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芰荷跋山涉水,在山里艰难的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快天亮的到达小河乡,拦住了一辆拉菜的拖拉机,把拉菜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大早上的撞鬼了。
好不容易解释清,颜芰荷浑身疲惫脏乱不堪,见到求救的希望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拉菜的大爷吓的半死,赶紧跑回地里让忙活的儿子儿媳来救人,好不容易把人抬回家里,颜芰荷趁机恢复了一点儿,强撑住说了自己的情况,又借了手机打电话报警,这才在极度放松之下晕了过去。
倒是救她的那家人不可置信,按照颜芰荷所说,她从市区郊外的山上直接靠双腿走到这小河乡,那可是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而且还是大晚上的在山里行动,黑咕隆咚的,是咋走到这的。
不过看颜芰荷那凄惨是样子,还是拉菜大爷一挥手,觉得颜芰不像骗人的,又安排儿媳给昏睡过去了颜芰荷喂了点盐水和糖水,这才让儿子出去拉菜,他则和儿媳照顾伤员等着警察来。
等颜芰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还没睁开眼就被浑身的酸疼和巨痛的脚给弄的连连叫痛。
“醒了醒了,快把水拿过来!”急切的女声传来,是商母。
颜芰荷睁开眼睛,被医院白晃晃的墙壁和灯光晃了一下眼睛,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不过闻着消毒水的气味,她才总算安心下来。
商澈和桑雨也都在床边陪着,颜芰荷咧了咧嘴角,“我没事!”想抬手没抬起来,她已经全身脱力了。
商母抹了抹眼泪,给她喂水,哽咽的说:“没事就好,我去给你叫医生。”
商澈和桑雨也围上来关心,颜芰荷躺在病床了还一阵安慰,这才宽了三人的心,待医生过来简单检查了一遍,得知没有大碍后,商母闲不下来,赶紧回去给她炖鸡汤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商澈和桑雨。
三人交换了信息,颜芰荷这才知道原来昨天中午桑雨察觉她不见了之后就果断的通知商澈,然后快速报了警,又忙着去查找她失踪的消息,忙活了好久。他们查到那个在学校门口把她手机撞飞的男生根本不是学生,是有人预谋算计绑架她的,只是现在一时还没有抓住那人。
之后家里头就一直焦急的等警察消息,谁知道第二天清晨七点多的时候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是在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之外的小河乡接到报警发现了她的踪迹,于是又着急忙慌的赶过去,最后在村民家里发现了昏睡不醒的她。
他们着急忙慌的把人送到医院,最后医生给出的信息是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商澈扶了扶眼镜,严肃道:“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怎么被绑的?”桑雨也紧紧盯着她。
颜芰荷想了想,把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们,包括自己别墅里莫名没有信号,自己暴力破锁,爬出别墅,然后从后山长途跋涉逃跑。
商澈皱着眉,“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看到绑架者是谁,甚至连一个人的影子声音都没看见?”颜芰荷点头。
但是颜芰荷又飞快的看了看四周,把商澈招到身旁,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自己跑之前在别墅里藏了两支录音笔。
商澈的面色缓和了一阵,有些诧异的看了颜芰荷一眼,没想到她看着有些不靠谱,关键时刻还挺机灵的。
这时得到人醒消息的警察到了病房,询问了颜芰荷状态无误之后开始做笔录,被警察再三的询问事情细节,颜芰荷算是有经验了,不过这次是她真实经历,不需要撒谎,所以说的基本不会有人怀疑。
唯一被质疑的点就是,一个小姑娘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能徒步三十公里从深山里转出去,没有迷路,没有受伤,还能正确找到距离那里最近的小河乡,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相信。
有警察掏出手机地图,按照颜芰荷所说地位定位,发现颜芰荷的线路真是一点错漏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对此颜芰荷口风丝毫不露,只说自己按照一个方向跟着路走,天虽然黑却也有月光,能看清个大致,其余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的手机也作为证物交上去了,她能逃出去或许是什么玄学吧!
哦对了,她为了补充体力,把从别墅冰箱带出来的食物和水都吃了,沿途应该有扔下的面包香肠包装袋作为证据。
随后警察按照颜芰荷的描述,基本定位了那个绑架她别墅的所在位置。旁边有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察惊疑不定的说:“这个位置好像就是昨晚接到报警说失窃了的别墅。”
颜芰荷一愣,随即追问道:“什么失窃的别墅,你说的是哪栋?”
主持询问的老警察看了那个多嘴的年轻警察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默认了让他继续说下去。
年轻警察点头,把手机里的位置扩大:“应该没错了,就是这个别墅,昨晚我们有同事接到报警电话说城郊阳山有一栋别墅失窃了,疑似遭人入侵,但没有什么损失。因为天色太晚,那里又太偏,我们警局就没立刻派人去,又因为今天事务多失主也不着急,所以还没有过去查看。”
颜芰荷闻言追问:“是谁报的警,这栋别墅是谁家的?”
