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到了春闱的那一天。
鹿铛为了加油打气,直接带着一家子到了正阳。
考试的书院是正阳最大的正合书院,书院门口,围着许多形形色色的送行人。
他们或衣着朴素,或富贵端庄,他们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泫然欲泣,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鹿铛站在不远处的街道边,细心的替慕星整理身上的长袍。
这场考试,慕星准备已久,鹿铛自信他一定会考出个好成绩。
但至于哪里来的自信,鹿铛挠了挠头,确是想不出来了。
“阿爹!”
大娃叫住慕星,重重地握住他的手并与他击掌。
随后,二娃和小果也如法炮制。
原来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打气方法。
“铃铃铃……”
随着特殊的声音响起,考试的学子们也被再三催促早点进入考场。
鹿铛看着在人群里出众的慕星,默默闭上了眼睛,替他祈福。
“嗨,俊公子,你也是来考试的!”
性格活泼的齐海子瞧见气质出众的慕星,忍不住凑上前来。
“是的。”
“哇,公子声音真好听!我听旁人吹嘘说公孙府里的大公子貌比潘安,容颜之绝美,放眼整个正阳都无人能敌。现如今瞧见你,我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屁话。”
慕星看着接连对他拍马屁的齐海子,微微一笑,“我的位置在那边,先行过去了,还助公子考试顺利!”
“你也是!”
见俏公子对自己如此友好,奇海子激动的跺着双脚,暗道这次考试来的真值。
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睡大觉和看美女帅哥,这次考试也是家里逼他来的。
哎呀!奇海子刚刚坐到位置上就开始懊悔不已。
怎么就忘记了问姓名,年纪,住址呢?正阳那么大,以后遇不见了怎么办!
真是糊涂啊!
趁着收试卷的空隙,两个夫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有没有瞧见正左边数第三个书生。”
“自然是看见了,他的文章可是第一个写完的!我还站在他旁边看了半晌,胸怀大义,文采斐然,是不俗之辈啊!”
另一个夫子大概也是这样想的,直点头称是。
考试结束,学子们陆陆续续离场。
有人垂头丧气,有人兴高采烈,但怎么说都是考完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慕星感觉自己发挥的很稳,泰然的走出考场,却瞧见有人堵在鹿铛身前,不让她过来。
“娘子,你没事吧?”
慕星赶紧细细打量着鹿铛,生怕她有什么差错。
“原来小娘子并没有撒谎,只不过你这相公也太小白脸了,你看他一副穷酸样子,不如跟了我。”
说话的这人叫做李鑫,他是李府的三公子,因为家里有点钱,所以兴风作浪惯了。
今天的考试也是因为和人打了赌,只是没想到还有份意外收获,遇见了这个比怡红院头牌还要貌美的小娘子。
鹿铛一开始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就礼貌的告诉了他自己已经有了相公,只是没有想到李鑫如此厚脸皮依旧穷追不舍。
慕星把鹿铛护在身后,冷眼瞧着那纨绔公子李鑫。
“你,你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李鑫瞧着他那一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架势,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也就今天你大爷心情好,要不搁平常你早就被人打成筛子了!”
慕星并没有被他放的大话吓到,反而站直了身子,挽好自己的衣袖冷冷说道。
“是个男人就留下名字,并且跟我娘子道歉!”
“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
李鑫虽然嘴上不服输,但是腿却一直打哆嗦。
“记住,你小爷的名字叫做李鑫。算了,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
李鑫说完,迫于慕星的气场,一路小跑离去。
“娘子,你没事吧!”
慕星转头收起眼里的锋芒,换上一腔如水的柔情。
“对了,孩子们呢?”
慕星生怕孩子们出什么意外,边说边打量着四周。
原来是鹿铛生怕孩子们等的时间太长,便先让他们回了酒楼,自己则在这里继续等着慕星。
出了这个小插曲,鹿铛都还没有来得及问慕星考得怎么样。
不过不问也知道,慕星这次肯定是十拿九稳,高中状元。
“娘子,你去看了酒楼,那酒楼在正阳的生意怎么样?”
