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的屏风不大,只堪堪将两人的身影遮蔽。
屏风内,宫人抬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以便容晚玉给硕国使臣看诊。
德贵的徒弟有心巴结这位得师父看重的永宁郡主,特地守在了屏风外,以防那硕国使臣有冒犯之举,自己好能及时拦下。
只是他不知,自己这份好心,却无甚用武之地。
容晚玉慢条斯理地从药箱取出看诊用的腕枕,淡淡道,“请使臣”
话未说完,迟不归看见腕枕时,便几乎是条件反射,已经将手搁在上面了。
等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太过明显后,迟不归轻咳一声,遮掩什么似的添了一句,“有劳郡主。”
迟不归的手半握仰放在腕枕上,比起从前,似乎在虎口处明显多了一层厚茧,指关节也比以往粗大了不少,最惹眼的还是掌心里一道结痂日久的伤痕。
原本这只手,是用来舞文弄墨的,也会给自己凿刻冰雕或者做一碗热汤面,总归是白白净净。 𝙈.𝙑𝓞𝔻🆃🆆.🄻𝘼
半晌,容晚玉才伸手给迟不归诊脉,微凉的指尖轻点在迟不归的肌肤上,却如同烙印落下,让他有想要瑟缩的反应。
“使臣掌心的伤,是如何留下的?”容晚玉如在石蕴堂给病人看诊一般,望闻问切,但关心的问题显然和迟不归的“不适”没有什么关系。
“舞刀弄枪,难免有损伤”迟不归迟疑片刻回答,到底没详说这是一道贯穿伤,险些废了他的一只手。
在硕国跟着齐鸣竹,他能迅速获取齐鸣竹的信任,其中的付出自然不止是动动嘴皮子。
和澧朝的皇子之争相比,硕国的皇子之间争斗的激烈程度也不遑多让。
更何况齐鸣竹张狂的性子实在是个活靶子,在硕国惹的敌人,简直是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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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吻而不别(2/2)
气中隐已有不快之意。
在一旁的小太监听来,这是身为澧朝的郡主对于敌国使臣的不满,实则是容晚玉对于迟不归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不满。
如迟不归所说,这些外伤并不会伤其根基,容晚玉一边诊脉一边观察其状,最关心的还是迟不归一直一来难去的顽疾。
历经研解刮骨香和硕金丹后,容晚玉对于迟不归体内的寒毒也有了新的想法。
此毒定然来自北域,用药和无常毒草也脱不了干系,只是更为繁复,连阿月也不了解其详。 𝕄.𝕍𝓞🄳𝙩𝓦.🄻🅰
听舅舅说,永宁侯之子晏稷天生有不足之症,足不出户,想来此毒由母体携带而生。
容晚玉诊完脉后,将手收回,有些疑惑和奇怪道,“你体内另一股热毒,从何而来?虽也是人间至毒,却和此前的寒毒恰好抗衡,一时间倒达到了阴阳相和的状态。”
迟不归知道,让容晚玉诊脉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必定会瞒不过她。
不过此番上京,他本也做好了重归一切的准备,也不想再和相爱之人对面不得相识,态度倒是坦诚。
“郡主可听闻西南一带有一位鬼医?这寒热抗衡之势,便是他所造,用了硕国之地的至毒之物。”
“以毒攻毒?简直是胡闹!”容晚玉听后面色大变,险些没稳住姿态,在外人面前露怯。
她双手紧攥,眼眶微红,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清楚自己的身子吗,以毒攻毒不过一时之法,稍有不慎,却是自毁根基的代价!”
如今迟不归的身体,便像是双方筹码相当的水平仪,看似平稳,实则犹如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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