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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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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已至深夜,墨色夜空中那轮完美无缺的圆月被云层遮住大半,皎洁的月色仍透过薄似轻纱的云雾洒遍杭城的每一寸角落。

从茶楼走出的人们勾肩搭背,扶老携幼,说说笑笑着往家中走。一时间,空旷的街道似乎回到军阀进城前的日子:人群熙攘,笑语欢声充斥耳内,多日无人经过的街头终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相比之下,只亮着寥寥几盏灯火的戏园显得极为幽寂。此时此刻,园里的大部分人都聚在大堂里,或沉默不语,或交头接耳,老生拄杖站在堂前看着跪在冰冷石板上的梅九,许久后才悠悠叹出一口气:“散了吧,梅九,罚跪两个时辰,跪完回屋去,老八跟我过来…….”

竹杖杵地,步履蹒跚,那一瞬,本就佝偻的背影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大伙自觉没趣,慢慢散去。唯留单薄的身躯跪在凉如水的月光中,脊梁笔挺,一动不动。

圆月升至正空,月影婆娑,竹影簌簌。灰白的墙上映着高大的树影,在夜风吹拂下无声摇曳。不知何时,墙上又出现一道瘦高的影子,在不停晃动的树影中格外显眼。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院内的人跪了多久,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陪了多久。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这么多兵?”

“古君戏班犯啥事儿了,如此大动干戈?”

天刚蒙蒙亮,大伙被兵士粗鲁的呦喝声惊醒。大梦散去,一切都那么残酷而又现实。有胆大的顺着喧闹聚过去,不费多时便搞清了事情的起因:

半个时辰前。

“滚回去告诉那狗贼,只要我万贵生还站在这,古君戏班就算断了传承,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宅里给他唱戏!他算什么狗东西!”老生用竹杖敲着地板,痛斥那大清早就给人不痛快的张家走狗。”

“嘿嘿,老师父消消气,只用梅九动动嘴的事,何必呢。大人说了,只要梅九去宅里唱戏,都不用他抬脚,我们抬着他去,唱完再抬回来……”走狗贼眉鼠眼地笑着,残缺不齐的黄牙豁在唇外,不忍直视。

“滚滚滚,废话真多,你家那两位大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老八实在忍不住,抄起棍子开始赶人。

“拒了?”张瑞霖慢悠悠地撇过茶沫,欣赏那浅色的清液在白瓷碗里晃动。

“那老头不知好歹,把您和傅大人骂完抄着棍子就把弟兄们打出来了。“豁牙鼻青脸肿,跳着脚冲张瑞霖告状。

“无事,我如此宽宏大量的人,不急在这一时。他什么时候想唱了再把他带来,我对美人总是有着很好的耐心。”张瑞霖懒散地摆摆手:“傅锦河,按我说的,去吧。”……

梅九斜倚着朱红木门,不远处一对对扛着枪枪的兵士从街上跑过,将这戏园层层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金漆牌匾悬在梅九头顶,“古君”两个金字在日光照射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待最后几个兵士在戏班门口站定,梅九忽地轻笑一声,轻而敛眸端详着手中洁白无暇的扇面,漫不经心地道:“傅锦河,你觉得咱俩现在这位置……眼熟吗?”

立于阶下的傅锦河一声不吭,梅九笑了笑:“那天的雨真的好大……”

梅九终于抬眼直望向傅锦河,微微勾唇:“傅大人,我现在算什么?笼中困兽?”不待傅锦河回答,梅九笑意更深:“张大人好手段,不过像这种封院断粮的威胁,我古君戏班或许不怎么怕呢。”

看着傅锦河愈发紧皱的眉头,梅九看上去似乎更开心了:“傅大人,倘若我宁死不从,你会开枪杀了我吗?”“不对,你不用亲自动手,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自己血溅桃花扇,还可以了却傅大人一件烦心事······”梅九“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比出一个自刎的姿势,又似无趣般摆手:“罢了,跟你这种锯嘴葫芦说话真的很没意思……”

梅九折身跨过门槛,抬手随意挥了挥,声音懒散却具有穿透力:“聚福,迎喜,关门,闭园——”大门缓缓从内闭合,那高挑瘦削的身影侧立于院中,静静地望向这边。窸窣的落锁声从门内传来。

古君戏班从今日起闭园,再次开园之时,便那狗贱的死期!

傅锦河默立在阶下,梅九的每一个字都凿在他心上,痛得几乎要将一层皮肉刚掉。他紧紧闭上双眼,睁开时又如往常那样毫无波澜,神色淡淡:“没有命令,不得任何人出入。”傅锦河冷声令道。

“哦,差点忘了,”梅九的笑音隔墙传来:“在此奉劝傅大人一句,夜深静的时候某些您不该来的地方还是别来了,免得日后招人闭话。”傅锦河蓦然顿住脚步,诧异地回头望去。紧闭的门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再无声响。

他怎么知道的?那夜他明明跪在那里没回过头。傅锦河心中的惊诧很快被酸涩取代,又慢慢慢平静下来。这样也好,绝情一点,以后万一发生什么,至少不会牵连到他……

“好枪法!”梅九站在树荫下,抱臂看着老八舞枪的身影带着红缨的花枪在空中抡出风声,一招一式生猛迅捷,干脆有力。

老八在梅九带笑的夸赞声中翻下高台,正好落在梅九面前,哭笑不得地作势要弹梅九脑门儿:“请停止你那没有丝毫感情的赞美。”

梅九笑着躲过师兄的手,抢过花枪跳上高台:“手痒,借我玩一会。”

“小心。”老八担忧地紧走两步,看梅九安然站稳才放下心来。

“放心,我又不是一碰就脆的瓷娃娃。”梅九拈量着长抢试着舞了几招:“你忘了我转行前唱得是武旦?”

同样的招式,梅九舞得干脆利落,却比老八多一些美感,但绝不是柔美。

“八师兄,你这枪太轻了,没我房里那杆有分量,”梅九挽个花势将枪收起,“锵”的一声,枪杆没入木板,木屑四溅。

“木头做的枪肯定轻,”老八拨起长枪仍归置到一旁的木架上:“师父送你的那杆是铁打的吧……”

梅九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被来人突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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