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许凯楠看见林微予走入浴室彻底关上门才敢问。
俩人回来的时候气氛就不对,更别提林微予浑身都被浇透了,浑身湿漉漉的像流浪狗一样无助,就连队里神经最顿的许凯楠都察觉到了。
陈鸣:“是跟他妈妈吵架了吧?”
周星燃碰了碰江潇,小声问道:“平时也没见过哥提过他家里人,过年过节他好像也总是自己,是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好啊,还是......”
陈鸣打断他,“先别瞎想了,想知道一会儿问问不就知道了。”
江潇点头,“嗯,他要是想说,会对我们说的,如果他不想,那就让他自己静静吧。”
林微予刚才只是抱着他大哭,并没有透露一个字,但不用想,林微予与她母亲的谈话一定很不愉快,要不然怎么会委屈的像个孩子。
许凯楠去桌子上收拾刚才给林微予留的夜宵,“那我去给他热热。”
......
浴缸里的水温正好,肌肤的每个毛孔都因此而舒展,他婉若浸泡在神域的清泉中,暂时消去了他全身的伤痕在为他做着疗愈。
他仰躺在水里像是一只蜉蝣,浑身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凭着水流的推动漂得越来越远。
从晨曦之时到夕阳将坠,等到他看到最后一颗闪烁不明的星,除了这天这地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世间一趟。
但林微予如果真是一只蜉蝣,他不会抱怨自己的出身,而是会在这仅有的时光中去看他路过的风景,体会风与云的共舞,花与水的拥抱。
这些困难都打不到他,他是如此强大,从出生就是如此。
没有委屈是假的,他总是觉得自己是努力假装坚强,可不知何时假的变成了真的,他开始变得无坚不摧,变成一块顽石。
他知道自己在一直成长。
林微予用手捧起一滩水,水从指缝间又迅速流了下去,发泄完泡着澡的林微予平静了许多。
时间可以改变想要改变的人,却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就这样吧,保持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
周星燃看了眼时间,有点担心道:“这都半个小时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许凯楠靠在门边,回头对江潇悄声道:“要不要敲门问问啊?”
陈鸣趴在门上听了听,“没什么动静。”
“那问问?”江潇向前一步,他蜷起食指,指头刚要挨到门上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林微予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用毛巾擦拭着头。
其他几个人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都像是中了法术一般定在原地。
江潇也站在门口观察着林微予的情绪。
林微予见他半天不让开,就说道:“我没事。”
江潇显然不信,他眉心轻皱,问道:“真的?”
林微予伸出食指点在他的眉心,稍微用力江潇也配合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千真万确......”他走到桌子前坐下扫了眼桌面,“嗯?夜宵呢?”
许凯楠跑到厨房,“在这,我给你拿。”
......
林微予就这么吃着,一抬头就发现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林微予和他们每个人都进行一秒钟的简短对视,把嘴边没吸进去的面才吃进去。
周星燃小心翼翼问道:“微予哥,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担心,到底发生什么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兄弟们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看着他们这么担心,林微予心里也有负担,干脆就实话实说了。
“她找我要......不是,借钱。”林微予回答。
“那她要......不是不是,找你借多少?”许凯楠追问着。
林微予一边吃一边比了一个数字九的手势。
陈鸣猜测道:“九万?”
林微予摇摇头。
周星燃靠近他,“九十万啊?她买房钱不够了吗,还是买车了?”
林微予沉默不答。
江潇扯扯嘴角,无奈道:“九百万,借高利贷了吧......”
许凯楠嘴里叼着的棒棒糖都下掉了,“数目是不小哈。”
“我们现在虽然比从前能赚钱了,但我们五个人只赚一人份的钱,就这么点钱还要跟公司分成,这两年真正到手的有多少?”江潇双手抱胸,他垂头看向林微予,“哥,你打算给她?”
林微予看着他,半晌后点头道:“嗯,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我也跟她说了只有这一次。”
跟自己妈妈断绝关系的这句话林微予还是有点说不出口,所以他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成员们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没有说话。
陈鸣叹了一口气道:“微予,钱这个东西就是无底洞,更何况对方是你的亲人,这种情况只会......”
