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渊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的恨意。
“对不起,曾经那么对你,是我不对,当初我也是被人挑唆......”
听到男人这样说的时候,明雅在一旁止不住的翻白眼。
她现在脾气确实是好了,能沉得住气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竟然能忍着当事人,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
“你被人挑唆?你被人挑唆那是你的事情,可是你那么对我也是你的事情,难道你给了我一刀,你说明你是有苦衷的,我就会原谅你吗?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那我还想直接杀了你呢。”
明怀安似乎心情还不是很糟,所以才愿意和这男人多说两句,只不过话可是不太好听。
而这时明怀安拿过妈妈桌角旁的笔记本电脑。
他用手机往里面传了一段视频,直接转动电脑屏幕,冲着男人
那视频里,正是他曾经卑微的匍匐在男人脚边磕破了头的样子。
明怀安笑的恶劣。
“不是对不起吗?那就这样子吧,你将我曾经做过的事情再对我做一遍的话,我或许会减轻一点对你的恨意,我也会收下这堆乱七八糟的礼物。”
适当去发泄一下也是正确的。
明雅并没有拦着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
听到这话,景容渊并没有感到自己受了侮辱的感觉,他只是心里越来越凉。
他知道这孩子是太恨了,心中滔天的恨意全都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的影响,明怀安长歪了,他没有一个健健康康快乐的童年。
一切都是因为他。
可是他......
他确实是无话可说,他没有苦衷,他只是将这个孩子推了出去,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一天都没有过。
“我知道,对不起这句话微乎其微,对你们母子毫无用处,可是我只是想表达出我的态度,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了......”
景容渊在心里默默的,又向母子二人道歉,他真的知道错了。
每每这样的视频就像是陷入了回忆,女人也看到了视频里自己儿子的惨状。
曾经的她都以为是男人以为怀安是她和别人所生并非他的儿子,所以他才这样对怀安。
可是自从昨天从居溯光那里得知的消息,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曾经是冤枉的,却是依旧要那样对自己和儿子.....
她实在不明白,景容渊真的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虎毒不食子,他竟然能对怀安得去如此毒手。
她真是好奇,居溯光调查到这男人保险柜里的文件,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
而且她想知道这件事情在他文件上是怎么写的。
女人探究的目光看过去,正被男人对上。
她看出女人审视的眼眸,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没有问,而是默默地收拾着被自己的儿子破坏一地的礼物。
亲自带来的,又被他当成垃圾一样收拾干净,扔了出去。
段西在一旁无话可说。
毕竟曾经帮着少爷欺负母子二人,他也有一份的。
景容渊的到来得到的又是令他心灰意冷的态度。
“小雅,那你和怀安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我先离开了。
至于企划书上面的事情,合同我会派人再送过来的,我会签上名字,所有的利益都是对明湖地产极好的。”
男人带着段西走出去的时候,明怀安却追了出去,景容渊诧异。
“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替妈妈记得,妈妈现在不动手,就算她以后不动手,我也会动手。”
明怀安看着转过来看着他错愕的男人。
“只要我还在这世上喘一口气,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曾经欺负我和妈的种种画面。
我都会报复回来,你们曾经欺负过我和妈妈的所有人,我全部都不会放过!”
明怀安的眼神如同一个成长的小兽一般盯着他。
景容渊迟钝了良久,而后看着面前的孩子,似乎马上要长到他的胸口了。
他想看一看自己的儿子有多高,可是他却连父子之间最日常的比一比各自的身高动作都做不到。
“好,我等着。”
平平淡淡的回应,而后他转身带着段西离开。
毕竟是他欠了那对母子的。
是他曾经不懂得珍惜,那么后果他也只能承担。
明雅招呼着外面的儿子。
“不要被他影响了你的好心情,日子还是要过的。”
明怀安看着母亲。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知道母亲昨天去了居溯光那里住,而且居溯光应该是告诉了母亲什么事情,他总感觉母亲似乎知道了许多事情,但是他并没有知道。
明雅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儿子,或者是说她根本没有想瞒着自己的儿子。
“我若是告诉你,早在四年之前被景容渊欺负的那段时光里,他早都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并且依旧那样的对待你......”
女人还没有说完明怀安摆了摆手。
“给景畜生当儿子谁愿意当啊,而且要不我怎么会叫他畜生呢?妈妈不告诉我是因为怕我会伤心吗?怎么可能!”
果然十岁的孩子可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但是那是他早熟的儿子,明怀安。
“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又能怎样,只不过坐实了他景畜生的名头罢了。
妈放心,我不会失落的,因为我最开始确实是想期待过父亲的,可是他一下子打消了我对父亲所有的幻想。”
明欢这时提到父亲这个词,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居溯光。
那时他和居溯光还不太熟悉,而居溯光受妈所托将他接到了自己的家里,竟然让自己骑在他的头上。
“若是说父亲的话,我更愿意叫居叔叔一声父亲的”
“怀安,看来很喜欢你居叔叔啊。”
明摇了摇头。
“主要是妈妈也喜欢居叔叔不是吗?我也看得出来。”
孩子收起了一脸刚刚对景容渊的戾气,终于笑了。
“我真的蛮期待妈妈和居叔叔在一起的幸福生活的,不过妈你别看我刚刚对那男人的戾气那么大,
主要我还是希望妈能够幸福的。若是在报复那男人和妈妈未来的幸福之间,我还是会选择以妈的幸福为主。”
这是明怀安一生最大的愿望。
他会在妈妈平安快乐的前提下才会去报复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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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伽一因为上一次去爷爷那里的事情败露,而后谭老爷子那里更加戒备森严。
之后谭伽一分别派了几次人去闯入都没有成功。
而爷孙二人就如同唱双簧一般。
这些天,谭老爷子都知道那些闯入者是谁派来的,可是面子上却和谭伽一好好的。
这让谭伽一有些着急了,他感觉爷爷这里越来越神秘。
“孙儿,你这段还真是有闲心经常来陪爷爷下棋呀!”
