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寄月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她刚找到生门的时候,忽的感觉石室又猛地震动了一下。
她蹲下身子,手撑上石壁,借力稳住身体。
震动结束后,她站起身,抬起手电照向石室的顶部,开心的笑了起来,不愧是家里的脑子,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她也没有去管趴在地上,满身黄沙的马茂年,也没准备给他解释什么。反正他也死不了,告诉他了又要叽叽歪歪,忒的烦人。
她只是摸索上那块石砖,双指暗劲之下,那块石砖翻转过去,石室中间的黄沙开始下落,伴随着黄沙漫起的灰尘,地面开出一个向下的暗门。
马茂年似乎听到不一样的动静,自己拄着拐着,倚着墙站来起来,慢慢的往中间的暗门靠近,到了跟前又抬头去看张寄月。
“我们还有五分钟哦。”张寄月难得好心解释了一下,又拿手电照了照向下的暗门,“反正这宫殿早晚要塌,他们就提前炸了,我们现在有五分钟的时间找临时藏身的地方。”
说完她手电晃了晃,指着向下的暗门,对着马茂年道:“下去吧,马老板。”
马茂年探头看着下方黑洞洞的暗道,并不是很想跳,张寄月不耐烦的催促:“你如果不下去,就自己留在这里吧。”
马茂年这才咬了咬牙,抱着拐杖跳了下去,张寄月在上面看他已经落地,也没再绑绳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在落地的瞬间,张寄月一躬身卸了力道,站起身时,她的手电已经往四处照去,就看到这里很熟悉,是和之前的陷阱一样的大殿。
张寄月看了看趴在地上还在缓慢挪动,想要自己爬起来的马茂年,勉强伸手拎了拎他的胳膊,看他抓稳拐杖,就立刻松手。
马茂年依旧安静,没有道谢,没有质问。
他多少有些怕张寄月直接撇下他独自出去,所以他只是拄着拐杖跟在张寄月身后,看着她四处观察。就看到张寄月缓缓的停到一副壁画前,他好奇的也看向那幅壁画,却发现自己看不懂,可他又不敢催促张寄月。
张寄月看着那壁画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头,看了看大殿内的连体双头人像,示意马茂年先躲过去。看他慢慢走过去,她又转回来,继续去看那幅壁画。
这壁画,上面似乎是九头蛇柏。
这下她也没了兴趣,但还是掏出相机拍了几张,准备出去给吴邪看看是否需要。收好相机,她又慢吞吞的挪到马茂年旁边,往墙上一靠,就等着吴邪开炸。
吴邪也没让她等多久,很快剧烈的震感再次传来,大殿里石雕和灯座都开始倾倒,散落一地,黄沙扬起,遮得人看不清远处的情景。
也是这波爆炸,让大殿中央的位置再次沉了下去,和之前启动机关不一样的是,这次只沉了一半。张寄月跳下去,从侧面就看到,那里有一个漆黑的甬道,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张寄月打起手电探进去,马茂年急忙跟上。两人一直沿着甬道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张寄月才看到有一个通道隐隐有亮光传来,是出口。
等到真正从这个被炸出来的出口钻出来,张寄月心里才疏朗了一些,毕竟在黑暗的环境呆久了人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她刚一抬头,就看到吴邪正低头看她,还伸出一只手过来。
她赶忙伸手搭上去,脚下使力,直接蹦到吴邪身上,吴邪被这股力道带的差点仰倒在沙地上。
苏难的人看张寄月出来,都凑过来,伸手去拉跟在她后面出来的马茂年。吴邪没有理会,他很快稳住身形,伸手拍了拍张寄月的脑袋,笑着开口:“不错,安全出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儿。”
“我说了我很厉害的好吧。”张寄月从吴邪身上跳下来,骄傲的仰着脑袋,说着又悄悄打量了下四周,凑到吴邪跟前压低了声音,“绝对比那个老男人靠谱。”
吴邪被这声老男人噎了一噎,他也看出来了,这小丫头肯定是知道黑瞎子就在附近,不过她没有暴露出来给别人,那他也不好主动打破这个平静。
黎簇早在一边看的着急,他一直在担心张寄月,可张寄月出来跟他一句话还没说,就围着吴邪在那里转。他也没说什么,只上前揉了揉张寄月的脑袋,揉着揉着就忽的笑了。
那是怎样的一种少年意气,张寄月忽的想起曾经的吴邪,也有着这样肆意的笑。
张寄月只是恍惚一下就回了神,却感觉似乎还少了个人,她转头四处看了下,就看到王盟正慢悠悠的往帐篷走着。她连忙跟上去,这臭王盟,怎么自己上来也不来欢迎一下自己?
