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
梅酿收到一人送的信。
她身边侍女拿来的,一问并不知送信人是谁,只说让她亲自拆看。
梅酿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把信看了,却让她几乎昏倒在地。
她站不稳,心跳的很快,堪堪与侍女说:“快,快随我出府!”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侍女白芷看她,梅酿顾不上解释,脸色煞白的向外走。
信上说,今天是她小弟问斩的日子。 🄼.𝙑𝙤🅳🆃🆆.🄻🄰
让她定要去菜市口去看。
短短几句话惊的她头脑空白。她捂着心口想,夫君不是说他已找到救小弟的办法,说让她静等便好。
可为什么又会变卦,小弟今日要被问斩!她怎么受得了。
阆州城的菜市口,四面通达的道路,是绝佳的行刑场。
平时也经常有穷凶极恶的人在这里示众,往往这时百姓都拍手称快。
午时刚过。
便有囚车行来,里面压坐的囚犯穿着单薄的薄衣,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惊恐。
但凡在阆州城待的久的人都认识他,这不是曾经横行阆州的梅小世子。
他的恶事做的不是一件两件,想不到竟然有今天。
百姓们夹道庆贺,拍手称快,将手里拿的东西不论什么都投到他身上!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阿姐,阿姐救我。”
梅林的声音低低无助,让站在人群里的桑矜听的真切。
她与顾决乔装打扮,成为局外人。
顾决在后揽着她的细腰,目光平淡的看此时一切。
桑矜却心事重重,她被顾决那句话弄的七上八下,始终猜不透他那话什么意思。
而后,菜市口的行刑台上,走上两名刽子手。
强悍的拿着大砍刀,梅林被从囚车
他怕的哭起来,低低喊着梅酿的名字,喊他父亲母亲,但现在他叫谁都没有。
监斩官站在他面前将他所犯的罪一五一十都念了,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都在臭骂他。
梅酿提裙从马车下来,人太多,她需和侍女挤了身才到行刑台附近。
刚一站定,梅酿看见台上一切,便低低哭起来。
她无能为力,又试图寻找顾决身影,想为梅林求情。
可顾决没来。
监斩台上只有阆州府衙的衙役,监斩官读完罪状,命刽子手赶快行刑。
顾决低低笑出声,桑矜惊魂,看他讳莫如深的脸容,她问:“兄长恨梅林?”
“怎么会。”顾决低低答,垂头盯着桑矜的双瞳:“我是他姐夫,为何恨他。”
桑矜将想要说的后半句话咽下。
可是她看顾决刚才那个样子,多半是恨的。
但是到底为什么。
她还不知。
人群里她看到梅酿,看她极力忍耐自己的难受,她勾起了唇。
这只是开始而已啊。
她要她尽失亲人,要她终日痛哭流涕,要她在梦中对她的事以百倍千倍的偿还她。
梅酿爱顾决这没什么错,但她为何总不放过她,梦中的她只是为顾决做了双步履而已,彼时身为太子妃的她便当着她面把那双步履生生剪烂。
寻到她那双手,命人用针扎入她的指甲里,彻底断了她再做绣活的心。
第42章 反转(2/2)
便像处置那个绣娘一般,她用了最恶毒的刑罚给她,还惋惜的与她说,让她忍一忍。
刽子手的刀横在梅林脖上,台上梅林吓的尿了裤子,大声大喊冤枉。
桑矜心里的痛快达到顶峰。
她紧紧盯着梅林,只盼下一瞬刽子手能快一些,再快一些的将这人头砍下来——
“刀下留人!” 𝓜.𝙫𝙊🅳🅃𝙬.🅻𝘼
蓦地,一道声音袭来。
快马加鞭,来人手举旨意,穿过看热闹的人们,来到监斩台前。
“啧。”顾决似早就料到的弯了唇。
桑矜心里宛如雷击,瞬间弄懂顾决带她来这里看斩首的目的!
他是要让她亲眼看着,她筹谋这么久的事被他翻转!
桑矜浑身发冷,无边无际的冷,已僵硬的站在原地。
来人道:“经顾大人重新核实,已上报皇上,皇上念及临安公府功绩,特准梅世子免去死罪,着发配宁思塔,钦此!”
这人的旨意刚宣完,台上的梅林已喜极而泣,疯似的磕头,念皇上万岁。
梅酿心口跳动不止。
侍女喊:“夫人,就说咱们世子会保着世子,您瞧,皇上新来旨意了!”
梅酿怔怔的点头。
想到顾决,她更是倾心。
人群里,顾决带她走出,桑矜还在沉思中。
她的一言不发引起顾决注意,男人压了她的肩问:“怎么,不满意结果?”
“没有,梅公子大难不死,嫂嫂此刻应该会十分高兴。”
“她是挺喜悦,但我瞧你,脸色很差。”
顾决冷冷看她。
桑矜忙换了一副假笑面容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
“兄长,快走吧,别让嫂嫂看见。”
她撒着娇,声音是无法控制的抖。
顾决独占的勾了她腰,这才带人回去。
回顾府的路上,桑矜一直都在想事情,梅林要被发配宁思塔,那她便派人在路上截杀他好了。
从阆州到宁思塔要经过宁州、浜州、浔州等等大小共六七个州郡,她得想清楚,看在哪里做掉他。
想的出神,连指甲深陷在肉里都未知。
顾决看她这个样子,不禁拉她到怀里,抵着车壁吻了。
男人声音蛊惑:“你嫂嫂许是快回来了,你不再趁着这时多与我相处相处?”
桑矜回神。
不解看他,“嫂嫂要回来吗?可是您不是说让她最好躲避几个月。”
“不用,她小弟的事已经办完,她还在方府待着做什么,给我送绿帽子吗?”
男人一边撩着她细嫩的肌肤,一边说:“等到她回,我便要遵照父训与她圆房,吃醋吗?”
桑矜白了他一眼。
推开他的手,闷闷地说:“你说呢。”
顾决冷笑,没再说话,将头埋入她的脖间,亲昵流连。
两人的马车到了府门口。
车上异样,时不时有低低的声音传来,顾决的暗卫不便打扰,便悄然走开。
隔了很久,两人才从车上下来,男人先在前走,却见暗卫离开又返回——
“世子,夫人此时在里面。”
暗卫低低回答,让本已准备下的桑矜顷刻收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