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多病预期的不太一样,这镇南王府内里古朴素雅,跟昭敏在京城的郡主府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又处处透着庄严肃穆,他们经过的地方,无论是工作还是行走中的仆人,都会停下向他们行礼,但是他们称呼昭敏都是“大小姐”而非郡主,昭敏此刻也仿佛不再是那个颐指气使的郡主,气息与步伐都稳重了许多...方多病看了看李莲花,后者向他示意,让他注意那些仆人的脚步,方多病这才发现,镇南王府的仆人居然都带有身法,连一般的仆人都有武功,林家军果然名不虚传。
奇怪,刚才走过去的一个姑娘怎么觉得有些面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想着,他们已经走进了主殿,“父亲,我们回来了!这位就是方尚书的公子——方多病!”
“拜见镇南王!”方多病施礼道。
“方公子不必客气,我与方尚书相识多年,你儿时我还曾在方府见过几次,不过你恐怕是没什么印象了!”林语堂笑着迎上来。
方多病愣了一下,他原以为骁勇善战的镇南王应是高大魁梧威风凛凛般,可现在眼前这人倒像个儒雅的秀才,如果不是身上那身铠甲他一眼认出是重达百斤的陨铁甲,他真会以为对面之人手无缚鸡之力。
“王爷见笑了,多病自幼身体不好,小时候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印象...不过父亲也曾多次向我提到过您,镇南王的威名可谓如雷贯耳。哦,对了,这次仓促而来,也没有为您准备什么,一点薄礼,聊表敬意。”方多病向李一使了个眼色,李一立马将手中的礼盒呈到林语堂面前。
“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是父亲专门托人按照您的身型打造的,望您笑纳!”他那个抠门父亲,这次不知怎地这么大方,他几年前想要一件,方老头还要用成亲作为交换条件才肯送他。
“这位少年好生面善,不知是?”林语堂没有接方多病的话,而是上下打量起了李一。
“父亲,这是百川院的刑探,方多病的手下李一,后面那位是他的父亲李二先生,是个仵作,他们这次是随方多病出来办案的。”
“咳咳...原来是这样...少年英才,李先生好福气!”林语堂向李莲花微微颔首,但神色间仿佛有些失落,昭敏走上前接过李一手上的盒子,“父亲,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确实有些疲累,世侄,李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近日王府中诸事繁多,今日老夫就不做陪了,就让雪寒陪你们在这府中走走,吃个便饭,如果不急着走的话,可以在这里小住几天。”
“多谢王爷!”三人齐齐俯身道。
晚饭间,昭敏一直心不在焉,全不似往日娇纵飞扬的模样,方多病跟李莲花两人也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心事重重,只有李一摸不清状况。
“敏姐姐,你怎么了?不欢迎我们来吗?”
“什么?哦,怎么会...”昭敏躲闪着,“方多病,我还有点事,真是抱歉,你们自己吃,晚点我再来找你。”
她看向李一,“李一,不好意思这会不能陪你,一会我让朱管家安排你们去厢房,你怕冷,让他们给你选个南面的屋子。”说着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昭敏,”方多病冷冷开口,“我只会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想好要不要诚实以告再来找我。”
昭敏的身影顿了顿,留下一个“好”字便离开了。
“师父,他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李一偷偷问李莲花,“还有这个郡主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她也中邪了?她刚才跟我们说了两次对不起,她还会跟人道歉呢...”
李莲花却看着方多病说道,“李一,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昭敏郡主,或者说,是真正的镇南王之女。”
什么意思?李一更混乱了,昭敏郡主也会易容术?
回到房间后,李莲花跟方多病还是保持着沉默,李一知道他们在做一些梳理,也就没有追问,不过他心中对这镇南王府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既熟悉又陌生。
“镇南王负伤了...”李莲花突然开口。
“气息紊乱,但应没有伤及内脏,是外伤...”方多病应和着,他们进去之时,虽然那些奴仆匆忙掩饰着,他还是看到了染血的纱布,结合到镇南王说话时的气息与虚浮的步伐,倒也不难推测出来。
“方小宝...”李莲花面容沉重地看着他。
“我出去走走。”方多病也不清楚,他现在究竟是庆幸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推开门,昭敏背着手站在月下,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方多病,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