她的速度极快,一把拽过王盟,正要控诉,就看到王盟脸上还有血痕的伤口,那伤口说大也不大,就是看着怪碍眼的。
王盟被拉住,呆了呆,就听到张寄月问他:“盟盟,你这脸是谁划得?”
王盟伸手摸了摸伤口,伤口的血已经在慢慢的止住,他无所谓的摇头,转身准备拉着张寄月回帐篷。可张寄月不乐意,不知是不是原本的记忆在作祟,她之前在下面就有种预感,王盟在上面肯定会出事,所以她才会那么着急要出来。
王盟也是他们家的人,哪儿能让别人说欺负就欺负的?
她拽住王盟,把他往人群处拽了拽,指着他脸上的伤就问那些人:“这张脸,谁划的?”
苏难和吴邪都想上前劝阻,张寄月却先开了口:“苏难姨姨,吴邪叔叔,你们不要说话,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问问。”
老麦似乎已经忘了之前张寄月的事迹,站在原地用手里的刀刮着残破建筑上的沙子,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划得啊,这臭小子总是喜欢坏我的事,只是一道……”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手上一麻,刀已经脱手。
再一抬头,就看到张寄月已经站在他眼前,那刀正在她的手上。他终于感觉到不对,苏难也凑过来,挡在老麦面前,“小丫头,这事我代老麦赔个不是,就过去了吧。”
张寄月笑了笑,对着正准备过来拦她的吴邪三人摇头,又甩了甩手里的刀,砸吧了一下嘴,“我也没准备怎么样啊,就是看着盟盟脸上的疤,这心里吧,它就怪膈应的。”
说完没等苏难反应过来,她已经绕过苏难,手里的刀旋转飞舞之间,已经在老麦的脸上左右各留下一道伤痕,其中一道和王盟脸上的一模一样。
众人被这一下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真的可以这么厉害,更没有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眼睛都不带眨的。老麦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摸了摸脸,将手举到眼前,才看到上面都是血,一个冲动就要上前和张寄月动手,却被苏难拦住。
苏难这下脸上的笑也褪下去,冷冷的对着张寄月道:“小丫头,这下算是道过歉了,这事就此作罢。”
“没事,我心里已经舒坦了,这件事就这样了。”张寄月点头说罢,转身拽住吴邪的衣角,仰头笑了笑,“走吧,我好累啊,想休息了。”
后面围观的一群人缓缓的让开路,看着四人从中间穿过,回了他们的帐篷。张寄月没去管后面的吵闹声,边走边对着王盟道:“你真是的,受了委屈也不说,你不说我和吴邪叔叔怎么知道,不知道怎么给你报仇啊,真是笨死了。”
说着看王盟还是呆愣愣的样子,嘟嘟囔囔的对着吴邪道:“你看吧,又笨又呆。”
吴邪看着王盟脸上的伤痕,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他又笨又呆。”
王盟听到了他们的话,但是他没有反驳。
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似乎被触动,这么多年,独自守着一个老板常年不在的吴山居,他似乎将自己守成一块木头。他不想对于外界有什么反应,似乎也并不渴望那些温暖,但是刚才,他知道了,原来是有人在乎他的。
黎簇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也跟着看了一眼王盟,嘴上没说,心里却赞同,他早就觉得王盟呆极了,有时真的像是一块木头一般。
四人并没有看到,依旧站在原地的苏难,拍了拍老麦的肩膀,目光直直的跟着他们,忽的勾唇笑了起来。她看了看还靠在杨红露身上的马茂年,眼神渐渐幽深,忽的开口问道:“马老板,那个小丫头在地下,有没有做什么?”
马茂年忽的想起张寄月拍的壁画照片,这下又来了精神,那小丫头在下面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里可跟下面不一样,真起了冲突,似乎自己这边人多些。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在吴邪面前,似乎有所收敛,这可是个大软肋啊。
作者有话要说:张寄月:噢哟,谁敢划我家盟盟的小脸。
王盟:啥玩意儿,还小脸。
吴邪:唉,苦了我的小伙计了。
黎簇:我说你们恶不恶心啊?
苏难:你们恶心是你们的,干嘛要伤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