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周边没有人,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全身都疼,心里更是感到一股子莫名其妙,如果说是因为喝酒使我旧病复发,这阵势也未免太过严重了吧,只见周围全是医院里一流的高新先进设备,那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我解剖似了。www.zuowenbolan.com
说起解剖,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厉王墓的戏言,胖哥曾对我的血表示了无限的好奇,说既像是天堂的钥匙,又能开地狱的大门,说的悬乎其悬,不过是开过浮生石,又引得尸蹩特别兴奋,这些在我自己看来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难……道真要研究我,先把我灌醉?”我胡思乱想的一阵惊慌,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但是浑身软绵绵的哪有力气!我折腾了几下,终于又无力的趴着不动了。
这时,闷油瓶推门进来了,他的脸色很差,看样子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他看我醒了,走了过来,俯下身子看着我,问:“好些了没有?”
“嗯”我点了点头,此时能看到他的帅脸,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的问道:“呃………大闷,我怎么了?”
“没什么,上次胃病还没好,复发了。”闷油瓶轻瞄淡述地回了我一句。
“是这样吗?”我心里有些不信,那吐的一大片的血,像鱼刺梗似的刺在我的心口,怎么样也无法释怀,再说胃出血只是内粘膜破裂也不至于到吐那么多血吧!
“唉!”我轻轻一叹气,想的头疼欲裂,全身又跟着痛了起来,我咬着嘴唇强忍着,手一把拽着闷油瓶的手臂无力的挤出了一句话:“大闷,帮我叫医生来,我……疼……”然后又晕了过去。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是半无意识地状态,感觉浑身越来越没有力气,好像生命力也在慢慢逝去,我实在恨透了这种感觉,这种无力让我很绝望,我还很年轻,跟大闷的感情终于有了进展,所有一切美好的事才刚刚开始,实在不愿意再横生什么波折出来……
终于在治疗了一个月之后,突然感觉身体好了一些,大闷每天晚上会在12点准时在我耳畔念上一顿张家内部的祈福经文,他念的又低又沉,我只见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具体念的是啥一句也听不清楚,不过也许是他的诚意终于得到了应验,我的身体真的很快就好了起来,不但可以下床自由活动,连食欲什么也恢复了过来,真是生了一出莫名其妙的病,生病时没什么预兆,好的也那么突然。
我和大闷终于出院回了家,玄关的血早就被打扫干净了,吴邪和胖哥也到医院接着我们一并回了家,胖哥竟然还破天荒的下厨做了不少好菜,我真不敢相信,原来他的厨艺也是专业厨师级别的,好吃的让我大呼意外,一点也不吝啬的一直称赞他。
他被表扬的很舒坦,好菜自然少不了好酒,这次他把杯子端的远远的,远到我够不着的位置,我笑他:“费那劲干嘛啊!我现在还敢喝酒,除非想找死。”
他呵呵拍我一下,笑着说:“你这鬼丫头,绝对不准再偷喝啦,这次住院可愁死我们了,真没想到……啧啧啧……”接着竟然不往下说了。
我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反正说下去也不是什么好话,权当不知道,继续表扬他的厨技,好吃到简直让人想把盘子也吐下去。
闷油瓶看我没节制的大块朵颐,从厨房搬出一小锅子稀饭,他瞄了我一眼,示意我吃那个东西。
我吃的正开心,仿佛被当头浇了碗凉水,心里哪会高兴,嘴巴一撅,却又无可奈何,顾忌着还有两个旁人在场,不然我真想试试用撒娇那套不知道对闷油瓶管不管用。
就算出了院,闷油瓶依然每晚准时12点,在我耳边念一段我听不懂的经文,我问他:“这什么我都已经好了,还要每天继续念,而且为什么要晚上准时12点,这就像是某种特定的仪式似的,有些神秘。”
闷油瓶不以为然,念完后,微微睨了我一眼,说:“以后我念经时,你要让心静下来,不能再想其它的东西。”然后沉了沉口气接着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而且……子夜黑白交替时更容易潜入灵魂里。”说完竟然就径直走了。
“什么潜入灵魂里?”我完全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感觉这个族长有点像神棍似的,整天神神叨叨,我也不以为然,毕竟张家沿袭千年下来,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我接到了两个邮件,一个之前公寓的房东催我交房租,一个是学校邀请我回去办专栏讲座顺便把之前于谦老师办公室的一些东西搬回他家里去。
我看了看日历,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份,房租按季交租,我已经半年没交了,房东太太没把我的东西从楼上扔下去已经是够客气的,还好她似乎对我的印象还可以,忍耐到了现在才催促。我万分抱歉,不住的道歉,马上就把欠下的钱打了过去,至于要不要继续租下去,我得考虑好了再决定,闷油瓶这幢房子虽然大,但凭我现在和他不冷不热地关系长期住在一起也不是非常合适。
