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望着天空,思绪好似飞回以前:“那是当年我们母亲在云深不知处的居所,魏公子可能会觉得奇怪,身为家主夫人,为何不随着家主居于寒室,而是独住偏远的静室里,魏公子也可能听说过吧,我们父亲在世时常年闭关,不问世事。www.jiuzuowen.com姑苏蓝氏的事情,几乎都是由我叔父一人打理的。”
魏婴点头:“这个倒是听说过。”当年在云梦时。
蓝曦臣又接着说道:“而父亲常年闭关便是因为我们母亲,静室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软禁之所。父亲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城途中,在姑苏城外遇见了母亲,据说是一见倾心,也算是年少多情吧!只可惜,当年的母亲并未倾心于父亲。而且还杀了父亲的一位恩师。”
魏婴有些吃惊了,开口问道:“这是为何?”
蓝曦臣摇头:“不知,但想来无非就是是非恩怨四字罢了,而父亲知道此事之后,自是痛苦万分。但是他再三思索,还是秘密的把母亲接到了云深不知处,不顾族人的反对,一声不吭的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而且父亲还告诉族中的人说,那是他一生一世珍爱的妻子,谁要是敢动他的妻子,就必须先过得了他这一关。父亲与母亲成亲之后,便找了一间屋子,把母亲关了起来,又找了另一间屋子,把他自己也关了起来。名为闭关,实为思过。魏公子,你能明白我父亲这么做的用意吗?”
魏婴眸子暗了暗,道:“大约能明白吧!”如果那个人换作是润玉的话,他想,他应该也会这么做的。
至少,他还能看见他,陪着他,哪怕……画地为牢。
蓝曦臣又问:“那魏公子你觉得他这么做对吗?”
魏婴想了想,竟然也无法确定了,于是老实回道:“我不知。”
蓝曦臣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我父亲这么做,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待我与忘机出生的时候,他便立刻把我们俩个送出去给旁人照料,等到稍稍再大一些,便交给叔父教导。我叔父这个人,本就性情耿直,再加上因为母亲的事毁了父亲的一生,所以叔父日后便是更加痛恨那些歪门邪道,品行不端之人。对我与忘机的教导也是格外严格,格外尽心……而每次,我与忘机去见母亲,母亲她从来都不会抱怨自己被常年关在静室里,是多么的寸步难行,苦屈憋闷。也从不过问我们的功课,虽然忘机那时都不说,但我知道,他每月都等着和母亲见面的那一日,他每每都盼着见母亲,而我也亦然。但是忽然就在某一天,我也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日子了,叔父他忽然就对我们说,不用再去了,母亲已经不在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小,还不懂得什么叫不在了,不管旁人怎么劝慰,叔父怎么斥责,到了母亲去世后的后一个月里,大雪天,该见面的那一日,忘机依然前去,跪在静室外等候着那早已不在……也永远不会再为他开门的母亲。后来,过了很多年,我们都渐渐懂事了,都清楚明白母亲不会再回来了,但忘机每月还是依然会前去。所以,魏公子。当年忘机看着你修习诡道,他嘴上不说可我却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与迷茫,就像当年看到我们的母亲一样……”
魏婴听到这,眼眶有些水气溢出,看着蓝曦臣道:“我……我还以为当年他也怀疑我,不肯相信我。”
蓝曦臣也不由叹道:“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很多的不确定,忘机最后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相信魏公子,不顾旁人如何看待,以前我还不懂,但现在我却渐渐明白了,如今这种选择换到了我身上,明明最近发生的轨迹,事件和线索都直指向阿瑶是凶手,但我却在心里保留一丝期望,呵呵……可笑我之前还曾劝过忘机,但现在事情落在了我身上,我才知道原来决心如此难下。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深知阿瑶的为人,可……唉,也许这世间的人心,纵是横看成火,侧看成冰吧!是以,魏公子。请你也不要再怨忘机当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相信你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