“白老爷不愧是皇商,做生意很有头脑。这里的酒楼比我们镇上的酒楼装饰华丽多了,看起来更有格调!”
说着,两人来到了地方。
因为之前白轩羽就给了鹿铛一块儿玉牌,所以这里的人都知道鹿铛是他们的掌柜。
因此,一路走来,不论是小二还是账房先生,都对他们毕恭毕敬。
大娃跟小果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见了他们两个急忙招手。
鹿铛怕打扰到用餐的客人,就拉着慕星一起到楼上包间里吃饭。
可他们刚刚走上楼梯,就听见了一阵刺耳的桌椅倒地声。
只见一名瘦弱的女子身穿灰袍,被一位长相端正的成年男子一巴掌甩了出去。
鹿铛来不及思索,急忙上前将那女子扶起。
“放开她,你是谁呀?来这里多管什么闲事,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滚!”
慕星其实看着先前的那一幕并无感触,但谁让这个男的竟然敢骂他的娘子。
于是他立马护在自己娘子身前。
但这次生气的鹿铛却缓缓将他推开。
“姑娘你别怕,你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鹿铛去扶女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灰袍下面掩盖着的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
女孩瘦弱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她有些害怕的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随后又咬紧了嘴唇,落下了几滴眼泪。
“你个小贱人,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呢!我管你吃,管你喝,哪一顿少了你的……”
“他是我的相公!”
女孩的声音很轻,像是来了一阵风就被刮走了似的,但屋子里很安静,大家还是听到了她的回答。
顿时,几个桌子上的吃瓜群众开始搭腔了。
“这姑娘都承认是自己的相公了,那就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你说外人就不方便搭手了是吧!”
说完那个人还抬眼看了看鹿铛。
“这娶妻生子啊,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人家乐意的事情,咱也不能说什么!”
“我怎么瞧着这姑娘不像是他娘子呀,谁家的娘子不是放在手心里疼的,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唉,你这说的就不对了,这打媳妇的人少吗?不少呀!我们家隔壁的张二牛,打的他家的娘子都差点生不了孩子。”
……
女孩听着大家的议论,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鹿铛看着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你有事情现在不方便说,那过两天可以再来这个酒楼找鹿铛,我会帮你的。”
女孩看着鹿铛眼里闪烁的光,郑重的点了点头。
“聊什么呢,赶紧过来,走!”
那男人可能感觉在这里扫了面子,连桌椅都没有立起来,牵着女孩就要走。
“慢着,你还没有给赔偿费。”
鹿铛拦在他身前,伸出手指了指散落一地的盘子跟菜。
“哼!”
那男人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鹿铛手心上。
“不够,这些餐具是三两银子。”
男人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忍住爆粗口的怒火。
他把剩下的银子补齐,咬紧了牙走出门。
鹿铛把银子收好,朝着吃饭的众人鞠了一躬。
“我是这家酒楼的掌柜,第一次来怠慢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鹿铛说完,安排伙计给每桌打个友情价。
经过这个风波,大家都知道迎客酒楼来了一个既大方霸气又美丽动人的掌柜。
入夜,鹿铛想要和慕星去逛一逛正阳。
白天的时候,她看着正阳比清溪镇繁华太多了,但是却因为挂心慕星的考试,一直没有心情逛!
这不,她刚刚走到首饰铺里,就被琳琅满目的精致发簪吸引了目光。
慕星看着她欣喜的样子,由衷的感到欢喜。
只是突然有人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些东西,他愣住了,张开手掌心一看,居然是一张被揉搓成圆的纸条。
他刚刚想去找给他塞纸条的人的踪影,可一出门见到那些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得皱紧眉头。
“怎么了?”
鹿铛察觉出异样,放下手里的银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