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握着eva的手，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在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看到了这幅景象，芬格尔的神情之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落寞。

“我知道你永远也回不来了……”芬格尔还是没有放弃握着女孩的手，“你在那片冰海里，会很冷吧……”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3d成像技术保留着、已经远去的记忆。芬格尔轻轻地合拢手，空握着，像是真的握着一个女孩的手。

“以前你有时候一天要握我的手十几个小时，松手的时候，手上都是汗水。”eva说。

“我不握着你的手，怎么知道你在呢？”芬格尔说。

“你永远都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力量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用呢？你确定要从他们那里得到力量吗？”eva说，“他们信仰的，是一位未知的邪神。”

“只是孤独罢了。”

芬格尔的眼神坚定了起来，他知道，eva永远留在了那次冰海行动之中，永远留在了那个尼伯龙根里。

沉睡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冰海下，锁在那些金属潜水服里，像一位真正的睡美人……不会死去，却也永远不能回来。

但是……

他还想，再握一次，她的手。

……

芬格尔不知道，在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

但是无论是诺玛还是芬格尔，都没有人察觉到。

奥黛丽默默地站在芬格尔的背后。

奥黛丽自从察觉到了图书馆的地下有人到来之后，诺玛就关闭了安全系统，就大致猜测到了来人是芬格尔。

她已经注意到了芬格尔很久了，原本的a级混血种，和楚子航和凯撒一样的天才学生。

那一次冰海行动，奥黛丽也听说过，据说只有一个半人回来了。其中就有芬格尔。

之后，芬格尔的等级一降再降，都到了最低的“f”级，据说今年校方甚至都想让芬格尔降到“g“级。

就是这么一个废材一般的人，却是这个学院里隐藏的最深的几人之一，之前，奥黛丽也只是看出来了一丝不对，后来进入芬格尔的心灵世界。

才洞察了这个男人的底细。

可以说，芬格尔是奥黛丽在这个学院里看好的一个优秀的潜力股。

确定了要发展愚者先生的信徒，壮大诡秘教会后，奥黛丽很快就找到了芬格尔。当然了，她不可能让芬格尔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着面前芬格尔和虚拟的智能之间的互动，奥黛丽还是有些感慨。

她知道，这个女孩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死去，只是被困在了尼伯龙根之中，但却永远出不来了，介于生与死之间。

也许，对于芬格尔来说，那个女孩是永远回不来了，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要想把那个女孩带回来，还是有把握的。

直接开门去那个尼伯龙根，简单粗暴地把那个女孩的身体带回来就好了，然后奥黛丽再想办法将女孩的精神修复。

实在不行，使用唤灵仪式，再制作一个可以容纳的躯体，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这个女孩的灵魂还没有消散。

奥黛丽就这么静默地看着芬格尔和eva。

然后……

奥黛丽就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小东西。

“你是诺玛么？”男人看着自己手中半透明的、娇小的手掌，“我感觉不到你手的触感，常常会想其实你已经不在这里。”

“我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eva轻声说，“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记忆。”

男人沉默了很久，“在这里你是万能的，我想要一瓶啤酒。”

“这里只有硬盘、处理器和路由器，没有啤酒，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改变了自己很多，依然无法改变喜欢喝酒这个坏毛病么？”

“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喝酒了……因为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男人声音嘶哑，“可是这些年我还是离不开酒，因为不喝酒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我讨厌回忆，总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你就是你，从未改变。”

一阵“嘻哈嘻哈嘻哈”的声音从男人背后传来。

那是一个由金属圆球、金属短棍组成的小人形，只到芬格尔膝盖的高度。

这些原本应该散落一地的零件似乎是被强大的磁力吸聚在一起了，它居然还有一张小丑般逗乐的脸，两颗充作眼球的金属珠子滚来滚去，金属短棍组成的嘴咧开，现出谄媚的笑容，“手”中托盘上是一瓶冻过的黑啤酒。

“……”奥黛丽的灵性直觉忽然有一种预警。

芬格尔接过了那个小东西递过来的啤酒。

“过个快乐的晚上，先生。”小东西的声音从周围的扩音设备中传来，带着酒吧侍者的调调。

“它是我无聊时候做的小东西，在这里只有它会陪我玩。”eva说，“它叫adas（亚当）。”

“……”奥黛丽一听到了这个名字，嘴角就忍不住抽搐，看着这个丑萌丑萌的滑稽玩意，再想到了另一个……

奥黛丽默默地把这段记忆给塞进了自己的心灵深处，打算一回去就把这段记忆给封印了。

“你知道执行部的计划是什么吗？”芬格尔虚握着女孩的手问道。

eva沉默了一会，还是把执行部的相关计划告诉了芬格尔。

“执行部增派了四个小组，分别是西藏、新疆、格陵兰和墨西哥，全世界合计有大约一千三百人在探寻‘龙墓’的位置。目前最接近成功的是曼斯教授的小组，他的目标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高贵的初代种，四大君主之一。他们将在长江展开‘夔门计划’。这份计划的细节我不知道，校长亲自制定。”

“除了曼斯，还有谁参与夔门计划？诺顿在初代种中也是佼佼者，杀他很难。”

“叶胜和酒德亚纪，执行部年轻人最强的组合。”

奥黛丽在一边乖巧地站着，装作自己根本不存在，光明正大的听着执行部的机密。

反正只要没人看见她，那就没事儿~

“‘夔门计划’吗？他们也很重视那个地方……”芬格尔思索着，“就连世界都去了那里……”

“我找不到那个人的踪迹。”eva看着芬格尔，“他们很危险，如果你加入了他们，甚至就连我也帮不到你了……”

芬格尔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受到卡塞尔学院那些人分外关注的“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现在正带着一个眼角有些下垂的男人逛着白帝城。

那个男人正是老唐。

老唐一脸崩溃的跟在那位着名的第一赏金猎人的身后。

老唐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的十分的魔幻，世界观被崩塌重组了好几次。

这一切都要从自己一时间脑抽，接下“观众”的任务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