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栖：“后来呢？为什么夺舍的是许若？她怎么惹到你们了？”

冯陈露出来一个不屑的笑：“那个女人，我追周芸的时候，她就三番两次跳出来捣乱。说实话吧，我之所以一直和周芸在一起，还答应娶她，也是因为苗景。之前就说过，周芸和苗景长得很像，苗景想有一个身体，逼我和她同流合污。我不想害人，可我也没办法呀，我不想死的。”

“周芸到底天天和我住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她跟我摊牌，我们想害她的事她可以不追究，还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更好的人选。”

梅栖：“就是许若？”这么说来周芸和冯陈海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狼心狗肺。

冯陈点点头：“对，就是许若。她父母都没了，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确实更好取而代之，苗景也心动了。周芸把人喊到我们家，原本为她准备的秘术都用到了许若身上。苗景代替了许若，终于活了过来。周芸大方的表示，苗景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

梅栖皮笑肉不笑的：“那你还真是幸运啊，娶了个这么贤良淑德的老婆。”

其实冯陈说得话也并一定全是真的，毕竟嘴长在他身上，肯定是说些有利于他的话。在他描述的这个故事里，冯陈仿佛一个被推着走的傀儡，想复生的是是苗景，出坏主意的是周芸，他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却一字不提。

不过总算知道了故事的真相，肯定是周芸冯陈夫妻俩坑了许若没错了。

冯陈海不能放走，被关在市中心公司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邓哲和周应淮先回去了，异调局的人还有的忙。

周应淮回了公司一趟，徐晴暗暗奇怪，怎么最近老板老是翘班？但她什么也没问，自己只是个打工人，老板当然是想干什么酒干什么，哪里是她管得到的？

周应淮回到家里，还在想着这件事，不知道顾莹莹能不能被捉住，他可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日子。

燃犀依旧在快乐的大吃大喝，周应淮看着他，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傻子，当个傻子天天吃天天喝，还天天快乐的不行，多好。

周应淮慈父般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燃犀咀嚼的频率放慢了。怎么突然这么盯着自己？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刚想质问周应淮这个愚蠢的人类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周应淮来了电话。

周应淮拿出手机，是梅栖的来电。

“什么？抓到了苗景？”

“我当然有空，马上就到。”

打完了电话，春天的夜晚还冷，他急匆匆的穿上外套，就要出门。

燃犀拿着鸡腿呆呆地看他，这个人类大半夜又抽什么风，这是要去哪儿？

周应淮边穿鞋边问他：“我要去见梅栖他们，你要一起去吗？”

燃犀握紧了手中的食物，拒绝的干净利落：“不去。”梅栖现在是朏朏的忠实狗腿，那只死猫说不定也在，他才不去。

公寓离市中心不是很远，周应淮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间只三个办公室的小公司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了。

不仅有顶着许若皮囊的苗景，还有邓哲把周芸也逮捕过来了，异调局又来了好几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沉默的坐在那里。朏朏倒是梅显露出人形，还是大白猫的模样，蹲坐在最高的柜子上面，冷淡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周应淮悄悄问梅栖：“你们局长这是抓苗景的时候又受伤了吗？”

梅栖好笑的摇头：“当然没有。”这一屋子都是异调局的人，抓苗景这个刚死没几年的女鬼都能让局长负伤，那岂不是笑掉人大牙了？

周应淮：“那你们局长怎么又变成了猫？”

梅栖故作正经的思考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能是为了卖萌吧？”

卖萌？周应淮嘴角抽了抽。他目光移向柜子上分，又看了一眼大白猫。

好吧，确实是挺萌的。

但是他可并不是真的如此少脑子，梅栖明显就是随口一说逗他玩。

这世道，连梅栖都不是个老实鸟了。

周应淮的目光太过明显，朏朏瞪了他一眼，周应淮忙匆忙离开目光。

接下来先审问周芸。

她被隔离在一间办公室，朏朏轻巧的从柜子上跳下来，进了门后又跳到桌子上。

看来他还是没有变成人形的打算，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开口问话的一向是梅栖。朏朏好像很不爱说话的样子，周应淮也算见过他很多次，哪怕是人形态，也知听到过他开口讲几个字。

