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得知苏姐不在本地的消息,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是传女不传男,苏姐却把她传给了自己,原来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想着帮自己一把。
苏姐今年最多不过六十岁,这么年轻就要去了。
自己才二十七岁,要是没遇到灵魂互换这事儿,估计不知道在哪个火化场里面待着呢。
如今周霜霜当上了总裁,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公司不知道要被他搞成什么样子,自己还三天两头撞鬼,这日子真是越想越难过。
他想要去工作,而不是在这里虚度人生!
大平层很大,但也安慰不了他孤寂的内心,周应淮觉得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他给小花脸的猫碗添得满满的,就准备外出吹吹风散散心。其实他挺想把猫一起带出去的,但是猫死活不愿意,把它抱出门叫得可凄惨了,周应淮也只能放弃。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会迎来大暴雨,许是风雨欲来,今天晚上不像往日热得像蒸笼一样。
市中心寸土寸金,周应淮也没有想要走远的意思。他现在用的是周霜霜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是个真正的女孩子,天色已经黑了,离家远到底是不安全。
周应淮纠结好久,还是选择蹲在马路边吹风。这里不够安静,但有点事安全。前面就有个十字路口,人来人往的,不远处还有个小广场,大爷大妈们在跳广场舞,音乐声整儿预留,他离得这么远都听到了。
车子一辆又一辆的从眼前过去,都这个点了,才刚结束一天的奔波准备回家。路灯有的昏黄有的明亮,身后的那一条小路没什么人,有男男女女在跑步。
周应淮久闻的感到放松。夏日的风和冬日的不一样,人民都盼望着越大越好。他穿着一件分不清男女款的大短袖,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款式盖到了脚踝,不过是透气的款式,也不觉得闷热。
就在离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周应淮也懒得换出门的运动鞋,就穿着拖鞋。头发是出门前刚洗的,没有吹过,被自然风倒吹的差不多了,乱蓬蓬的,很像小时候看到的那一版梅超风。
他旁若无人的蹲在马路绿化带旁边玩手机,来来往往路过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没人注意他的邋遢,更被说指手论足了。
这么倒也不错,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机,身后有个人影停了下来。周应淮觉得怪怪的,他之前肯定不会这么觉得,但他现在是个女人的身体,肯定会有一些女人的思想。
地方那么大,哪儿不能停下来,为什么非要停到他身后。
过了两分钟,周应淮不动声色的往后面偷瞟了一眼。
还在。
他没看清身后人的脸,但很明显是个男人,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短袖,个子不高,不超过一米七的样子,肚子倒是挺大。
这要是以前,周应淮根本不会怕他,这种他觉得自己一个打两个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他只能什么也不说,把手机装到口袋里准备先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看他要走,矮胖男人反而迎了上来,他还挺有礼貌的,“小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周应淮只想赶紧脱身,她没说话,扭头就想走,矮胖男人拉住她,“你是附近的大学生吗?”
他应该这时候才看到她的脸,周霜霜确实长得挺显小的。
看周应淮还没说话,男人掏出了手机,“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周应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可以。”话从嘴里出来了,他才开始后悔,这里虽然人来人往的,但万一这就是个疯子呢。前段时间的社会新闻他可还记得呢,万一这人恼羞成怒在大马路边就对自己大打出手怎么办?
能在晚上和孤身一人的女孩子搭讪,这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正好晏与舟从这里路过,周应淮手被攥着不放,情急之下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晏与舟!”
晏与舟听到了,一脸疑惑的向纠缠的两人走过来,“你认识他?”
