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苏萱直截了当的问祝英齐:“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劝你父母退婚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你可别告诉我,你突然改变主意喜欢上我了。”说完苏萱还作势将双手环在身前做戒备状。
祝英齐:……
本来凌厉的质问又因为最后一句话让气氛缓和了许多,祝英台拉住苏萱语气满含歉意:“萱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苏萱:???“跟你有有什么关系?”
“我娘因为我和山伯的事情大发雷霆,所以对八哥的婚事尤为关心,不容反驳。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去劝说过我娘,可是我娘说,一个孩子已经忤逆她了,若是再来一个,就是她教子无方,唯有以死谢罪。”提及祝夫人的态度,祝英台的脸色有些难看。
苏萱颓丧的叹了口气:“哎,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说起来,你和梁山伯怎么样了?”
提起梁山伯,祝英台的脸上多了几分娇羞:“先前你劝了我之后,我便去和山伯把话挑明了;那个呆子,当时吃了好大一惊呢,我们约好,等他功成名就就来我家提亲;他去鄮县上任之前来我家拜访过,可是我娘……哎;之后我俩一直有书信往来,前些日子我娘私下里拦下了他寄给我的信,还多亏了我爹和八哥。”说到这儿,祝英台神色感激的看向了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祝英齐。
苏萱点点头,祝夫人对梁山伯的态度完全在意料之中。
“你娘这么反对,那你打算怎么办?”苏萱问。
祝英台愁容满面:“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想去鄮县找山伯,你呢,你要不要去找马文才?”
苏萱伸手在一旁的长廊石凳上拂了拂,随意坐下:“我?算了吧,之前的水患导致近来外面流民四起,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去多危险;而且我小马哥是去打仗又不是玩儿的,我去的话万一拖他后腿儿怎么办?他让我等他,那我就乖乖等他好了,免得他一边操心战事,还要分神来照顾我。”
空气人祝英齐也在这时劝诫祝英台:“英台,我之前跟你说你听不进去,你瞧,如今苏姑娘也是这般想,外面实在太乱了;你去找梁山伯属实不安全。”
祝英台反驳:“马文才带兵打仗自然是危险,可是山伯是去当县令治水救灾的,怎么能相提并论;我换上男装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祝英齐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指了指祝英台,到底舍不得责怪,又只能放下:“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见气氛不对,苏萱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祝八哥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到时候就和英台一起去不就好了。我们眼下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件事。”
祝英齐和祝英台一听,觉得也是,转身对苏萱拱手:“祝某惭愧,有负苏姑娘所托,这亲事不知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阻止。”
苏萱皱眉:“眼下也只能且行且看了,实在不行,我就只能用最极端的办法了。”
祝英台一听,以为苏萱要以死相逼,赶紧拉住她的手劝道:“萱萱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伤到自己啊,办法有很多,可是生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苏萱黑人问号脸的看向祝英台:“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要寻短见以死相逼?”祝英台有点迷,不是她自己说的要用最极端的办法吗。
“当然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是那种没脑子的人才干的,我大伯和我婶婶对我了解得很,都知道我怕痛,那死威胁他们他们会信才怪。”
祝英台更迷茫了:“那你说的极端办法是?”
