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着:“这才刚回来,是谁会来串门?”拉开门一看,不由愣住了。www.jiuzuowen.com不知是谁叫了附近超市的外送服务,送来了一大堆的新鲜蔬菜肉类,还有一些大米等生活用品。
“您确定地址是这儿没错吗?”我一脸懵的问着送货人员。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纸条上的地址,嘟哝道:“没错呀!这不就是这儿吗?”
“是我叫的,进来吧!”张起灵不知道啥时已经站在我身后,对送货的人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那送货的人白了我一眼,估计十分鄙视我质疑他的业务能力,从而耽搁了他的时间。我无奈的盯着张起灵问说:“您这是要闭关啊!叫那么多东西回来干嘛?”
“你在家,要出去干什么?”他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完跟进了厨房,指导送货人员把东西摆好。我则是跟在后面更加的一头雾水。
心想:“早知道不告诉你有这种服务的,以后什么东西都让送上门,那还有什么购物乐趣?连逛超市和菜市场的机会都没有了。”
待送货的人走后,我忍不住走到他面前,摊开掌心说:“把手机交给我保管吧,不然我怕你把整个超市都给买回来。”
哪知他低头看着我的掌心,默默问了句:“你要吗?”
“要啊,快把手机给我。”我催促道。
“哦,你不想要超市啊?”他又补了这么一句。
他的话令我再也绷不住,不由笑了起来,反问道:“我要超市干什么?我是要你的手机,怕你再乱买东西。而且超市的东西要亲自去挑选了才有意思啊!”这哥们自打回杭州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瞎话张口即来,而且说的话令人那么难以理解的感觉。
“是这样吗?”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说:“那下次你带我一起去吧!”
“好的,没问题,先把手机交给我保管。”我答应的很爽快,却也没有忘记要手机的事儿。
他将宽大的手覆在我的手掌中,一脸认真地说:“我没有手机。”
我听罢实在忍无可忍的,骂了他一句:“小气鬼!”随后把手收回后,回房换了套居家衣服,出来准备做饭。
这一进厨房,看到眼前的情景瞬间就乐了,只见一只活蹦乱跳的鱼躺在砧板上,无辜地在做垂死前的扑腾。而起灵哥两手各拿着一把刀,在那琢磨个半天,似乎还没考虑好用哪一把下手。
胖哥曾说他的厨艺非常可怕,我亲眼目睹了此刻,他在食材面前手足无措的这一幕,才算真正相信,他所言非虚。再看下去,那条鱼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只得走上前,指着他左手的刀说:“这把刀重量轻,刀刃开口小,是切蔬菜和肉片的。
然后又指着右手的刀说:“这把刀重,刀口也宽,适合砍骨头,或拍黄瓜、蒜头之类用。”“还有这把叫文武刀,前半段可切肉,后半段可砍肉,不过这种刀中看不中用,你说谁切个东西,还得要看准砍在刀的什么位置上。”我指着刀架上的还有几种刀,给他一一解释着用法。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升起些欣赏之色。我在他面前,唯一能够显摆的,估计就惟有在厨房中了。于是,语气不由得意了些,接着说:“这都是比较常用的刀,还有针对特定的食材所使用的专属刀,比如雕花用的、切牛排、切面包、切寿司,这些刀的用法也都非常的不同。”
说到这时,我容易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我说:“在墓里时,你提着那个黑金古刀,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而在厨房里,却被一把小小的菜刀难倒了,所以我觉得挺好笑的。”笑完我跟他说:“算了,我来吧!”
说着接过他手中的刀,敲了一下鱼头,然后开始利落的刮鳞剖肚。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的很认真。我怕气氛有些冷清,便又跟他扯了些别的话题,说:“君子远庖厨,孟子把做饭杀生这类事都推给了女人。结果孔圣人又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你说做女人是不是很难?”
我的话,似乎让他颇感到意外,他想了一会,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将鱼蒸上后,我一边处理别的食材,一边继续说:“其实大圣人也未必懂,爱烹饪也是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
他听完我的话,明显怔了怔,随后竟冲我笑着问:“那你呢?”
我回笑道:“我当然也很热爱生活啊!特别是生了那么一场重病后,我突然感悟到生命的无常。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活上一百岁。”我这后半句话,显然是开玩笑的。
可他似乎却当了真,他倚靠在冰箱上,望着天花板。淡淡地说了句:“一定会的。”
我也不再跟他多说,专心做饭,不一会儿,三菜一汤端上了桌。吃完饭后,我拿出上午研究的成果跟他交流。他一边翻看我的帛书译写,一边说:“是谁说要睡三天三夜的,你这是梦中的成果么?”
