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黑爷皮糙肉厚,抗造。”黑瞎子笑着说。“你也注意安全,遇到打不过的就找你族长去,要是你族长也打不过就麻溜逃跑。”
黑瞎子嘱咐了几句后就挂断电话,但她的手机还没在兜里装热乎就又有人打了过来。
刘丧站在张起灵那边,一直听着女孩子接电话。就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她接到不下四个人的电话。
而且清一色都是嘱咐她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怎样怎样的电话。
虽然每通电话都是类似的内容,但她没有不耐烦,每次都认真回应,从不敷衍。
刘丧看不见女孩的脸,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但不看表情光听着女孩的声音,就可以想象到她回应他们时脸上认真的表情。
…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站在黎奚徊身边的吴邪突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她收好手机,转头看向吴邪。“吴邪,你还好吗。”
“我很好,没事。”吴邪浑不在意,手握成拳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我好得,咳咳!很。”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眼神飘忽。黎奚徊皱眉,表情十分严肃。“我觉得你不好。”
刚才吴邪咳嗽,她分明听出他的肺出了大问题。
之前吴邪从来没在她面前咳嗽过,但呼吸时她能听出他的肺部有些杂音。只是她又不是医生,也听不出什么门道。
再加上吴邪本人也没表现出不适感,她就没怎么在意。但今天吴邪可能是没忍住咳嗽出声,让她抓到了不对的地方。
“吴邪,你应该去医院。”黎奚徊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正在挑选装备的胖子和看似在发呆的小哥,拉着吴邪往远处走了走。
“胖哥和族长还不知道吧。”她轻声问。吴邪看向胖子和小哥,垂下眼来。“他俩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点小病就当我要死了似的。”
“嘘,说什么死不死的。”黎奚徊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会儿可以下墓吗。”
“下墓当然可以,我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吴邪故作轻松地耸肩,却在看见女孩紧抿嘴唇十分严肃的表情时,心蓦地软化下来。
“真的,没骗你。”
“姑且相信你一次。”女孩嘟囔着,但仍是一脸狐疑。吴邪摸摸她的头,认真做了保证,她才半信半疑地将关注点从他身上移开。
哎,小姑娘原来多单纯,现在被瞎子带得都不好骗了。吴邪对此表示颇为遗憾。
“啊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吴邪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那湖里的铜钱红线怪鱼吗。”
“记得,用鱼鳞做的铜钱剑还在我哥古董店里挂着呢。”黎奚徊接道。
“我和胖子在某处发现了一条地下河,河中也有那些铜钱怪鱼,只是…”吴邪拿出手机找出照片给她看。
“这鱼没有那湖里的大,而且颜色暗淡无精打采。”
“它们现在快要死了。”观察了一会儿照片,黎奚徊得出结论。
这些鱼虽然也吸收阴气,但主要靠‘他’的力量生长。
照片里的鱼一看就是被后来带到这里的,长时间得不到力量自然就会慢慢衰弱下去直至死亡。
“这些鱼是在那里发现的?”她放大照片,皱着眉思考。
“在杨大广祖坟的地下河里。”吴邪道。“我觉得那片湖和地下河应该有些联系,是顺着地下河游过去的吗。”
“不,不是。”黎奚徊摇头。“这些鱼和普通的鱼不同,它们不会离开有青铜雕像的地方,出现在这里是被人后来带过去的。”
“这个杨大广,曾和我三叔一起听雷。”听了吴邪的话,她眉头皱地更深了。“听雷…”
就在此时,天空一声炸雷响起,惊得她一身冷汗,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现在灰暗一片,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嚯,刚才还想今天听不上雷,现在看来或许还有机会。”吴邪抬头看看天空,胖子在大声叫他。“天真!你干嘛呢,快来!”
