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源稚生瞳孔中满是震惊之色。
他本能的不想相信这个消息！
但看着一脸信誓旦旦的林墨，源稚生却忽然又迟疑了。
“林墨，我记得我应该没和你提起过稚女的事情吧！那么……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然是从你弟弟那儿！”林墨淡定的说道。
“这不可能，稚女已经死了！”源稚生如古井般幽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哀伤：“稚女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九年前那个雨夜，我将刀亲手插进了他的心脏！”
“不，源稚女当时并没有彻底死去！在你离开以后，王将就将他从井底捞了出来。”
说到这里，林墨忽然话锋一转：“源君，知道脑桥分裂手术吗？”
源稚生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地点点头：“知道，我在卡塞尔学院读书的时候曾经见过有关的记载。对了，你忽然提这个干什么？”
“因为王将给你的弟弟源稚女做了这种手术！”林墨微微一顿，“脑桥分裂手术的后遗症之一就是精神分裂……你弟弟的身体现在被叫做‘风间琉璃’的第二人格掌管着。”
“等你和他见面的时候，记得千万小心一点！风间琉璃这辈子想做的只有两件事情……杀了王将，然后再杀了你。”
源稚生彻底沉默了。
林墨口中说出来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到了这里……源稚生不得不相信，林墨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对了，刚刚忘跟你说了！”就在这时，林墨开口补了一句：“上杉越大叔是你老爹，亲生的那种！我已经用你俩的头发做过亲子鉴定了……”
林墨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遇到处理不了的敌人，就找你老爹！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源稚生：“……”
在林墨接下来的叙述里，源稚生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源稚生已经彻底确认了“王将就是橘政宗”这件事。
林墨后面说了些什么，源稚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这个平日极度冷静的男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和源稚生在一起的回忆。
在源稚生的印象里，橘政宗一直都是一个酷爱品茶与锻刀的温和老人。
是橘政宗将他从那个闭塞的小山村中带了出来，也是橘政宗将他一步一步扶持到蛇岐八家少主的位置。
源稚生对橘政宗有着非常深厚的情感。
而现在却忽然告诉他……橘政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源稚生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源君，振作一点！你可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啊！不论面对任何事，你都得坚强！”
“嗯……谢谢。”源稚生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在脸上挤出一抹有些难看的微笑。
林墨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过后，轻声说道：“风间琉璃那边我已经和他谈好了！在‘弄死王将’这个问题上，他和我们达成了共识！再然后……源君，宫本家主和上杉家主那边，需要你亲自去谈一下！”
“我会的。”源稚生点点头，随后问道：“那行动时间呢？具体定在什么时候？”
“这个……暂时还没有确定。”林墨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我会把风间琉璃找过来！还是这个位置，我们共同商讨行动时间以及行动方案。”
……
当晚，烂尾顶层。
温热的夜风从众人脸上拂过，那种既温暖又凉快的感觉十分舒服。
但现在，却没有人关心这舒服的夜风。
这里的气氛有那么一丢丢诡异。
“我们坐这么远真的好吗？”芬格尔趴在林墨耳边小声问道。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离得近了又能怎么样？待会儿要打起来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波及呢！”林墨小声回应。
樱端坐在两人身边，像一只乖巧的洋娃娃一样不发出半点声音。
不远处，源稚生和风间琉璃相对而坐，而作为老父亲的上杉越脸上挂着有些为难的微笑，夹在两人中间。
风间琉璃今天依旧穿着那身大红和服，他优雅的盘膝坐在地上，用一种略显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看到自己弟弟的那一刻，源稚生的表情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淡漠的声线带上了一丝颤抖，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起来。
“稚女，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踌躇了许久之后，源稚生终于还是用颤抖的声音，叫出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我已经不是源稚女了，少主大人，你现在可以叫我风间琉璃！”风间琉璃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要不是林墨邀请我来的话，我才懒得来见你呢！”
“我告诉你，源稚生！王将一死，下一个……就是你！”
听着弟弟充满杀气的话语，源稚生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
“我明白。终归还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一切彻底结束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源稚生有些失魂落魄的轻声说道。
“交代？你用什么给我交代！”风间琉璃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一瞬之间，一股庞大的气机蔓延了十几米远。
林墨甚至一度以为，风间琉璃要在这里动手了！
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樱，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救援源稚生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即将动手前的最后一刻，风间琉璃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是你哥哥？给你一个面子？”风间琉璃脸上青筋暴起，“如果他真的是你哥哥的话，那他怎么可能会狠下心将你丢在那口井里？”
风间琉璃对着空气愤怒的嘶吼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看起来颇为诡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源稚女和风间琉璃之间的对话。
良久之后，风间琉璃身上所燃烧的怒气才渐渐平息下来。
“今天我就给那家伙一个面子！但，源稚生，你给我记住！华夏有句老话，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当年的帐，我一定会亲手讨回来的！”
被夹在中间的老父亲上杉越一脸的无奈。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们都是亲兄弟，别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嘛！”
“你这种抛弃孩子的父亲根本不配说这种话！”
风间琉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上杉越打了许久的草稿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