我被问的有些尴尬,但又不能承认我是为了躲他扯的谎话。只得讪笑道:“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手上没什么资料可参考,只先研究出了这些。别的拓本恐怕还得请教一些专家来解了。”
张起灵注视着我,眼神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与我对视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到别处。随后说:“吴邪以前在杭州时,曾经跟博物馆的馆长孙教授有点交情,有什么不明白的古拓本也会去请教他。你也可以去找他试试。”
他将眼神重新投到我身上时,我已经高兴地差点跳起来。随后立即拉着他说:“那还等什么,快走呗!”
他无奈的看着我说:“这位孙教授脾气有些奇怪,就算你预约了,也不一定见得着。”
“不是吧?”我犹如被一盆凉水当头浇息了所有的热情,无力地跌回到座椅上。
我这巨大的情绪落差尽数落入他的眼中,他摇了摇头,将手稿递给我说:“你就这么想知道?”
“是啊!早点查清楚,这件事也可以早日告以段落啊!”我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顿了顿,又说:“以前他每周会选一天,在博物馆西南的会议厅举办一场公开课,你可以先报名,到时去那边找他。”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觉得这家伙,确定是我之前认识的他吗?总是觉得哪不对劲似的。于是忍不住伸手朝他脸上捏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自从你叫张起灵后,好像你整个人也变了。”
他将我的手攥住,反问道:“哪里变了?”
我回说:“你叫张起的时候,说话简单利索。而你变成张起灵后,我问你个问题吧,你就说一半留一半,给我些希望,又猛地敲上我一棍子,再赏个甜枣吃,心脏承受不住的人真的不能跟你聊天。你确定你们是同一个人吗?”
他听后,猛地将我拉近了些距离,露出了些许神秘的微笑,又说:“你可以仔细确认一下。”
拜托了,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无法直视他灼灼的目光,被盯的心里直发虚。只得讨饶说:“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首先我的心脏承受能力肯定是毫无问题的。再来您的表述也是非常清楚明白。。。我。。。我还是去预约一下孙。。。孙教授的公开课吧!”说完这些话,我就在他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捂着滚烫的大红脸,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傻的可以,随便被撩那么一下,就魂不守舍了。这往后同一个屋檐下,要怎么过啊?”
“太难了吧!”我无力地倒在床上。
几天后,我顺利的报上了孙教授的公开课。因为已经是初夏,我又十分怕热,所以穿着简单的白T配了件蓝色的短裙,带上资料准备出门。我本以为起灵哥并不想随我同往。哪知他已发动好车子在门口等我了。
上车后,我笑着说:“还以为你不想去呢!”
他扫了我一眼,又专心看着前方,许久才回了句:“听听也无妨。”
我不用开车,在车上东看西看,一会说前面左右摆动的电子树真可爱,一会又说车载香水真好闻,一会又说这车真不错。
张起灵就默默地听着,也不发表看法,直到车开进博物馆里面,停好车后,他才扭过头,对我说:“你说什么傻话,这不就是你自己的车吗?”
“什么?胖哥有提到过,说我的资产就只剩一辆小破车,可这车挺好的,也不破啊?”我感叹道。
他将车钥匙还给我,又给了我一个自己去体会的表情。搞得我重新打量了一圈眼前的小白车,然后笃定地说:“真的不破嘛!”
我们填好姓名后,就进入了会场,今天的主题是“华夏文明五千年”。因为刚好是周末,来听课的人还挺多。其实多数是初中高中生模样的小朋友。我们两个成年人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兀,就选了偏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这时,有两个打扮非常性感的女生走进会场,扫视了一圈后,径直坐在了我们前面。我瞧着她俩的年龄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穿着细窄的吊带衫加超级短的热裤。都说青春无敌,但过度裸露就是肤浅加无知了。
而且她俩还特别咶噪,从坐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地交谈,还时不时的将头转过来偷瞄张起灵。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吸引些女生前来,也不足为怪了。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但更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哇塞,真的好帅啊!还是你眼神好,一眼就看到这间会议室最帅的人。”其中一位女生因为抑制不住兴奋,声调提高后,她们说的话也尽数被我们听见。
起灵哥自坐下后,就开启当机模式,盯着桌子发呆。两位漂亮小姑娘坐在他前头,半露着美背,他也似乎没有抬过眼。而我也只得装出没听见的样子,淡定地将纸和笔递给盯着桌子发呆的他说:“如果等会我睡着了,你记得帮我写一些笔记。”
他点了点头,接过纸笔。
这时前面的另一位女生又说:“他旁边那女的谁啊?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长的那么难看,打扮还土。。。嘻嘻嘻”诋毁我后,她俩就笑的花枝乱颤的。
“我。。。。。。”
这话让我瞬间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因为是两个小朋友,我也不好出言训斥。只得盼望着孙教授能快点出现,开始上课,好让这两个没礼貌的花痴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