原本办公室格局被临时充当了审讯室，周芸坐在椅子上，她对面坐的是梅栖和邓哲，其他人都没有座位了，周应淮也只能站着。

面对这一屋子人，周芸害怕极了，她嘴唇苍白，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说实话她长得其实很漂亮，但这姣好的脸在周应淮看起来，就有几分像美人蛇了。

他暗暗为许若叹息，为什么不听阮遵的话离周芸和冯陈远一点呢？这下子可好了，为朋友打抱不平，人家俩还好好的“情比金坚”呢，她自己先没了小命。

邓哲大晚上被叫到这里来，神情有些萎靡，梅栖看在眼里。

“辛苦了，要不然你和你同事先回去休息？”

邓哲拒绝地斩钉截铁：“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的工作，梅先生，你开始问话吧。”

梅栖也不再计较这件事。

周芸的大眼睛里涌现出来泪水，她抽噎着，“先生，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呢？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

梅栖眼神冷了一下：“你犯了什么罪，你心里不清楚吗？”

周芸拒不承认：“我没有犯罪。”

梅栖冷笑道：“冯陈都已经招供了，你还在嘴硬。你们俩合谋把许若骗到你们家里，让苗景使用她的身体。你们一起谋杀了许若！”

梅栖痛心疾首：“许若是你的朋友，她一心为你着想，你居然为了冯陈害她没了性命！”

事情都已经败露，周芸反而冷静下来。她的泪水止住了，脸上不是哀婉的神色，一片淡然。

她的话也是淡淡的：“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她坐直了身体，冷笑一声，“冯陈氏我的丈夫，我帮着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梅栖道：“你简直是疯了。”

周芸听到这话却一下子激动起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旁边异调局的人立马把她按回去。

周芸一边挣扎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我没疯！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丈夫就是我的天，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我明明做得很好啊，我想活我不能死，但是冯陈的心愿也不能落空，所以只有让许若死。只有她死了，才能皆大欢喜。”

梅栖斥责道：“他杀人放火你也要帮他去做，你这是为虎作伥！”

周芸道：“不对不对，妻子为丈夫做事，就是天经地义的啊。我爸我妈都跟我说过的啊，女孩子一定要勤快，要温顺，要善解人意，这样子老公才会对你好，才不会去外边找别的女人。”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捂住耳朵，妄想隔绝这个世界的声音。

“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冯陈还要找别的女人？但是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爱他，我爱他，我可以原谅他。我给小三找身体，还让她住进家里，天底下不会再有比我更贤惠的大老婆了。”

她把手放下来，身体激动的前倾，两只手死死抓住梅栖的，状若疯癫，“你说我是不是很贤惠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快说我很贤惠啊！”

梅栖不说话，她的目光转向邓哲，“警察同志你说，我是不是个贤惠的好女人啊？”她又哭又笑：“冯陈娶了我是不是很有福气啊？是不是啊？”

房间里人很多，她一个一个的问过去，却没有一个人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周芸瘫倒在椅子上，无力和悔恨将她掩埋，像是一座无形的坟墓。

她喃喃自语：“我错了吗？不我是对的，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若若……可是若若……若若……回不来了……”

她终于掩面大哭，嚎叫的声音凄厉至极。

没有人讲话，人都走出来了那间办公室，梅栖看了朏朏一眼，和邓哲道，“周芸估计什么也不知道，人就交给你带回警察局吧，该给她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吧。”

邓哲点点头，他也很心累，和疯子是不能沟通的。

有些人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其实从根都已经烂了。最可怕的是，他不是突然就烂掉的。

苗景的事情就完全不是邓哲可以插手的了，他和另一个警察带了周芸回去，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

周应淮轻轻嘟囔了一句：“真要命，就冯陈那种货色，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女鬼为她发疯。”

梅栖笑道：“而你这种大帅哥，却连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周应淮面上有些尴尬，这虽然是他的心里话，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说出来呀。

梅栖这个鸟真的越来越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