“是啊。我想着多在您老人家身边尽尽孝,常来陪陪你。”
“有你这样的孙儿,真是爷爷的幸事。”
若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还以为两个人真是一对慈爱的爷孙俩呢。
“爷爷,这棋也下完了,爷爷技高一筹,我就先不打扰了,爷爷休息,我走了。
”
看着谭伽一离去的背影,谭老爷子笑容满面的。
毕竟他赢了这盘棋还是很开心的。
谭伽一从爷爷这里出来后,并没有回到他自己居住的地方,而是出奇地来到了与自己关系冷淡的父亲之处。
当谭父开门的时候,看着与自己生疏的儿子竟然破天荒地找来了他这里,他感到很意外。
不过他也并没有把人晾在外头,而是让他进了屋。
谭伽一的母亲走的早,这么多年,谭父都是一个人过的,家里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
而谭父这人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家里连个佣人保姆都不请,一切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
索性他也不喜欢住那种太大的房子,只不过是在一个一百平左右的房子里生活着。
谭伽一很少来父亲这里。
所以对屋子里都很陌生,如同客人一般,并不像来到了自己父亲的家。
“来我这里干什么?这段时间不是陪你爷爷一直在下棋吗?怎么下出心得来了,想来我这里说教说教?”
“怎么敢,你到底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来说教你?”
谭伽一这次态度出奇没有给自己的父亲冷脸。
以往父子二人相处模式就是冷漠再冷漠。
谭父给他倒了一杯水,而后坐到沙发上,拿起一旁的报纸,带上眼睛细细的看着,也没有再问什么话,谭伽一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半个小时后。
谭伽一自己已经喝了七杯水下肚了。
可是两个人依旧这么干坐着。
“父亲。”
“有什么事就说吧。”
谭父推了推眼镜,可是手上的报纸却未放下。
“前段时间我将司其之那女人和我的女儿带回来,你也是知道的,可是被爷爷扣下了。”
听到这话,谭父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被扣下了?”
“是,我去要人,爷爷根本不放,而且前段时间我出国后就将那个女人和我的小女儿放在爷爷那里,但是我回来之后这些天从来没见过她们二人。”
“司其之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谭父一针见血。
谭伽一忽然想到司其之跟他说的能通晓未来的事情,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
虽然父子二人之间不太融洽,但是谭伽一既然找到父亲这里请他帮忙,那么就要全盘拖出事情。
可是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一下子惊讶地站了起来。
“司其之那女人一定是遇到了危险,而且小可爱也可能遇到了危险!”
谭父十分肯定的语气,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他为什么敢如此断定。
“父亲,那这件事情怎么办?那母子二人还是我从文城明雅手里接过来的,可是却出了事情!”
“这件事情你先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
“那父亲要怎么办?”
谭伽一本想说有什么需要的话,他也会帮忙,可是父亲却冷下了语气。
“我说了要帮你就会帮你,不要问这么多。”
父亲的态度又回到了之前父子二人关系不融洽时的样子。
谭伽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里面全是刚刚在父亲这里喝的凉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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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谭父独自一人来到谭老爷子这里的时候,谭伽一也跟在他的身后。
“我不是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替你办你就不要过来了吗?”
“我只是有些担心,父亲你也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陪爷爷下棋,可是爷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我打太极。”
谭父眼瞅着就要进到屋子里去,他嘱咐着一旁跟着他而来的儿子。
“你就站在外面,不要进去,不管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进去,我会出来的。”
谭伽一点了点头,他一直在房子外面等着。
风吹的他有些冷,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静悄悄的。
他忍不住在外面打了个寒战,直到这时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似乎还争吵了起来。
他刚想进去看看的时候,就想到自己父亲进去找爷爷谈话之前,交代了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他进去,让他乖乖的在这里等着,他止住了脚步。
屋子里。
“你们可是我的儿子孙儿啊!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你也生了个好儿子!”
谭老爷子震怒。
他指着面前长着一张扑克脸的儿子。
“爷爷,还请放了我的儿媳与孙女。”
谭父踩着被刚刚谭老爷子扔过来的茶杯的碎瓷片上,上前一步看着他。
“怎么?你这是要造反吗?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教训我的吗?谭家只要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
而谭老爷子的说完这话的时候,他的周身立刻涌出来十多个保镖,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谭父。
谭父知道今天怕的不行了,点了点头而后退了出去。
门口谭伽一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谭父给了他一个眼色,告诉他离开。
父子二人就这样来这样走。
再次回到谭父这里,谭伽一给自己的父亲倒了杯水放到面前。
“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父亲,其实我不太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司其之只和我的女儿。”
“你不是知道的吗?司其之能通晓未来的事。”
是啊!
谭伽一突然恍然大悟,司其之通晓未来的这件事,本来就让人觉得有些玄幻,难道爷爷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要抓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