至于学校的邀约被我婉拒了,只是答应于老师的东西会尽快去搬走,对于这所学校,我其实并没什么好感,感觉它让老师生前受了委屈,没得到该有的礼遇,还有自己的学识也没有好到在学弟学妹面前卖弄的地步,实在不愿意再抛头露面了。
又过了一天,我喊上正在晒太阳的大闷,叫他一起陪我去学校拿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近乡情切,我自己一个人真的没什么勇气再迈进那所学校,大闷倒是答应的很爽快,我们驾着车,很快又走在了阔别一年有余的学校林荫小道上,路上三三两两都是新面孔的学弟学妹,单纯的笑着打打闹闹,也许我曾经错过的东西真得太多太多了,多的不堪回首,不忍回忆,那些遗憾就像记忆的伤痕,已经被我默默掩藏起来了,这可能就是我不敢一个人回来的原因吧!
闷油瓶倒是很享受这次参观之行似的,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可以看的出来他不断的在到处打量,也许他想多了解一点我过去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吧。
“大闷,你的学校在哪呢?”我微笑的一闪身,挡在他面前问道。
“没有学校,族里内部有人专门训练。”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看他也没有兴致再细说下去,也就自觉得给他让了道,也许他的求学过程也是同样的艰辛,也许他也和我一样,有不想再回首的旧伤口,大闷,你会变成现在的你,相信肯定忍受了普通人不能忍受的苦难,而这些苦难却是你无法逃避必须承受的,可能你连选择的权利,相比之外,我的这些小情绪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叹了口气,无意识的杵在原地发起了呆。
“学妹,你还是来了啊!”
耳边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循声望去,看见萧容学长正从小礼堂出来,跟我打了声招呼。
“嗯…学长你好!”我对此时能遇上他感到有点意外。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衬衫随便配了个牛仔裤,平板鞋,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大学生,他朝我走了过来,微笑着伸出双手,还是那么彬彬有礼。
我也回了个笑容,跟他握了握手。
“好久不见了,上次那件事情后,你好像就从杭州城消失了一般,我还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呢!”他一扬眉,表现出很自然的关心。
“嗯,老家有事,回去了一趟。”我随意敷衍了一句。
“这位是张先生吧!”萧容微微地对身边的闷油瓶一笑,然后职业性的伸出手。
谁知闷油瓶竟然正眼都懒得看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一旁草坪上看着里面场地的学生打球。
“呃……这位爷又哪根筋不对劲。”我抱歉的看着满脸尴尬的萧容学长,他悻悻地收回手,我讪笑的说:“别跟他计较,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好。”
学长倒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抿了抿嘴唇,凑我耳朵,轻轻地说了句让我十分震惊的话,他说:“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点。”
我轻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闷油瓶本来就不简单,这话还用你说,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才是真的不简单。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脸上还是勉强一笑,赶忙问道:“学长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萧容故作神秘的说:“他今天在场,不太方便,下次你有时间再聊吧!”然后顿了顿戏谑似的开了句玩笑:“学妹啊,母校六十周年,请你撑个场子,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啊!搞得还要我临时救场。”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才疏学浅,比我有名有才的人大有人在,比如学长,然后朝他调皮的笑了笑,萧容也跟着笑了起来,接下来再随便扯了几句,我便找了个借口闪人了,一来怕这家伙继续纠缠不清,二来怕闷油瓶在草坪上等的无聊睡着了。
待我去找闷油瓶时,这家伙果然已经睡着了,我也不敢吵醒他,怕他有起床气,在他身边随意找了个地方也躺了下去,已是深秋,太阳不会太耀眼,晒在身上暖洋洋地,天生容易产生的幸福感刚满的快溢出来,突然想起学长的那句形容闷油瓶的话又似掉入了冰窟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