知道没说错，“好过分诶~明明之前说好的谁也不能有小动作的~”

“对啊，”靠在烛台切身上试图让他拖着自己走的鹤丸挑眉，接起话茬语气颇为不满，“药研犯规——”

最后的山姥切国广默默跟了一句：“…无耻。”

药研：……

知道自己情绪太过于外露的药研深吸口气，重新收拾好面部管理又变回那个沉着冷静的短刀，淡淡瞥了几刃一眼，脚下丝毫不乱地跟着前方审神者所在的大部队，口中说出的话却夹带了些许嘲讽：“自己太没用靠近不了主人就不要找借口了。”

——貌似完全没有调节好。

“？”除了被自家哥哥欲盖弥彰似的捂住耳朵的五虎退和明显没被针对的萤丸外，那两打一太刀齐齐瞪大了眼，眉眼间带着不可思议。

烛台切最先反应过来，放下手臂皱起眉，难得严肃的看向药研，眼底带着认真和打量：“药研，你的心理有点偏激了。”

“……可能吧。”脱口而出那句话的药研眸子里带了些懊恼，不想再多说什么的他拉着欲言又止的五虎退径直向前走到了正和人聊天的审神者身后，徒留四把刀迷茫你看我我看你。

萤丸抱着自己本体若有所思：“主人做什么让药研刺激这么大？”

“刺激过头了吧……”头一次直面药研这种态度的鹤丸咂舌，“对于鹤来说…好大的一个惊吓啊。”

“站好先别靠了。”烛台切推了推赖在自己身上的鹤丸，“到地方该走了。”

“哦——”

这里是机场，放眼望去只有一架飞机停在那里。

现在也才下午一点多，比起现在的平静，早上发生的事情倒更让人好奇——

先不提那从房间墙穿透冒出来的大量樱花瓣，光是在那大概七八分钟之后发出的巨大响声，就引起了跟着曲亦玖来到临时住处以及后面才来的一众人的注意。

当他们以最快速度赶过只有那么几步路到达现场后，却对着各被一根丝线缠住手腕站在那里僵硬不动弹的两人以及淡定在一旁撸药研头发的某人陷入了沉思。

鹤丸到现在都记得当时自家审神者笑的一脸温和说出的话却仿佛自带黑气，语气轻飘飘的但面对着审神者的一高一矮两人安静得不像话。那诡异的气氛使得赶到的人愣是一句话也没敢说，一同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看白发审神者一边护着“无辜”的药研藤四郎，一边慢吞吞地说着两人什么——

“你怎么也开始发呆了？”

回忆被打断，鹤丸回神，随意抓了抓头发对着正诧异的烛台切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前方那个显眼的身影：“只是突然意识到，主人并不需要什么……”

烛台切：“？”

“嘛~光坊太——迟钝啦！”鹤丸突然笑嘻嘻的大声说着，丝毫不在意对方黑下来的脸色，“快走啦，主人在叫我们哦~”

“真的？”烛台切半信半疑转头，的确，审神者正侧着头往后看还招了招手，“那就别玩你的恶趣味了。”

“呀呀，被发现了吗。”

“你有掩饰过吗？”

两刃吵着吵着逐渐远离，萤丸浅笑着看向山姥切国广后收回视线一蹦一跳地跟上他们：“嘿嘿，走啦走啦~”

“不在意吗？”山姥切大步向前走，冷淡的话语明显在问萤丸。

“唔？”萤丸没再回头，只是语气依旧欢快，“没什么必要的事哦~”

“……”

323.

“诶…地方不够吗…？”审神者川正意外地看向出声的曲亦玖，说完话还下意识望了已经赶过来的刀剑们一眼。

“嗯，原本是固定好的空间，备用的只能容纳一人。”曲亦玖抬手在眼前的光屏上点着什么，手腕上缠绕的金线垂落延伸至川的手腕，随着两人时不时的动作摇晃着，不过并不妨碍什么。

要问它是怎么来的……

只能说是早上因误会动手而事后自发提出上的“保险”。

——“…只是一点游戏后遗症，川。”

他是这么说的，似是而非的话，除了他自己和知道游戏的川，当时在场的谁也没听懂。

虽然虚拟游戏并不能真的带来什么后遗症，他和川也很明白这一点，但……

可能是曲亦玖的表情太过于可怜，那人最终也只是无奈地递给他了这条线。

不再冲动的“保险”。

“这样啊……”川若有所思看着他躲开自己目光，悠声叹气有些无奈对着几把试图偷听的刀剑说，“可能……要让你们先回本丸一趟了？”

几把刀齐齐一愣。

“回本丸…？”五虎退手上用力抱紧了老虎，慢慢眨了眨金瞳道，“主人不需要我们了吗？”

“——退，”差不多听明白的药研扯过自家弟弟，不料手□□脆甩开，他微怔，缓缓蹙眉但还是稳着声音，“退，我们该……”

“我不要！”

