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观察着陈鸿渐手中元素的运转,那是地水风火和精神这五种元素在融合,产生了那些碧绿色的光芒,可祂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明白那是怎样融合在一起的。
要知道,除了精神元素以外的四种元素之间相生相克,光是水火两种元素相遇就会产生剧烈的反应,这五种元素相遇又怎么可能全部融合在一起?
出于对这五种元素融合在一起的方法的好奇,橘政宗没有使用武力阻止陈鸿渐使用言灵,默默观察着,并试图模仿出陈鸿渐的言灵·造化,但直到路明非伤势痊愈祂也始终不得其法。
“既然我学不会,那就不能让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
橘政宗拔出了插在冰层中的天丛云剑,注视着眼前的两道黑色身影。
要说没有后悔没有早点使用武力强行阻止陈鸿渐对路明非的治疗,那是假的。但橘政宗也有不阻止的资本,因为绝对的实力可以无视弥补一切的失误,所以祂也不在乎,无非就是拖延了几分钟的时间罢了。
“师兄,小心点,祂,真的很强。”路明非一脸凝重地看着橘政宗。
“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很明显,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反抗的意义在哪里。”橘政宗笑了一声,向着二人伸出了一只龙爪,“与其打一场必败的仗,不如投靠到我的麾下,你们将会成为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我不可能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片的疆土,更不可能每战亲出,所以我需要强大的臣子替我征战四海,守御八荒。而龙类会因为我是由混血种进化而来的,不愿意为我效劳,所以你们两位拥有不亚于初代种力量的混血种就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
“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哪怕是放过那个怪物家庭,毕竟我已经不需要白王血裔作为补品了。而作为报酬,我所要的,只是你们的忠诚。”
橘政宗嘴里说着甜言蜜语,目光却始终在寻找陈鸿渐和路明非丧失警觉的刹那。
他们的潜力深不见底,祂绝不可能将这样具备深厚潜力的存在留在自己的身边。
当年的赫尔佐格在黑天鹅港慷慨地分给男人们烈酒和香烟,分给女人们丝袜和裙子,然后在他们最高兴的时候,一把火烧死他们。而祂要做的一如当初的赫尔佐格,祂会暂时放过陈鸿渐和路明非,等他们为自己征服世界,杀死剩余的四大君主后,在他们自以为可以一同与他分享这个世界的时候,再将他们一把火烧死。
“你觉得拿这种鬼话来忽悠我们有意义吗?”
陈鸿渐手中的照霜剑身泛起火红色的光芒,身形消失在路明非的身旁。
叮的一声,金铁交接,火星四溅。
照霜与天丛云剑一次次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却能将一个普通人耳膜直接震碎的金铁之声,音波震得冰面开始颤动,海面也掀起了一层层的波澜。路明非见势从橘政宗的身后发起攻击,对准橘政宗的脊椎骨和心脏一刀横劈一剑直刺。
橘政宗后仰着,健硕的身躯竟有着不俗的柔韧性,上本身与下半身呈九十度角,躲过了路明非的偷袭,同时左脚顺势踹在陈鸿渐斩向祂腰间的照霜,仅仅凭借一只右脚就稳稳地将自己的身躯固定在了原地,就像是脚底扎了根一样。
两道黑色的身影与一道白色的身影无数次撞击在一起,战场从东京湾的上空来到了代田区,然后去往新宿区,最后又离开了陆地重新回到了海面上空。
他们以超音速的速度掠过被海水淹没的街道,沿途的经过的地面裂开一条狭长的裂缝,两侧的路灯随着高能粒子流的扫荡而过载爆炸,房屋外的玻璃也悉数崩裂,被冻住的巨浪在他们离去之后几秒钟才碎裂,坠入大海之中,重新化为了液态的海水。
他们的战场从代田区去往新宿区,然后是港区,最后离开了陆地去往海面上空,
陈鸿渐和路明非的攻势顷刻间被橘政宗不费吹灰之力地化解,他们的体力在一刀一剑中快速地消耗,而橘政宗的体力消耗却远不及他们。此消彼长,这样下去本就巨大的实力差会被越拉越大。
“路明非,我记得你的言灵也是治愈型的对吧!”陈鸿渐目光微凝,做出了一个决定。
“是,哪怕是致命伤也可以快速治愈,但是比师兄你的言灵慢很多,还是需要师兄你作为主力。”
龙化状态下的路明非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大脑都远胜于平常的状态,陈鸿渐刚开口,他就猜到了陈鸿渐的打算。
“嗯。”
陈鸿渐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
四度暴血!
