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童哑在张望雪山。

“那座山你不能去的。”

张海客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座山高大，巍峨——一双眼盛不下，一颗心存不下。

“为什么。”

张童哑依旧盯着雪山，无厘头地抛出一个问题。但听到这句话后最震惊的还是张海客，因为这孩子终于肯张口说话了。

“因为你从那里来啊。族长说了，让我看好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往山里去。”

“山里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族长不让你进去——这样，我带你去本家逛逛吧，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一个月。

张童哑来到张家已经有一个月了，但她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

张海客嘛……他是海外的张家人，暂且不提。

“你和别人不一样。”

张童哑走在本家的院子里，看着那些训练到龇牙咧嘴的孩子，站住了脚跟。她听张海客说，要和别人多交朋友，才出来的。

“你不用训练，就有我父母练了好长时间的发丘指。”

张童哑漠然抬起自己的右手，缓慢而又仔细地端详着：果然。那两只奇长无比的食指和中指，就是发丘指功夫到家的证明。

于是，她向那位和自己说话的孩子投去了一丝淡薄的目光。

“你是非人之物。”

“但这不是我们不想和你做朋友的理由。”

一个孩子站在张童哑和张海客的面前，显得颇是为难：“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我接受不了，对不起。”

那孩子把话撂在原地，自己转身跑开，就像是在躲避灾厄。

人偶的怀抱太过冰冷。

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好友是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

张童哑坐在房檐上，用那双灰色瞳仁的双眼注视着肃穆的雪山。

那是一个极冷的月夜。

冷到就连身为人偶的张童哑，都感到了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