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最澄澈蓝色,卡尔莱特牵着马,赤脚走在鲜花盛开的草坪之上,他所过之处,所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为他绽放开来。
不远处,手中弹着琴的矮小牧羊人驱赶着成群的牛,琴声优雅祥和,只听着就让卡尔莱特感到洗涤心灵,多么令人陶醉的琴声啊,卡尔莱特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如果可以,他想在多听一会儿。
“阿多尼斯?”弹着里拉琴的牧羊人看见了他。
卡特莱尔也看清了牧羊人的模样儿,棕色带卷的短发,稚嫩的脸庞和一双纯真的眼睛,还带着年幼的稚嫩,这牧羊人根本不是身材矮小,他根本还是个小孩。
神与神之间因为生命之树的存在而产生羁绊,在新的神祗诞生的那一刻,祂会向所有存在的神宣告祂的诞生,卡尔莱特当然也知道,就在不久前,新诞生的神祗向这个世界宣告了祂的存在,祂名赫尔墨斯,司掌世间商业、旅行、偷盗、欺骗等多个权柄。
赫尔墨斯的名字尽管是在卡特莱尔的时代也是如雷贯耳,他当然知道这位以狡诈和谎言而著名的神祗,当时他并不在意,祂的诞生是注定的,况且卡尔莱特想,他不会跟这位新生的神祗有过多的交集。
“真巧啊,新生的赫尔墨斯。”卡尔莱特对赫尔墨斯说。
不到他腰间的小孩牵着牛,他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司掌植物权柄的阿多尼斯啊,我听闻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为你倾倒。”
面对赫尔墨斯,卡尔莱特知道,他绝不如表面那样单纯,他在脑海中想出几句回答,最后挑了一句最为稳妥的。
“我不过是一位低阶神,又怎么配得上阿芙洛狄忒的爱意,自由与山林是我的归宿。”
“可我听说阿芙洛狄忒因为找不到你,每时每刻都沉浸在相思和痛苦之中。”小小的赫尔墨斯把手搭在下巴上,几乎没有犹豫的说出了下一句话:“不如我将你的行踪告知阿芙洛狄忒,我相信她一定会给予我丰厚的报酬。”
狡诈的赫尔墨斯,卡尔莱特心中暗暗说了一句,他太过大意了,至少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样貌,这样说不定不会被赫尔墨斯认出来。
不过他没有为此感到过多的苦恼,他知道赫尔墨斯的一切,比如:“年幼的赫尔墨斯,你的内心和你的模样并不般配,我并不介意你向阿芙洛狄忒告知我的行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的哥哥阿波罗将会得知他那些丢失的牛的下落。”
赫尔墨斯听完眼睛大大的瞪了起来,没有人看见他在出生不久后偷走了他的哥哥阿波罗的牛。
“俊美的阿多尼斯,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这些牛不过是我在路上捡来的。”
“你说得对赫尔墨斯,它们可以是捡来的,当然也可以是阿波罗丢失的。”
“别开玩笑了,像我这样小的孩子,难道有本领赶走五十头牛?还摸不到牛鼻子呢!”
“是啊,正如你所说,如果没有我做证的话。”
赫尔墨斯沉默住了,他本想把阿多尼斯的行踪交给阿芙洛狄忒来换取一个人情或者是丰富的报酬,可阿多尼斯知道了他这群刚偷来不久正宝贝着的牛。
从诞生便伴随着雄辩权柄的赫尔墨斯在诞生后的短短几天就受到了不小的曲折。
做出对自己有利的抉择是赫尔墨斯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只想了几秒后便毫不吝啬的对卡尔莱特展开了笑容。
“亲爱的阿多尼斯,我不过是对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想大度宽容的你一定不会在意对吗?”