苏萱狡黠一笑:“这个嘛,暂时保密;万一说了之后我没用这个方法,那多没面子;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办法嘛,多的是。”
祝英台放下心来:“好吧,不说算了,反正只要你不伤害自己,什么都行。”又转过头看向祝英齐:“八哥,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跟你说萱萱有的是办法。”
祝英齐微笑着点点头,内心有点复杂,虽然说苏萱有办法搞砸这门亲事令他放心了,可是一个女子如此费尽心神只是为了不嫁给他,感觉心情有点微妙是怎么回事。
到了晚上,苏萱才得知;苏重和陈玉蓉在昨天就已经把苏昭派出去办事了。苏萱了然,看来他们是怕苏昭坏事,在听闻祝家人要来时故意支走苏昭,然而苏萱根本没带怕的,内心一片平静甚至还想吐槽:真以为苏昭没在她就没办法了吗。
祝员外和祝夫人在郡守府上停留了两日都没有提起亲事,苏萱丝毫不敢懈怠,化身活体监控,就等着他们一旦提起第一时间上前反对;到了第三日,苏萱终于明白了为何他们稳了两天都没开口商议,他们在等人,等冯太傅;第三日冯太傅到了郡守府,提亲之事也就正式被拿出来商议洽谈。
一早贴身丫鬟木言来禀报说冯太傅昨晚就到了府上,苏萱顿觉大事不妙,连赖床都顾不得瞬间清醒;飞快的拾掇好自己冲到会客大堂时,就听祝夫人在说:“既然如此,待我和我家老爷回去,就择个吉日把聘礼和合婚庚帖送到府上,两个孩子的八字先前也合过了,如今……”
不待祝夫人说完,苏萱已经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大堂:“等等,等……等一下。”
苏重眉头一皱:“萱萱你做什么,没规矩,退下。”
苏萱大大的穿了两口气总算是缓过劲儿来,她看向祝夫人:“祝伯母,十分抱歉打断了您说话,我自知这样非常无礼,但是我听丫鬟说,你们是在讨论我的婚事,所以即便是无礼我也只能闯进来了。”
祝夫人对苏萱毫无仪态打断自己说话的行为有些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看着苏萱:“是啊,我们在商议你和英齐的婚事,如今已经谈妥,往后,我可就真的又多了一个萱萱这样乖巧的女儿了。”
“既然是商议我的婚事,为什么我不知道?”苏萱说这句话的时候,挨个看向苏重,陈玉蓉和冯太傅。
冯太傅昨夜就已经听苏重夫妇说明了情况,知道苏萱喜欢马文才,可以想到自己女儿的死,他打定主意不能让苏萱嫁给马文才,所以面对苏萱的质问,他只能垂首假装饮茶,视而不见。
陈玉蓉起身,眉目间难得的带着些严厉:“好了萱萱,现在你知道了吧,快回房间去。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掺和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掺和?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是我要和那个人过一辈子,不是父母,不是长辈更不是媒人;我若不掺和,谁知道你们会怎么安排我;就像现在,你们明知道我喜欢马文才,还要给我和祝英齐定亲。”
祝夫人和祝员外闻言一脸诧异,却碍于现在的气氛不好多说什么。
苏重猛地一拍桌了:“好了,我已经说过了,绝对不允许你嫁给武将;我们已经和祝夫人还有祝员外谈妥,届时,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苏萱看向冯太傅:“外公也是这样想的?”
冯太傅眼神躲闪:“萱萱,我们也是为你好。”
担心苏萱再说什么伤了两家和气和脸面,苏重扬声唤道:“来人,带小姐回房去。”
两个家丁应声上前:“小姐,您看您是自己走,还是……”
苏萱笑了笑,声音坚定而狠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我。”说完转身离开。
祝夫人看向苏重:“苏大人,这?”
苏重摆手笑道:“无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她闹一闹也就罢了的。”
祝员外开口反驳:“可是人家小姑娘都说有喜欢的人了。”
“小孩子哪懂什么情爱,英齐这般优秀,等嫁过去相处一番,她自会明白的。”
“可是……”一旁的祝英台想说什么,被祝夫人瞪了一眼,不敢再开口。
祝夫人点点头,对苏重的话深以为然:“苏大人说的是,小孩子哪懂什么情爱。”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祝英台。
祝员外有些担忧:“可是小姑娘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陈玉蓉笑着解释:“放心吧,萱萱的性子我们了解,她啊,怕痛得很,是绝对没有做傻事的那种胆子和气魄的。”
祝英台,祝英齐:……苏萱猜的还真是准,她大伯和婶婶果然知道她没胆子搞自残。
祝员外还想说什么,被祝夫人瞪了一眼便也老实了,不再说话。
祝英台祝英齐和祝员外都不支持这门亲事,但碍于祝夫人,无人敢开口反对;苏萱刚刚的反对让祝夫人想到祝英台和梁山伯的事,便也不再把她的反对放在心上,诚如苏大人所说,小孩子懂什么情爱;心中对苏萱刚刚的无礼非常不满,只觉得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也无妨,等嫁过来,好好教一教,敲打敲打,会好的;祝夫人如是想到。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揭过了苏萱这个当事人反对的事,继续商议寒暄着从下聘到迎亲的一系列事情。
这时苏萱的贴身丫鬟木言跑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冯太傅第一个坐不住,刚忙起身抓住木言:“你慢慢说,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