声音大到让不远处想着给他们留点空间说话的五条悟他们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

“我才不要……”五虎退低着头，额前过长的白发遮住眼，说出的话格外混乱还带着颤音，“退才不要回去……为什么药研尼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啊……”

“明明已经很收敛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回去？”老虎爪子用力在五虎退胳膊上划出道道血痕，他却丝毫没有管，只是站在那不动，声音低下去，“退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您不喜欢吗…？还是主人想要他们那种不争不抢的姿态。刀剑自显现就跟随主人，就算换了好几个……您是最美好的也是最后一个…我只是想靠近一点点有错吗……？！”

指甲不知何时开始变长，嵌进老虎肉里，实在忍不住的老虎环视四周愣住的人只能想办法自救，奈何脑海里对着五虎退的喊声他愣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嗷吼——！”倒是给我清醒点啊！

身绕青蓝色火焰的巨型老虎喘着闷气狠狠瞪着被自己按在爪子下爪尖抵住脖子的五虎退，‘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凌乱的发丝在被扑在地上后就彻底掀开，那满脸的泪痕在阴云天气下暴露无遗。五虎退动了动变成竖瞳的眼睛，突然安静下来的他一点注意力都没给自己那被爪尖刺破皮流出血的喉咙，只是有些恍惚的侧头望向好像一直没说话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审神者，触碰到那不知怎么形容里面情绪的赤眸后，五虎退下意识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小虎在说什么……发疯……？

——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主人在看着我，为什么？

思维甚至眼前都莫名开始模糊的五虎退有些好奇的想着。

药研尼看退的眼神…好奇怪，退怎么了吗？

退最近…好像没有惹药研尼生气吧……

是摔到地上了吗？后背好疼啊……

五虎退吸了吸鼻子，想不明白为什么喉咙酸涩得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就连问也没办法问啦。

一点白色进入了五虎退模糊不清的视线，有些熟悉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靠近，但是身体好累啊。

“主人……”

习惯性喊出的依赖称呼，声音却低到只有刚靠近的审神者听清了。

“吼……”早已松开压制的老虎在一旁有些焦躁地伸缩着爪子，却被蹲下来的审神者安抚性摸了摸后颈，它也只能冷静下来把自己的脑袋搭在爪子上乖乖趴着。

早在五虎退还在说的时候，药研藤四郎和其他几把刀就没忍住变了脸色，而当药研立刻站出来表示自己去解决时，却被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审神者阻止了。

——审神者想要自己解决。

这就是川的决定，但同为刀剑的萤丸不是很赞同——先不说这是药研的弟弟该让他们自己解决，只看五虎退那不对劲的状态，都不该……

“但这似乎…是因为我引起的。”川只是平静阐述着这一事实。

就这么哑口看着审神者走进的药研忍不住想，不论是小狐丸的暗堕，还是自己早上的行为，又或者是现在退的这种……他们似乎……一直在给主人添麻烦。

……我们真的值得吗？

药研沉默着，还是收回了打算阻拦的手，担忧还掺杂着其他情绪的眼神落在瞳孔慢慢聚焦的五虎退身上。

……

324.

指尖碰上一直没有止血的脖颈上，金色慢慢修复着伤口，直到恢复如初我才收起心火，手还搭在纤细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感受着皮肤下温热流淌的血液和跳动的脉搏。

略显复杂的眼神放在狼狈但躺在那里颇为乖巧的短刀身上，我有些迷茫。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心病都从自己面前展现出来了？

手腕被一只温凉的手抓住，我往下一看，五虎退不知什么时候竖瞳又变了回去，金色的眸子里带了点小心翼翼，那只手说是抓…虚虚搭在上面倒是更合适些。

我摩挲着手下的皮肤，看他因为敏感而不自觉想缩起来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

只要手指稍微用力，手下的生命就会……该说真不愧是粟田口一家吗，和药研没两差啊。

略过被他遮住的手腕上的金线，我手往下按了按他不断起伏的心口，跟在腕上的手也因为这轻轻的力道蓦地收紧。

“…什么时候出的问题？”我有些好奇，但倒也不指望这个已经闭眼冒冷汗的短刀回答自己，只是感叹着，“压了这么久，彻底忍不住才冒出来，真是有毅力啊。”

——不知名的东西还害得自己在回国之前还要临时加个班……可恶。

越想越气的我忍不住把刚放出来的心火又加了一点。

除了缠在身上的金丝，五虎退的身体逐渐冒出源源不断的黑雾，四处逃窜却全被心火逮回来接受烤火洗礼，尖锐的嘶吼震得我心烦。

其中夹杂着的短暂痛苦气音让我干脆伸出另一只手凑近已经缩成一团的五虎退埋着的脑袋，稍稍用力抵着额头把人翻出来一看，尽力眯着眼想看清来人的那双本来还好好的金色圆眸又缩紧成了竖瞳，以及跟药研如出一辙的咬牙咬唇用来遮住喉咙里的□□。