看起来多么善良无害的赫尔墨斯啊,如果不是见识过了他的无情与狡诈,卡尔莱特几乎都要相信了。
他变出一朵儿纯白的野花,把它别在了赫尔墨斯的耳边:“事实上我并不介意,甚至觉得我们有机会成为朋友,对吗,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略带疑惑:“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吗,阿多尼斯。”
卡尔莱特放下心来,看来他不用担心赫尔墨斯向阿芙洛狄忒告发他的行踪了。
“我想是的,这是我的荣幸,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拨了拨手中的竖琴,一阵优美的琴声从他之间流淌而出,卡尔莱特知道,这架美丽的里拉琴很快将成为阿波罗的私有物,为他那光辉的权柄再增一项。
卡尔莱特听着琴声,仿佛灵魂都要被净化,他安静的听完一曲,赞叹道:“我敢保证,这是我听过最美妙的音乐。”
“感谢你的赞美,阿多尼斯,接下来我要去往奥林匹斯山,让父神承认我的存在,那你呢,你的目的地又是哪里。”
卡特莱尔把心中的想法对赫尔墨斯说了出来:“奥林匹斯山在我心中被圈成了禁地,我大概会做个漫无目只为了寻求快乐与自由的旅人,或许伊格德拉修是我旅途的终点。”
“哦,真遗憾,看来我们不同路了。”赫尔墨斯的小脸上充满了遗憾,心里却窃喜,他可不想和这个比自己还要会诡辩的阿多尼斯同路,他知道奥林匹斯山是他的禁地,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卡尔莱特心里笑笑,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赫尔墨斯绝对不想和他多呆在一起,哪怕是一秒钟。
“是的,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们总会再见面的,不是吗。”
赫尔墨斯传给卡尔莱特一道神息,这个时代的神靠着神息确认对方的位置,当然也能够通过神息来传递信息。
留下神息后,两人道了别,卡尔莱特觉得他或许不会有用到赫尔墨斯神息的时候。
但他很快就用行动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再见到赫尔墨斯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后,他相比于最初卡尔莱特见他时变了很多,稚嫩的脸颊变成少年的青春与帅气,头上多了一顶带翅膀的帽子,脚下也多了一双会飞的鞋,赫尔墨斯手中拿着权杖,在半空中停下。
“怎么了我亲爱的朋友阿多尼斯,我听到了你的呼唤。”
赫尔墨斯眼睛移到卡尔莱特身旁,他脸上写满了惊讶:“哦让我看看这是谁,正值新婚燕尔的俄尔甫斯夫妇呀,你们应该正沉浸在爱情的蜜河中,欧里狄克?欧里狄克为什么躺在你的怀中,她怎么了?”
俄尔甫斯悲痛的抚摸欧里狄克的头发,他根本没心思理会赫尔墨斯:“我可爱的欧里狄克,我们在奥林匹斯许下承诺,就算是死神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你快醒来吧,欧里狄克,我的妻子。”
卡尔莱特摇了摇头,对天上的赫尔墨斯说道:“欧里狄克被毒蛇咬伤,已经失去了生命。”
他在四个月前来到这个这片美丽的草原,晚上披着晨星织成的银河长被入睡,又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找打身上时醒来,这里无忧无虑,让他心旷神怡,他要爱上这里了。
而就在不久前,新婚的俄尔甫斯夫妇来到了这里,他优美的琴音只有阿波罗才能跟他相提并论,卡尔莱特沉迷他的音乐,主动和他谈攀,几天时间他们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尽管他知道欧里狄克的结局后尽量的让欧里狄克小心,就在卡尔莱特以为悲剧不会发生时,在俄尔甫斯出门的今早,欧里狄克还是被毒蛇咬伤。
多么可怜的欧里狄克啊,等到俄尔甫斯回来时,他只能抱住这冰冷的尸体。
所以卡尔莱特唤来了赫尔墨斯,他知道赫尔墨斯是冥界与地面的使者,他希望赫尔墨斯能够引领俄尔甫斯找到去往冥界的路口,央求冥界的掌控者哈迪斯网开一面,让欧里狄克重回大地之上。
俄尔甫斯听到卡尔莱特说的话,猛的抬起了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赫尔墨斯,求你带我去冥界吧!”
赫尔墨斯听后沉默了几秒,无奈的对俄尔甫斯说:“亲爱的朋友,我为欧里狄克惋惜,坠入爱河的欧里狄克本该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现在她却死在了毒蛇嘴下,这可真令人悲伤,可是恕我不能满足你的心愿,冥界的入口从来不欢迎生者的进入。”
卡尔莱特对赫尔墨斯说道:“总有办法的,比如一块儿面包和一枚金币,你觉得呢,赫尔墨斯。”
厄洛斯的妻子普赛克为了挽回厄洛斯接受了厄洛斯母亲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的刁难——带回冥后的美貌。
普赛克按照着西风之神的帮助,带着一块面包和一枚金币前往了位在西方的冥界入口,金币贿赂了摆渡人,面包吸引了三头犬,最后成功拿到了冥后珀耳塞福涅的美貌。
既然普赛克可以,那么俄尔甫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往冥界。
赫尔墨斯向听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的天,阿多尼斯,我真的怀疑预言的权柄被阿波罗分给了你一半儿,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卡尔莱特一脸无辜,回他:“或许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俄尔普斯传说是阿波罗之子,这里没有根据传说,他是独立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