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往自己脑袋顶挂上一顶嵌有微型摄像头的棒球帽，摄像头通过网络连接着他的手机，接着他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号码备注上是诺诺。

看来诺诺要展现她的能力特性了。

“你的左手边有人，是谁？他挡住我的观察视线了？”

诺诺的声音通过免提清晰传出，楚子航扭头看向路明非。

“你观察还真是细致入微。”

路明非吐槽，然后挪开身位到楚子航身后。

“那当然！”诺诺轻哼一声，接着指挥道：“往前面走近点。”

楚子航开始向前挪动脚步。

“好，就到这里，停！”

楚子航就像机器人一样任由诺诺控制，说停下就停下说走就走。

路明非百无聊赖地往四周去看，他对于推理的过程不感兴趣，因为他是知道答案的人。

细节方面当然不会那么完美，但不重要。

“你们先看，我到处走走。”

路明非在耳机里对楚子航说。

“好。”

楚子航的回答很冷淡，这样对他来说更好，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执行任务。

身边多了一个人，总让他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我们的s级不会又去偷懒了吧？”诺诺的声音透过耳麦出现，路明非无语：“师兄你告诉她，诽谤一个人在美国是要判刑的。”

楚子航沉默着没出声，反倒是诺诺问道：“路明非说啥了？”

明明耳麦里的声音她根本听不见，但诺诺还是问了。

就好像笃定路明非会说某些话似的。

“路明非说你诽谤他。”

楚子航直接缩短语句，把核心要义提炼出来，就像他的性格那样，一切都循规蹈矩，精密得如同机器。

“我诽谤他？他还需要我诽谤？”诺诺咯咯笑出了声：“谁不知道他这学期三门不及格，风纪委员会都通报批评了。”

“你还记得评语是怎么说的吗？”

“我想想，”楚子航稍微回忆了一下，毕竟是s级，在学校的时候还是稍微关注了一下。

“路明非，上半学期总计逃课11次，其中历史课3次，机械炼金课7次，龙类外表研究课1次，除此以外的睡觉迟到和早退现象数不胜数，故在此通报批评，并冻结学生信用卡以示惩罚。”

其实通报批评上罗列了更多路明非的罪行，楚子航只是把最核心的部分提炼了出来。

“差不多得了，你们不是在做任务吗！”

路明非听着耳麦里楚子航用机械一样的声音对他再一次处刑，有些受不了。

楚子航和诺诺再度配合起来，路明非则是准备进入地下车库乘凉。

七月份可正是骄阳似火的日子，路明非已经能够感受到额头上走汗珠向下滴落。

并不是说身体素质强就寒暑不侵，而是身体对于极端情况的忍受能力会高出常人许多，该出汗出汗，该拉屎拉屎。

龙血在体内流淌，新陈代谢更快，路明非出汗的频率和量级要比一般人更快更多。

不明所以的人看上去还以为是他肾虚呢。

“这是？”

路明非进入地下车库后转悠了一阵，看到了水泥地面上有几道参差不齐的黑色印记。

走近蹲下去仔细看，黑色印记的边缘部位分布着规律且有些变形的菱状方块。

就像是……

有什么东西剧烈摩擦后在地面留下的痕迹。

那么是什么情况下，什么东西才会这样子剧烈摩擦呢？

路明非闭上眼，想象着有人驾车慌忙逃窜。

那人进入驾驶室后使劲地踩着油门，轰鸣过后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甚至可以闻到一丝丝难闻的橡胶燃烧的味道。

嘿！他也懂侧写了！

路明非用手抵住耳麦：“师兄，过来一下地下车库，我找到线索了。”

不多时，楚子航在诺诺的侧写帮助下确定了这些车印就是那个拿走资料杀死专员的小偷留下的。

将照片拍下送到美国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对楚子航说：“教授他们找出具体目标也需要时间，中间咱们做点啥？”

“不知道。”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生冷的楚子航又补充道：“我习惯于一个人等待，然后直接完成任务。”

“好吧，不过我觉得有些时候也得团队合作一些啊师兄。”路明非笑着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

两人走出火车南站，路明非看着那辆帅气的暗蓝色保时捷，又看了看开始乌云密布的天空：“要下雨了师兄，载我一程到你家等待结果好吗？”

“好。”

楚子航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上车，路明非坐在副驾驶，师兄则在旁边。

油门一踩，帕拉梅拉低矮的车身轰然冲出。

与此同时，天空开始向下滴着雨水。

不过几分钟，雨便大了起来。

“师兄，你好像不喜欢雨天？”

路明非注意到了楚子航偶尔紧皱的眉头和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明知故问。

原因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

雨夜，高架桥，迈巴赫。

“嗯，不喜欢。”楚子航以自己的风格简短地回答。

这种事情在原着中，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希望有一天可以再次面对奥丁。

他的目标是弑神。

“换个话题吧师兄，谈过恋爱吗？”路明非话锋一转。

“……没有。”

这次楚子航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但给出的答案依旧不能让路明非满意。

“再想想，你的小学，中学，是否有女孩子一直陪着你。”

路明非提示道。

他希望楚子航能想起来夏弥。

越早想起来越好，情感带来的羁绊或许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小学……中学……”

楚子航有些无意识地重复着路明非的话语，脑海中一个活泼的身影逐渐开始浮现。

如果说储存回忆的脑海是一片黑暗，那么其中的片段则是一个又一个闪光的亮点，其中有个被光芒笼罩的女孩，对他说出：

“嘿！你好！”

轰隆隆！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楚子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雨刷刮下的前窗，狠狠踩下刹车。

“到家了。”

他转过头对路明非说，后者点点头。

车上没有雨伞，两人一起下了车，用衣服或双手遮掩着脑袋冲进了楚子航的别墅。

“呀！我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面雨下的好大，乖儿子你没淋到吧？”

“还带着朋友，来来来，快点进来！”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少妇，但漂亮的不像39岁的同龄人，身材纤瘦，性格活泼，倒是和楚子航完全相反。

“下雨了，所以就回来了。”楚子航点点头，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递给后面的路明非。

但路明非没接。

“师兄，这么大的雨，在家里陪陪阿姨。”

他朝楚子航挥挥手，不由分说将浑身湿漉漉的后者推了进去。

“要听妈妈的话呀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