“哎!来了!”吴邪高声应了一声,走到胖子身边接过□□向目的地走去,黎奚徊跟在他身后。
一边走,黎奚徊一边胡思乱想。听雷,雷声有什么好听的…
等等,‘他’与母亲对立,母亲是阴‘他’是阳,母亲是地‘他’就是天,特殊的天气异象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看来马上要去的地方不光和母亲有关,也和‘他’有着不小的联系。
就在她沉思时,铁三角和刘丧四人已经在滩涂边上的指定位置放入□□,胖子已经点完火了。
四个人走到边上等着□□炸开,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动静。
“嘿!怎么回事啊。”胖子抱怨了一句,和其他三人分别去各自的地点查看。
就在他们走过一半路程时,刚才没响的□□突然炸响。
站在滩涂边上的黎奚徊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滩涂的四角被□□炸开,大量淤泥裹挟着四人向中心划过去。
“吴邪!胖哥!”黎奚徊慌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她跟黑瞎子学过如何将陷入沼泽滩涂里的人救出来,但眼前这种情况显然不适用任何方法。
“小黎姑娘!离开那里!”远处吴二白那边也听到了声响,带着人跑了过来。
黎奚徊看看马上就要不见踪影的吴邪四人,一咬牙向着滩涂跑了过去,边跑还不忘向吴二叔喊话。
“二叔!我下去找吴邪他们!”说完她脚下一软没了着力点,淤泥以极快的速度从脚部攀爬至腰间。
她来不及听吴二叔说了什么,只能赶快掐了个隔离诀,闭眼闭气任由自己被完全吞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自己念咒还算及时,否则就要以一个小泥人的模样下墓了。
吴邪四人伴随着大量淤泥掉落在地上,由泥巴做铺垫,摔得还不是太疼。主要是岩石被□□炸碎后混了不少石头进去,有些硌得慌。
几人站稳身体,把身上的泥巴尽量拍掉。随后头顶上窸窸窣窣地掉下来一个人,张起灵一抬眼,快步过去将那人接住。
黎奚徊砸进张起灵怀里,身上的泥集中在腰腹部往下,上身也有,但比吴邪四人好多了。
张起灵将她放在地上,她将脸上的泥土擦干净后向张起灵道谢。“谢谢族长。”
张起灵没什么表情,沉默着点了下头。
黎奚徊检查了一下背着的长刀,又抬手摸摸藏在她头发里的白蛇。很好,都在,她这才安下心来观察四周。
他们的头顶被淤泥堵住,根本看不见天空,是被困在地下了。
还没等他们做下一步打算,黎奚徊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快跑!它们要下来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泥沙和着水冲刷下来,颇有汹涌澎湃之势。
不跑不行了,这要是被埋在地下,会直接被泥沙呛死吧。
胖子骂了一声,举起沾着泥的土枪把崖壁上貌似是陪葬用的独木舟打落。独木舟掉在地上,几人刚上船,头顶的泥水河就冲了下来。
这沟底有些狭窄,泥水河显得湍急,冲得小小的独木舟歪歪斜斜地磕着石壁往前走。
刘丧一手扒着船边一手捂着嘴,他是真的想吐。
黎奚徊单膝跪在他旁边,一只手死死抓着船边,另一只手抓着刘丧的衣领,防止他掉下去。
铁三角现在还不需要她的帮助,刘丧现在是那个最需要关注的人。
此时独木舟已经度过刚才满墙独木舟的石壁,现在的石壁上满眼都是浮雕,各式亭台楼阁雕刻其上,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张起灵在其中找到了墓门,吴邪将土耗子打进石壁。独木舟被拉住,勉强抵抗着泥水的冲刷。
铁三角配合默契,三人很快就牢牢扒在崖壁上。黎奚徊自己也能跳过去,但她还带着个吐得昏天黑地的刘丧。
“小徊妹子!快上来!”胖子偏过头来向下看,十分焦急。
“哎!我马上!”黎奚徊奋力拽着固定独木舟的土耗子的一端,一手还拎着刘丧。“刘丧!你清醒一点!你在这儿死了可见不到你偶像了!”
黎奚徊将他拎起来使劲摇晃,他的双眼睁开一条缝,勉强清醒了一些。“偶像…我的偶像…”
“我一会儿把你丢过去,你一定要抓住那块凸起的岩石知道吗!”耳边是泥沙和这水流冲刷石壁和船的声音,黎奚徊不得不大声喊话。
“听,听见了。”刘丧虚弱地举起手。黎奚徊不再废话,立刻发力将他拽起来,冲着石壁把他甩了过去。
任何人在生死时刻都能爆发很强的潜力,刘丧被甩过去后立刻扣住突出的石块,身体晃晃悠悠地吊在那儿。
看刘丧暂时安全,黎奚徊踩着独木舟的边一跃而起扑过去。她牢牢扣住石壁,整个人除了一只手挂在崖上外完全悬空。
就在她离开独木舟的一瞬间,在她和泥水河的共同用力之下,独木舟被泥河掀翻,不知将被裹向何方。
刘丧在她左边偏下位置吐得昏天黑地,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手要抓不住石壁了。
来不及多想,她松开手向下掉,在差不多到刘丧身边时再次扣住一块石壁。
她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是被尖锐的石头划伤的,丝丝缕缕的赤金色血液蜿蜒着顺着石头纹路滑落。
要不还是把手化为龙爪好了,有龙鳞在不怕被划伤。事态紧急活命要紧,她没时间考虑自己化形被刘丧看见会怎样了。
心中默念了句化形咒,她的两只手化为龙爪。
右龙爪尖利的指甲抠进石壁中,左龙爪在刘丧撑不住即将松手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了他的手腕。
“胖哥!帮我接一下!”黎奚徊拎着刘丧晃悠着身体,一使劲将他给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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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到夏天就想打盹…明明没熬夜,就是困,坐在电脑前构思剧情都能睡着,真的好痛苦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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