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菥在看到任务的时候,表情差点没控制住。
系统的任务是有一定的预知性的,杨榆拢共才离开十分钟,算上进出单程的时间,他此刻说不定还没出游泳馆。
他若是在此刻表现出异常,很难不被云梓楠注意到——比起有修为这件事,系统的存在更加不能暴露。
程菥压抑住起身离开的冲动,一边装出认真听八卦的模样,一边问系统助理道:“这个任务正式开始是什么时候?我如果直接目击杨榆被绑,然后立刻报警是否可行?”
【系统这边的建议是:宿主稍等劫匪把人劫走后,宿主再演发现端倪、报警会比较好哦。】
“行。”程菥思考片刻,又一次提出问题道:“我既然没有目击人被劫走,系统是否有安排我怎么追踪他们?”
【这个宿主可以放心,主角有留信息。系统会提供线路,宿主只要跟着系统一步步来就好。】
程菥彻底放心下来。
系统向来是靠谱的,既然它说可以安排好,那自己也没什么担心的必要。
程菥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目光再次放到比赛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菥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静下心来,干脆起身借口离开:“我去一下厕所。”
他说着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男厕所在一楼,程菥瞄了一眼挤挤挨挨的电梯口,转身朝逃生通道走去。
模糊的男声透过门传入程菥耳中,只听男人问说:“抓到人了吗?”
电话那头的回答似乎让男人很满意,他露出笑容,道:“抓到就好。随便拍点照片就行了,别伤人。”
电话挂断的声音响起,程菥闪身躲到暗处。
安全防火门从里打开,程菥认出了男人——正是陈澈的爸爸,陈家现任家主——陈晋。
程菥的眸色暗了暗,心底对系统任务描述的怀疑更甚了。
杨榆染了一头黄发,几乎不可能把他和严文赋认错。
而且按照陈父的意思,他似乎并不会太过为难杨榆。
这期间又是发生了什么,这才导致事情发展到两人遭受毒打?
程菥正想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宿主,劫匪已经离开,可以行动了!】
程菥闻言,迅速调出系统地图——标志着杨榆位置的原点逐渐远离,很快就离开了系统的监测范围。
时间不等人,程菥点开手机在宿舍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我出来之后没有看见杨榆,他回去了吗?
借着等待消息的间隙,他抬步朝楼下走去。
群里很快得到了陈念山的回复:没有。
程菥将准备好的截图发到群里——杨榆的电话理所应当无法拨通,但也正正因此才足以说明问题。
杨榆是一个手机不离手的人,良好的教养让他哪怕面对着诈骗电话也会在接通后礼貌拒绝。
程菥顺势将他的下一步行动发到群里:我到外面找找他。
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他通过系统的地图,很轻松就找到了遗落在草丛的手机。
手机在紧急联系画面,中央赫然是三个数字——999。
这是SOS的数字表达,是杨榆向外传达的求救信号。
程菥点开手机的相册,上面只显示了锁屏状态下拍摄的图片。
因为拍得匆忙,它只有车辆的一角——是明黄色的出租车。
“这……”不真的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快来追我吗?这里的出租车可是绿色的。
【剧情需要。】
系统开始找补。
程菥勉强接受了这种解释。
由于车辆颜色明显,程菥只装模作样地在系统安排下,在几个关键路口停下来问路人。
他是走了好一段才找到一辆共享电车的。怎么能说不是系统的精心安排呢?
路人NPC安排到位,车也安排到位,诸葛亮都得给系统行拜师礼。
程菥将电单车骑出了火星子,一路紧赶才在关键时刻赶到了现场。
*
干燥的空气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将肺部划分成两半。
双手破碎的伤口太多,杨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捂哪一处才不那么疼。
不过,当他看见捂着脑袋的严文赋时,心中没由来地涌上一股快意。
“你也有今天。我悄悄告诉你,你这点伤口缝针是没办法打麻醉的,可疼了。”
杨榆笑着躲闪开其中一个混混的袭击,顺手抄起身旁的凳子朝紧跟着冲上来的男人扔去。
木凳撞在地面上,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厂房内乍响。
杨榆不要命似的行为将在场的人镇住,他抓紧时机将脸色苍白的严文赋往门口推去。
“傻站着干什么?你本来就是被我连累的,还不快走?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少在这里碍手碍脚。”杨榆说着,假装凶狠地踢了严文赋一脚。
混在人群后头的人眼看着严文赋就要逃走,他赶忙喊道:“还不将人拦住?!他们可是看到了我们的样子,你们都想坐牢吗?”
杨榆被他的话气笑了,问:“难道我们没看到你们就不用坐牢了?”
他眯了眯眼,看向说话鼓动这群混混的人,嘴角牵起一抹冷笑,道:“你们都被他骗了。是他放了我们的。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逃出来?”
“你这是危言耸听!”男人梗着脖子反驳。
“我说得对不对,你们心知肚明。”杨榆挺直腰背,手握紧了手边仅剩的一张椅子。
“我一开始就说了让你们出事后供我出来,不是吗?我既然都自愿这么说了,又何必故意将人放了拖你们下水?”
“老大,我们信你。”男人的话很快重新赢得了信任,五个混混顿时一拥而上。
杨榆只能抄起最后一张凳子砸向他们。
到底双全难敌十手,他很快就落入下风。
男人抄起四分五裂的桌腿,直直地朝杨榆的脑袋敲去。
严文赋刚刚摔在地上扭了脚,一时间动弹不得。
他根本来不及出手帮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带着铁钉的凳子直直砸向杨榆,声音像是被无形的塞子堵在喉咙。
所幸,杨榆的动作足够快,他抢在钉子砸到脑袋之前抬手格挡。
只听一声闷哼,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出来。
杨榆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眼眶因为疼痛涌出一圈生理泪水。
严文赋看着,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场景——雪团似的小孩摔倒在地,石头磕破了他白嫩的膝盖,小孩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声惊天动地。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他的眼前逐渐重叠,记忆中总是吊着两个鼻涕泡的脏脏包,竟然在他不知不觉间养成这样逞强又不服输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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