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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苦在水中浮起。
地下河很深,但周苦的水性很好,她并不在意这水下里暗藏的玄机和危险,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的潜意识不出错,这些东西就会把自己认定为同类。
她游了一会儿,顺着水流漂了下去,期间她听见身后也有一声入水的声音,知道大概是黑瞎子也跳了下来。
对于黑瞎子,她的感受是很奇怪的。
周苦这几年一直避免着没有回国,获得的奖项也是国外的,国内除了同行鲜有人知,做事一直很低调。
她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在这座村子里见到这种人。
周苦知道自己的特殊,她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死过了一次,也知道青铜铃铛的效果。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二十年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周苦闭了闭眼睛,然后很神奇的,她的身前出现了一艘小渔船。
她翻身坐了上去,然后水流将渔船送到了岸边。
她想了想,然后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完全干燥的火柴盒,开始生起了火。
周苦今天穿的衣服很贴身,出水后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是就干脆脱下来烤。
她在这个村子里蛰伏了半年,就是一直想要知道地下河的入口具体在哪里,她要前往雷城,那个她能够知天命的地方,或许也是她最后的归宿。
可是巫师的嘴太严了,在周苦能够精准预言每一次打雷的时间后,神婆对她就很是崇敬,但就是不让周苦参与任何捕鱼活动。
黑瞎子的到来是一次转机,而楚楚莫名其妙从屋顶上摔下来,其实是周苦的手笔。
在这半年她逐渐能够潜移默化地控制雷声所带来的信息,当时机成熟,她在楚楚身边具象化了一条毒蛇,楚楚害怕蛇,所以被吓得滚落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么一连串故事。
在烤衣服的时间,她一直在注意听这里打雷声来判断雷城的远近,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了破水而出的动静,然后是一串脚步声。
是黑瞎子。
周苦转过头去看他。
“身材很不错。”黑瞎子调侃道,紧接着很干脆地也坐了下来。
他没穿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周苦看他:“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
黑眼镜一愣,然后又开始笑了起来。
周苦觉得他有神经病。
她里面穿了速干内衣,烤的衣服也是穿在外面的,所以黑瞎子这句话很莫名其妙。
她指着黑瞎子脖子上的那个仙物:“之前楚楚在的时候我不好直说,现在我直说了吧。”
“我有办法让它彻底消失,但是——”
忽然,地下河里亮起了一个明亮的太阳,周苦向着那个太阳看过去。
这个太阳不同于火堆的光,是手电筒的光亮。
黑瞎子拿出备用墨镜戴上,就看到地下河里,一个人举着手电正在不停地挣扎,很快掠过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是楚楚。
“不是楚楚。”
周苦说。
“你仔细看好了。”
周苦站起身走到了岸边,然后解开了发绳,黑瞎子看到那是一个八角铃铛。
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周苦摇响了那个铃铛。
瞬间,黑眼镜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看到河滩上的水里,已经站起来十几个皮俑,黑暗微光中,都半身在水里,半身出水,看着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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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实在是瘆得慌,那些皮俑在周苦的眼睛里一直在缓慢地移动,但它们的本质目标不是她,而是刚刚上岸的黑眼镜。
“为什么你在就安然无恙,我一出现就开始出事情?”黑瞎子苦笑,随手捞上一个人皮俑开始当做抹布来拧。
“因为你比较晦气。”
周苦飞快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接过人皮俑然后摁进火堆里熄灭了火,动作相当残酷。
但好景不长,还未等他们两有过多动作,就看到在河滩上的人皮俑全部都趴进了水里,只能看到头□□浮在水面上。有十几只似乎已经循声爬上了河滩旱地。
密密麻麻,犹如健身房里私教区大课俯卧撑,离黑瞎子最近的一个,整个皮俑的头都裂了开来,能看到里面满是枯手一样的触须。
“你说这些村民是怎么在这里捕鱼的?”黑瞎子打岔问道,“不怕死么?”
“就像你能在黑暗里看到东西一样,这里的村民有他们自己的方法。”
周苦的手指指了指岸边的船,示意两人一会儿翻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把这些东西全搞定。
其实硬要说的话只要周苦想,这些人皮俑就不会攻击两个人,但是现在没有必要。
两个人以非常快的速度翻上了船,可是人皮俑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全部扑了过来。
周苦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把船桨,一下子抽飞了靠过来的几只人皮俑,样子有点像打高尔夫球,就看见后面的瞎子差点没被人手贝拉下船。
黑瞎子被抓得咳嗽了几声,他刚刚戴上去的墨镜又被人手贝抓下来了,那仙物压在他的脖子上,使他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
周苦又扇了两船桨把靠近他的人手贝也扇飞,就听到黑瞎子说,“这东西想杀了我,然后到你身上去。”
“它不会上我的身。”周苦说,“这里有其他的人。”
谁?楚楚么?
可楚楚根本不可能从那个网上自己下来,她也不太会游泳,到这里大概率都要淹死了。
周苦也很困惑,但是她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仙物绝对不会上自己的身,她才有信心肯定这里会有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周苦:因为你比较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