林微予缓缓点头,“我都懂,队长,但......”
正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人,林微予更没有办法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她?”江潇打听着。
“七天后。”
许凯楠道:“你那够不够,要不要我们帮你凑点?”
林微予摇头婉拒,“不用,谢谢你们的好意。”
他没有乱花钱的习惯,从码字赚钱开始他都是能攒就攒着,这么多年也攒了些存款,只不过......
突然拿出这么多钱,林微予真有一种这么多年白都像白干了似的。
要不要等着他工作不忙了,再开一本小说呢......
......
林微予晚上做噩梦了。
每次焦虑或者是外界给予他压力的时候他就会做噩梦,童年时,他脑中恐怖的东西不具体,除了发飙的母亲就只有一颗球追在他身后。
四周漆黑不见五指,只有脚下的路是实的,身后的球如雪球越滚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雪球碾压过他的全身,碾碎他的灵魂,他才会在噩梦中苏醒。
而长大了,恐怖的东西就变成了妖魔鬼怪,只要在梦里松懈一秒他就会被这些东西吞噬入腹。
江潇半夜起夜,回来就习惯性地往林微予那边看了一眼,他发现林微予嗓子里发出猫叫似的话语,他听不清,只能走进了听。
他蹲在林微予床边,看着他眼皮下上下左右乱转的眼珠,小声道:“做噩梦了吗?”
要不要叫醒......
林微予翻了个身,他蜷缩着对着江潇,江潇靠近他想要听清他口中的话。
对方又吭吭唧唧说了几个不成句的字,江潇才听清了林微予一句最完成的梦话。
江潇黑着脸,心疼地看了眼林微予决定他把叫醒。
“哥。”他轻声叫了一声,接着用手拍了拍林微予的肩膀。
林微予的眼皮抖了抖,他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缓了缓眸中才清澈几分。
林微予哑声道:“我......”
他清了下嗓子。
江潇起身去林微予桌面上拿起他的水杯,他用手挨了挨杯子上的温度,“等一下。”说罢他开门离开。
半分钟后,江潇把温热的水递给林微予。
他喝了一口,水的温度迅速驱赶了林微予噩梦中的寒冷,温水入喉,暖到人的心窝,“谢谢。”
“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就叫你起来了。”
“是在做噩梦,多亏你了。”林微予笑笑。
江潇看他喝完了就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又放了回去。
他勾着嘴角轻笑道:“睡吧,会好的。”
林微予“嗯”了一声,盖好被子又跟他说了一句,“晚安。”
江潇:“晚安。”
会好的。
好熟悉的几个字,好像上次江潇也跟他说过,结果第二天就真的好了。
这三个字从江潇口中说出来不是安慰,更像是一句承诺。
Magic,江潇会魔法吗?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就好了......
后半夜的林微予睡得安慰,但他好像梦见了江潇,他没看清那人的脸,但他闻道了江潇身上的那股清新微甜的青柠香水味。
他的双脚够不到地面,梦里的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俩人就坐在秋千上一荡一悠地聊,一直说到了天亮。
林微予醒了,他已经不记得梦中俩人的对话,可梦里的味道还是萦绕在身侧,他缓缓睁眼,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
江潇好像醒了许久,就这样侧躺着看着他。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林微予揉揉眼睛,这不会是他梦中梦吧。
江潇起身,“我怕你再做噩梦,等你睡着了就观察了你一会儿,可一直盯着你有点太傻了,就私自上来了......”
他无辜地眨眨眼,“哥哥,不会怪我吧?”
林微予盯着他头上一簇翘起的头发,伸手将它按下,顺便揉了下江潇的头发,“没事。”
可自己睡着的样子会很难看吧,想到这里他还有点难为情。
江潇揉了揉刚才被摸的那处头发,他边下床边说:“那我先去洗漱了。”
他走到门边,“对了,刚才队长他们来过了,桌子上有东西给你。”
江潇带上门出去,留下林微予半醒着在床上待机,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张卡和一张字条。
[赞助资金,被“孤立”三人组留。]
这字一看就是许凯楠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du榜这周只更新1 w 字!
施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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