……这么疼吗？

我抵着他心口输送心火的手有些迟疑。

思索了一下后我余光看了一眼抱着胳膊目光沉沉的曲亦玖，还是让心火暂时在自己和五虎退身边升起了一个隔绝视线的小屏障。

——防止阿九再度动手…？

没什么依据，但总觉得今天也奇怪起来的阿九看到了能当场把退给扔得远远的……

我无奈摇了摇头抛开这些念头，手碰上五虎退泛白的嘴唇，一边低声叫着他一边掰开牙口。

“唔呜……”

时间过得很快，起码等短刀彻底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转黑了。

解开屏障，我带着正一手拉着我一手抹脸的五虎退重新出现在了一众人面前，面对站在那安静看着自己的曲亦玖我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跟已经无聊坐地上等的其他人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好麻烦的付丧神哦……”无聊到开始玩夏油杰头发的五条悟忍不住吐槽，“做这一行的居然还要兼职心理医生吗？”

“……这是个意外。”我噎住，忍不住想了想在万屋见到的正常刀剑，扶额叹气且认命。

“那要休息一下再出发吗？”夏油杰勉强还记得来这是为了送别的。

“唔…看阿九吧…？”我明显有些迟疑。

“不用。”曲亦玖走过来淡淡接过话，“川，他们该回去了。”

“啊、哦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刀剑的我低头看了看已经没什么问题的五虎退，便推着他让他站到药研他们那边。

经过这一出另几把刀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知道回本丸是意外因素便全都乖乖站好，因为刚才已经有了点心理阴影的药研还握紧了五虎退的手保证不再出什么幺蛾子。

“对了，帮我跟其他人问声好~”刚在空地打开传送通道的我突然想到那好长一段时间没练的其他付丧神，又加了句，“如果觉得本丸人太少的话也可以自己试试锻造？”

毕竟像加州清光那样有好友的，亲手把好友锻造出来什么的……期待值和糟糕的心理会好很多吧？

……虽然这是个经历两代洗刷且过去离开的同伴可能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为白月光一样存在的本丸。

我：突然沉默。

“好的主人~”萤丸弯了弯碧绿色的眸子，“有事情随时叫我哦——”

“或许…您可以早点回来吗？”山姥切国广拉了拉头上的布檐，说出的话有些迟滞，“……只需要待几天就可以了，觉得麻烦也可以把我关起来。”

我：？我听到了什么？

看戏的其他人：……？

“你在对着主说什么鬼话啊？！”额头忍不住跳青筋的烛台切一把扯过山姥切和蠢蠢欲动的鹤丸，留了一句“——主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就连拖带拽地走进了传送门，而他手下鹤丸的哀嚎只维持了三秒就彻底没了声音。

现场安静了没一会，就爆发了五条悟那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无奈叹了口气，和萤丸以及两把短刀挨个摸摸头等他们全走进门才收回传送通道。

上飞机前突然想起系统空间还放着东西，我跟阿九说了一声又跑回去掏出了几个咒灵球个那把天逆鉾全塞给了一脸懵的夏油杰：“这个东西忘了还了，随便你们给谁怎么用，只要别让我听到传来消息说你们谁又被这玩意砍了就行。”

说完，我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挑眉的五条悟：“总觉得给悟有点不太靠谱……杰，交给你保管了！”

“哈？！你说什么——！”听的一清二楚的五条悟跳脚，下一秒就被夏油杰无情按了下去，他带着温和的笑点头应下，又问了问其他什么事。

“我该走了，”感受到背后越来越强烈的凝视感，我趁机把五条悟的头发揉乱才转身跑回去，“——下次再见！”

“下次见川。”

“你就看我下次会不会把你的头发给薅了吧川！”五条悟顶着一头白色鸡窝嚷嚷出声。

被曲亦玖捏着后颈望飞机里移动的我没忍住朝着还没关闭的舱门扔了一团心火，目标五条悟的头发……

——以及还在感知范围里的、家入硝子的位置。

护身符嘛，谁都不能缺了。

天逆鉾又不能破开心火，另两人身上都有留存的心火，那些话只是往重了说…万一自己走了这里真又跳出来个不受控制的因素给他们砍了那自己可没地哭去。

“川，别发呆了，一会可能会晕，”曲亦玖拍了拍我，见我看过去才继续道，“是传送的异能，林千沉那小子的。不过一天只能用一次，现在他在准备。”

“预计…两分钟后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心理过程——

我在写了（心平气和）（试图差几天写几千的我）

我卡文了！！！（尖叫）

啊啊啊我到底在写什么鬼东西？？！！（噫呜呜）

（呜呜呜是脆弱美人退退~）

（退退对不起！/有什么事先道歉）

（但是……感觉全员黑深残好好玩/什）

——【后知后觉提个醒】——

这个文里目前为止出场过的角色都说过谎（只有一句谎话也包括在里面）（有些心理也不太能信），所以结局会推翻前面提过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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