那一根代表弦再次断裂,陈鸿渐眼中的赤金色褪去,转而变成了常态的黑色双瞳,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变得越发强盛。陈鸿渐将龙爪抵在自己的心口,他能感觉到那一颗心脏被漆黑的鳞片包裹的感觉。
下一秒,陈鸿渐的眼中射出了璀璨的光芒,赤金色和灿金色杂糅在一起。
得到了夏弥的一滴精血的陈鸿渐的血统上限再次被拔高,原本上限是次代种级别的血统这次变成了准初代种级别,那一颗赤金色、一颗灿金色的双色瞳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的他,已经无限接近于一头初代种了。
而随着那一只灿金色瞳孔的出现,陈鸿渐眼中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
一丝一毫,一鳞一羽,全都倒映在那双异色瞳之中,万物之中的元素流转,纤毫毕现。
他飞身冲向了橘政宗,手中的照霜上盘踞着一头正在呼啸的五爪金龙。
橘政宗不明白为什么陈鸿渐的气息为什么强大到了可以与初代种比肩的级别,但在祂这头龙王的面前还远远不够。祂手中的天丛云剑如疾电般割裂着空气,刺向陈鸿渐的腹部。
陈鸿渐却没有躲闪,也没有格挡,而是直直地撞向了天丛云的剑锋,任由被天丛云剑举起起来的风元素割裂着自己的身躯,任由那柄日本神话里最锋利的神剑刺穿自己的腹部,剑尖没入他的身体,从后背刺出。
橘政宗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祂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一定有什么阴谋。
而陈鸿渐身上爆发出的碧绿色光芒也印证了橘政宗的想法,碧绿色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躯上。哪怕是天丛云身上聚集的风元素在不断切割着他的身体,伤口却依旧没有扩大的迹象。
剧烈的痛感让他面色有些苍白,陈鸿渐咆哮道:“路明非!”
路明非刀剑划破空气的破空声回应了陈鸿渐的呼喊声,橘政宗瞬间明白过来陈鸿渐的打算了。他是想凭借着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恢复力来和自己以命搏命,给路明非创造机会。
“该死!你这个卑贱的杂种!”
橘政宗想拔出天丛云剑,但陈鸿渐的两只龙爪却死死地抓住了祂握着剑柄的龙爪,两股力量僵持着,短时间内竟无法分出高下。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剑,橘政宗急了。
虽然那是为杀死四大君主打造的炼金刀具,但毕竟是绝世的炼金武器。真的刺入体内,对祂来说依旧有着不俗的杀伤力。
橘政宗眼中闪过一抹红光,陈鸿渐可以阻止祂拔出天丛云,但无法阻止祂拧动着天丛云。
祂不太确定龙类最大的弱点在哪里,毕竟这具龙躯也是祂刚刚获得的,而传承自白皇帝的记忆关于这方面也很模糊,是大脑,还是心脏?或者某处特殊的脏器?