年轻警察飞快回答:“是一个中年男人报的警,据说是什么姓易的有钱人家的一个退休老管家,退休了主人家就把别墅送给他当养病的地方了。也是昨天晚上他拎着行李去住的时候发现不对劲报警的。”
颜芰荷闻言一阵冷笑,指着手机显示的那一块别墅区说:“昨天我就是从这栋别墅逃出来的,应该没错了,我逃出来的时候是傍晚快要天黑,但还是能看清虽然那一片有好几栋别墅,但距离都挺远的,我不可能看错。”
老警察闻言眼神一闪,又询问了一些别墅的事情,最后颜芰荷看了一眼商澈,见他微不可查的点头,这才把自己逃走前在别墅藏了录音笔的事告诉了警察。
老警察腾的一下站起来,面色有几分激动震惊和欣喜,因为如果有录音笔的话很有可能会飞速破案,因为颜芰荷逃跑距离那个何管家报警的时间是隔了两个小时的,也就是说绑匪期间肯定去过别墅发现人不在了,他们能根据录音锁定嫌疑人。
警察们当即动身,表示不管天色稍晚,他们要立刻去取证物,商澈却拦住了他们表示要一起去,态度很坚定。
身后一个年轻的警察神色有些压抑,随即嘟囔了一声是不相信他们怎么着。商澈却没有说话,态度不变,还是老警察点了点头,同意了商澈的提议,当事人跟着去取证是合规的。
商澈坚决要去也有他的考量,两根录音笔,他怕证物被收走之后被某些人搞鬼破坏,交给警察一支也就足够了,他得找个退路。
看着一群警察并商澈簇拥着离开,颜芰荷舒了口气,要是她没猜错,按照姓易的那烂人的性格,一定会在别墅里大发雷霆,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录音笔足够把他打入地狱了。
旁边观望的桑雨见人都走了之后,小心的扶着颜芰荷躺下了,看桑雨有话说,颜芰荷也能猜到她的心思,反口安慰道:“桑雨你可不要自责,其实被绑架这种事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是我自己,我还以为你被姓顾那人渣绑的几率比我大,所以一直看着你,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你看我好好的,不要难过了。”
两人又互相说了会话,安慰了一阵,颜芰荷这才迷迷糊糊起来,之前她的昏睡是极度疲惫之后身体的保护机制,现在是刚才强打起的精神损耗,经历了这一遭也是心累,虽然身上还疼,但架不住心理的劳累。
桑雨在一旁见颜芰荷又睡了,时不时还哼唧几声,于是小心翼翼按照医生所说给她按了按小腿大腿。
顾持一开始在焦急的等待易皓的消息,动手是易皓的人手,他只能等待。结果等到了绑架桑雨行动失败的消息,他忍不住暗骂一声废物,同时又觉得是不是易皓利用他,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
打电话责问之后,顾持暂时被易皓搪塞了过去,可是他躺在自己家里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易皓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他却连桑雨的面都见不到。
顾持忍不住又去了商家附近租的房子,却隐约听说了商家报警商清被绑架的消息,他对于商清丝毫不关心,但是他从窗户那看见昏倒的商母被救护车接走,桑雨焦急的跟着。
顾持心念一动,其实他也不一定要绑架桑雨然后来一个英雄救美,只要能找到机会接近桑雨就行了。于是他跟着去了医院,可是他没找到机会单独接触桑雨,那个可恶的商澈带着桑雨跑来跑去的不得安生。
顾持在医院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桑雨回医院,巧的是商澈被一个年轻女人叫出去了,桑父桑母在病房照顾商母,桑雨一个人出来打饭打热水,刚好被顾持找到机会。
他激动的冲上去,想要表达自己的安慰和思念,谁知道桑雨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还想跑却被顾持一把拉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桑雨突然对他那么冷淡,现在更是那么疏离惧怕他的样子。
谁知道话没说出口,顾持刚拉上桑雨,桑雨就惊恐的尖叫了起来,还大声的叫救命。顾持一时都愣住了,他从医院查到的病例知道桑雨得了抑郁症并推测这是她转学的原因,不过他从没认为和自己有关系,只是心里更加怜惜她,想要好好照顾她。
见桑雨一反常态的大声呼救,顾持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想要安慰她,可是桑雨的尖叫把医院很多人都招了出来,见有人和医生过来,顾持却说自己是桑雨的男朋友,桑雨有抑郁症,这才不正常的尖叫。
但是周围的人不相信他,因为桑雨和商澈帮商母办住院急救,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大家都有点印象,看桑雨那么抗拒的叫救命以为是顾持调戏非礼她。
顾持被几个护士拉开,旁边的家属等热心人也把桑雨护在了身后,顾持情绪激动起来,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也和他从很久之前就预感的发展不同,这个场面让他的心生疼,觉得和桑雨隔了天涯海角,他疯狂的拳打脚踢,想要回到桑雨身边。
病房里的桑父桑母好似听见了女儿的尖叫,这才如梦初醒的想起不能让桑雨单独一人,急忙出来找人,见了这番变故,顿时怒气上涌,桑母冲过去狠狠扇了顾持几巴掌,差点把人挠个满脸花,把人推到地上,若不是被人拦住,差点冲上去狠狠踹几脚。
桑父护着女儿回到了病房,安慰了一阵,见桑雨浑身发抖也不好出去找桑母,商母浑身虚弱的躺在床上,见桑雨这番模样,想起自己的女儿赶紧把人抱到怀里细细安慰。
最后顾持满身狼狈的逃出了医院,他被桑母抓的差点毁容,耳朵差点被揪掉。他满身阴沉,终于察觉到不对了,以前的桑父桑母对他很好,跟亲儿子没两样,可是这段时间却态度冷淡没个好脸色,今天更是在医院大打出手。
顾持扭曲着脸,心里却咯噔一声,莫不是之前他欺负过桑雨的事被那夫妻俩知道了?可是顾持只觉那两人小题大做,他以前确实偶尔小小的欺负过桑雨,可是现在他对桑雨满心热忱,他们凭什么那么不讲理的迁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