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开上一段坑坑洼洼的土路,按照那位贵人的指引,献祭的场所位于闽州城郊的一座小山上,离仕兰中学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
路明非靠在车门上,世界在他的周围旋转着,车内难闻的汽油味让他恶心。
朦胧中,他想起了刚刚入学仕兰时的记忆,当时叔叔买了两个书包,而德叔则送来了两个特别厚实的笔袋,里面放好了各种文具用品。
此时,放在车排的书包中,那个厚实的笔袋中放置的定位器正在一闪一闪地向外界传递着消息。
安德查看着定位,带着苏启明从一号高速路附近向路明非方向驶来,今年有关部门的杀人指标还没有满,那位胆大包天的绑架犯已经上了死刑的名单。
此时此刻,路明非突然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那种难闻的汽油味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海的咸腥味,让人神清气爽。
“哥哥。”
路明非艰难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与他长得很像的男孩,他看起来比自己大一点,却叫他哥哥。
“嘿,我不是你哥哥,我是路明非。”
虽然他现在脑子不怎么清醒,但还是和这个人打了个招呼。
“我是路鸣泽。”
坏了,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这是路明非的第一反应,他揉着自己的头发,把他们搅成一团,随后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一点都不疼,看起来自己确实在做梦。
想到这里,从小思路清奇的路明非很快找到了解决办法,他躺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妈妈说了,做噩梦只要接着睡过去就好了。
“如果可以,请把这个路鸣泽换成柳淼淼吧!”
他在心里祈祷着,比起梦到变帅了的路鸣泽,他更希望梦到自己喜欢的女生。
一旁的路鸣泽走过来,轻轻地跪下,抚摸着路明非的头发。
“这个愿望很简单,哥哥,睡吧,现在还太早了。”
于是路明非又一次沉沉睡去,他梦到和柳淼淼一起上舞蹈课,两人和跳了一段交谊舞,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差点跳错了步子。
“我喜欢你。”
一曲舞毕,柳淼淼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让路明非的手脚发麻。
“醒醒,醒醒”
下一秒,路明非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逼兜子,让他从美好的睡梦中醒来。
“你小子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吓晕了,结果是睡着了。”
面前是个黝黑瘦削的男人,路明非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自己似乎是被人绑架了。
如果能让自己把那个梦做完该多好。
而在一旁的小胖子路鸣泽眼中,自己这位表哥的形象又高大了一分,被绑架了还能面不改色地睡着,甚至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到地方了,把这两个家伙带出来。”
车停在一处村庄的边缘,按照指引,仪式的地点就在这里的一座小山上。
独眼已经踩过点,那座小山是一位村民承包的,种着一些果树。
在给了村民一笔钱后,现在那座小山与上面的果园属于独眼本人。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用晚饭,没人看到独眼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山。
这处小山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是当地农民前些年整理出来的,本来想要开发成景点,但政策多变,最后不了了之。
路鸣泽和路明非被两个人抗在肩膀上,像麻袋一样带上了山顶。
“老……老大,还有多久啊?”
手下有点受不了了,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如独眼,按职位来说,这位还是个文职。
独眼没说话,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还是雇东南亚那边的人,人家的犯罪素质才是真的高,说干啥就干啥,哪像这种废物,纯粹浪费组织资金。
两个人扛着孩子,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小山的顶端,山顶是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正好可以供两人歇息。
啪叽。
路鸣泽被手下丢到了地上,这小胖子可不轻,手下被累得够呛。
“你再下去一趟,把车里的那个箱子搬上来。”
独眼吩咐道,手下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喘着气向山下走去。
看到手下离开,独眼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记载了献祭仪式的步骤。
他准备干脆把两个人一起献祭了,所谓买一送一,正好把这个赔钱的小胖子送出去。
“我看看,首先是脱光祭品的衣服……”
独眼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轻松割开路明非的衣服,把他按在地上,面朝下。
对路鸣泽,他也如法炮制,很快,山顶上就多了两个光溜溜的身体。
路鸣泽感受着山顶上的风吹过自己的屁股,低声抽泣着,他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遇到的似乎不是普通的绑架犯,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变态。
“然后是……”
正说着,手下提着箱子,他的脑袋挺得笔直,看上去十分轻松,脸上还带着笑容。
“哇,好猛啊。”
手下感叹道,把箱子放到一边,拍了拍手。
“老大,东西给你拿来了。”
独眼看了手下一眼,感觉这家伙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看起来干些累活确实很锻炼人。
“把里面的铁链拿出来。”
“哦,好。”
手下从箱子里拿出一段铁链,递给独眼,撇过头看向他手中握着的纸张。
“老大,这就是仪式的步骤?”
独眼厌恶地看了手下一眼,决定等一下就做掉这个家伙,不过现在,还得靠他的辅助。
“别烦我,再把那瓶龙脉拿过来。”
独眼推开手下,让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广口瓶,里面装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黑色液体,随着手下的动作,缓慢地流动着。
抢过广口瓶,随手拔下塞子,按照仪式的要求把路明非和路鸣泽用铁链绑在一起,又把龙脉凑到路明非嘴边,想要给他灌进去。
“诶呀,吃这种东西可不好。”
听到背后小弟的感叹,独眼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下一秒,某种利器从独眼胸口处穿过。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流出的鲜血,想要捂住伤口,却碰到了某种无形的利刃,将他的双手划伤。
他转过头,那个不中用的手下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节剑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安德拔出刺穿了独眼胸口的定国剑,随手拿过装着龙脉的瓶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抱歉,我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