不过祂可以确定,相比于那些外伤和骨骼的断裂,脏器的伤对于龙类才是最严重的的。外在的伤口都是随时可以愈合的,但哪怕是对于祂来说,想要治愈身体里的伤口也没那么容易。就算陈鸿渐有着可以高速治愈外在和内在伤势的言灵,修补内在伤势所消耗的体力也绝对是治愈外在伤势的数倍。
锐利的天丛云剑锋在陈鸿渐的腹中切割着他的一个个脏器,剜出一块块血肉,陈鸿渐本就泛白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言灵·造化可以高速治愈他的外伤和内伤,却没有止痛的效果。
瞬间恢复又被瞬间切割,血肉生长出的瘙痒感伴随着血肉被剜下的剧痛感,这相当于一场发生在他身上的变相凌迟。
陈鸿渐感受着体内的愈合又被破坏伤痕,体内的龙血翻涌沸腾,也激起了他的血性和杀意,狠狠地咬在橘政宗的颈部动脉上。
尽管橘政宗的龙躯很坚硬,但锋利的獠牙依旧咬破了祂的大动脉,橘政宗痛苦地尖叫起来,手中拧动的天丛云也停了下来。
随着两道入肉声从橘政宗的耳边传来,妒忌再一次斩断了祂这位白皇帝狰狞的长尾,而傲慢则刺入了祂的后心。
橘政宗慌忙间绷紧体内的肌肉,将这柄傲慢锁死在祂的体内,不得寸进,旋即伸出一只利爪刺入了路明非的腹部。
路明非脚下的海水在龙爪刺入体内的刹那间凝结出一面清晰的冰镜,他看着冰镜中自己那张恐怖的脸,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晰地吐字,怒号着。
“路明非,不要死!”
“路明非,不要死!”
“路明非,他妈的不要死!”
路明非对着冰镜内的自己嘶吼着,将疼痛和恐惧也吼了出来。
而镜中的路明非也回应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自己分明是睁着眼睛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看见镜中的自己睁开了双眼,露出那双古奥森严、幽远高贵的黄金瞳!
镜中的路明非以古代皇帝般的威严声音对他回应道:“路明非,不要死。”
君王的威严和钢铁般的意志通过冰镜反射,反过来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条命令被强行写入他的脑海。
不要死,这是君王的命令,他命令自己不能死去!
橘政宗的龙爪上感受到了挤压感,那是路明非体内的伤势在快速恢复,虽然速度远不及陈鸿渐的言灵·造化,但依旧比这样的恢复速度竟然比祂还要快上数倍。橘政宗又惊又怒,左手的利爪反复刺戳路明非的腹部,想像撕裂尸守的身躯一样直接将路明非撕成两段。
路明非的双手都握着剑,他无法腾出一只手阻止橘政宗的龙爪,但橘政宗却无法撕裂路明非的龙躯。龙躯之所以被称为龙躯,就是因为那样坚韧强大的躯体远不是死侍、尸守之流所能比拟的。
更何况有一条被强行写入路明非脑海的命令也在发挥作用,他的肌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被利爪划破的肌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尽管又在瞬间被切开,但愈合与破坏却达成了一种极其精妙的平衡。
不过与陈鸿渐的言灵·造化不同的是,这样的治愈能力并不是免费的,它的消耗也远胜于言灵·造化,他的体力随着致命伤的愈合而流逝着。
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路明非早已浑身浴血。
火烧般的剧痛与疲惫感相结合,大量的失血让他的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一道回忆从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路明非看着鼻青脸肿的黄毛,问了句:“道哥,为什么你一个人敢和他们那么多人打,你又打不过他们。”
名叫梁问道的外校混混拍了怕路明非的肩膀:“老弟,打星际的造诣你比我深,但打架的真理,你却完全不明白。”
“打架的真理不在于打人而在于扛打。你要是被一群人围殴,管他多少人打你你就是要盯着那个为首的照死里打,你一定会伤得比对方重得多,因为在你打他的时候好多人在打你,但你只要扛住了,他就没法全身而退。你不能让他得意洋洋毫发无伤地打完收工,这就是打架的气节。”梁问道将嘴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单挑也是一样,无论对方比你强多少,你就是用指甲挠,用牙齿咬也要让他出出血,让他知道你不好惹,他就会怕你。”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条准则,到哪都通用。”
无论橘政宗的利爪如何在他的身体里破坏着,他却丝毫没有退缩,左手的妒忌从傲慢刺出的伤口一同刺入,随着被妒忌刺入的血肉逐渐坏死,原本不得寸进的傲慢也可以慢慢向里刺了。他将力量集中在双手上,疯狂地向前刺着。
“两个不要命的疯子!”橘政宗忍不住骂了一句。
看着橘政宗越发惊恐的目光,路明非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道哥,你说的对,这条准则,到哪都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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