矮胖男人才尴尬的松开了手:“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认识这位小姐姐。”
手腕被松开,周应淮往后面退了一步,“我才不想跟他认识。”
晏与舟站到他们中间,把矮胖男人和周应淮隔开,他挑了挑眉,“听到了吗?人家不想和你认识。”
矮胖男人悻悻的走了,周应淮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遇到的也不是横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也幸好遇到了晏与舟。
他道谢:“多谢,改天请你吃饭。”
晏与舟冲他一笑:“这算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出了这个变故,周应淮也没有再继续吹风的心情了。都是法治社会了,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索性和晏与舟顺道一起回了小区。
路上偶尔闲聊几句,他发现晏与舟确实很会说话,怪不得能和这么多小姑娘走的近。他虽然不想泡妞,和朋友的相处之道他确实要多多学习。商场无朋友,他只会对上位者保持恭敬,对下位者保持威严,却没几个私人的朋友。
本来根本没走几步路,回到家他却感到身心俱疲。晚上都没有胃口吃饭,折腾到这时候,肚子反而饿了。
他想起周霜霜之前点的小龙虾,心里也想试试新鲜玩意儿。下载完外卖软件填好注册信息,他点好了就进浴室去了。今晚虽然没有那么热,但一番折腾下来还是出了不少的汗。他准备再洗一次。
他填的备注是让外卖小哥放在门口就行了,外卖嘛,就是吃个方便,周应淮才不想晚上还要去门卫那去取,那还不如直接在小区门口吃了呢。
半个小时后,外卖软件推送消息,他点进去一看,已经送到门口了。又翻了翻聊天记录,有两三个显示外卖的未接电话。
手机放在客厅,他应该是没听到。周应淮心里暗自奇怪,又打开外卖软件检查了一遍订单备注,没错呀,确实是备注的好好的,放在门口。
头发还湿着,他心想开门取外卖就一分钟的功夫,也不急在一时。就算拿进来了也要把头发先吹干才能吃。而且这里也是一梯一户,骑手拍了送达的照片,确实是自己家门口。丢不了,他也不着急去拿。
周霜霜留的长发只及肩膀,没有很长,但就这个长度就已经要周应淮老命了。夏天本来就热,吹风机的热风吹到脑袋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声音还大,嗡嗡的离耳朵那么近,吵得要死。
十分钟后,周应淮才终于把头发吹好。反正只是开个门的功夫,他只穿了松松垮垮的睡衣,就准备去拿外卖。
他已经很饿了。
刚开了门,周应淮就被吓一跳,外卖员怎么还在家门口,那条提示已送达的消息不都十几分钟前的了?
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黄色制服,一张脸粗糙得很,一看就是历经沧桑的。
周应淮皱了皱眉,外卖大叔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你一直没接电话,我怕外卖丢了。”
周应淮心里觉得古怪,他虽没点过外卖,但是社会新闻可是了解过,经常有外卖员着急赶路而发生车祸意外的,怎么眼前这个这么不慌不忙的,因为一笔订单耽搁了十几分钟还不止。
要是他不出来拿,外卖员会一直在这等吗?
周应淮伸出手,想接过外卖,中年人却不松手。
周应淮喊了一句:“这什么意思?”
外卖员又冲他笑了笑,这才松开了手。他虽然在笑,周应淮却只感到恶心。
外卖员还一个劲的往他屋里瞟:“妹儿一个人住啊?”
周应淮再傻也能察觉到不对了,何况他不傻。他当机立断也不再和外卖员说话,想把门关上。
那外卖员却还是狞笑着,用身子抵住门,不让他关门,“妹儿,我就是累了,让我进去歇一歇吧。”
周应淮再也维持不住好涵养,他边用尽全身力气堵住房门边坡口大骂,“你他妈谁啊,凭什么让你进去我家歇,累了就赶紧下班回家好吗?”
他现在的力量又怎么比得上做惯了力气活的中年男人,外卖员还是挤了进来。他们俩纠缠的这两三分钟,小花脸也闻声赶来,弓着腰浑身炸毛地冲不速之客怒吼,只是它这体型,只怕还不够人家一脚踹的。周应淮突然想起来晏与舟那只大金毛,估计战斗力应该可以。
外卖员还在说话:“不过就是一个被包养的婊子,有钱人能玩你,我这种穷光蛋就不能?装什么清高,”
被包养?这是哪门子的事情。等等,这个外卖员不会是观察他好久了吧?周霜霜前几天刚巧来过,所以外卖员才把他往情人上面想?
这也太奇葩了,就是今天住的是真的被包养的情妇,也不代表外卖员的行为是不违法的。
周应淮冷静下来,他并非弱女子,他身上还有苏姐给他的法杖。
法杖那么硬的丹虾壳都能砸凹进去一大块,何况是一个肉做的人呢?他要考虑的是控制住力道,别把人之间砸瘪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身边朋友们的经历夸张了一下
注意安全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