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研究成果和骨头，明天再说吧，今天我有点累了。”
放下餐具，路明非捏着零的小脸蛋说道。
“如此甚好。”赫尔佐格博士面露笑容，挥手召来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制服人员：“给路先生安排好一切。”
“是！”
制服人员面无表情点头答应，走到门口将其打开，回头看向路明非：“路先生，请。”
站起身来，路明非拉着零和小雷娜塔走向门口。
“请等一下路先生！”
赫尔佐格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还有什么事情？”
路明非转过头来，目光又往右下扫去，小雷娜塔的小手增添了几分力度，牢牢抓着他。
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身上的裙子衣角走着细微颤动。
“麻烦您让这个小女孩回去睡觉好吗？”赫尔佐格博士看着路明非，面容上充斥着像是心疼的表情，“这孩子身体不好，总是尿床，和您在一起我怕……”
“是这样吗？”
路明非低头轻声问。
小雷娜塔缓缓抬头，与他对视，素净的眸子里闪过名为害怕的情绪，苍白如纸的小脸挂着异样的红晕。
显然是听到尿床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小雷娜塔快速看了一眼那边的的制服人员，低下头。
“嗯。”
声音很轻，同时小手力度放松。
显然，相比于忽如其来的温暖，她更恐惧这里管理人员对她施加的长期迫害。
小雷娜塔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她很聪明，并且没有做过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手术。
“既然这样，还不赶紧回到你的房间！”
制服男子冷声道。
路明非明显感觉到小雷娜塔尚未松开的小手猛一颤抖，接着缓缓松开。
真让人心疼啊……
路明非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他伸出右手，按住了小雷娜塔的肩膀将其停留在原地，抬起头：
“要不这样吧。”
路明非另一只手摸了摸小雷娜塔的脑袋：“我有土方子可以治疗失眠，刚好可以试一试。”
“今晚就让她和我一起睡吧。”
听着路明非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又看到小雷娜塔小脸上掩饰不及的喜悦，赫尔佐格博士有些急躁：“路先生，我认为还是交给我们这里的医生更好。”
“是打针还是吃药啊？”路明非随意问道。
“我们会直接给她做手术，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孩子在做完手术以后都没有了尿床的困扰。”赫尔佐格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他说的是实话。
“不要！”
听到做手术两个字，小雷娜塔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惊恐出声。
她转身抱住了路明非的腰部，像是挂件一样死死不松手。
“这……”路明非脸上升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赫尔佐格：“你们这手术这么吓人吗？”
“当然不是，这孩子只是太紧张了……”赫尔佐格自然尽全力想要挽回局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唯独对这个小女孩情有独钟，但想来多半和他带来的那位有很大关系。
赫尔佐格博士是很敏感的人，他今天晚上一定要给这个小女孩做手术，让她真正被他所掌控！
“行了，到此为止！”路明非冷冷开口道，打断了赫尔佐格絮絮叨叨的言语。
“带我过去。”他转身对门口的制服人员说。
中年人看向赫尔佐格博士，后者苍老面容下的脖颈处已经有道道青筋隆起，显然怒气积攒到了一定程度。
邦达列夫少校仍旧坐在位置上，正在研究最后一颗青豆是粘着奶油还是沙拉酱吃下去。
“我觉得还是不吃为好，”邦达列夫出声，拿起玻璃杯喝光了里面的伏特加，看向博士：“红牌伏特加很有味道，可以再来一杯吗？”
“当然。”赫尔佐格博士微笑着，右手伸出轻轻向下压。
“请跟我来。”中年人声音立刻带上几分恭敬的味道，低头道。
“别喝太多，否则会晕头转向。”
走之前，路明非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门被关上，赫尔佐格博士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他看向邦达列夫低声怒吼：“这就是你说的合作？你让我放过他两次了！”
“两次？”
邦达列夫上校不屑地笑了，拿着酒杯走到赫尔佐格那边给自己倒满伏特加：“应该说是我救了你两次。”
“你了解他多少？”邦达列夫端起酒杯对准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眼神迷离，其中有恐惧，有不甘，还有一丝疯狂！
“你又对他了解多少？”赫尔佐格冷哼一声。
“他身上有龙翼，你控制的那些实验体，哪一个有？”邦达列夫眼中讥讽一闪而过。
“龙翼？”赫尔佐格大惊，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人类混血种身上不可能有龙化的躯体，”邦达列夫看着他，“你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就是人形态的龙！”
赫尔佐格震惊到失声，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也可以说是神，”邦达列夫喝下一口伏特加，摇晃着杯子就像手中端着的是红酒，“一尊活着的神，你想依靠你那点伎俩杀死他？”
“那你说怎么办？”赫尔佐格无奈，他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记得你还有一位实验体，被压制的很厉害那个。”邦达列夫提示，并拿起他的杯子倒上酒水。
“坐山观虎斗。”赫尔佐格瞬间反应过来。
叮！
邦达列夫握着酒杯碰在对方的杯子上：“答对了，干杯。”
“干杯。”
深夜，路明非的房间里。
小雷娜塔悄悄从床上坐起来，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旁边熟睡的路明非和零。
她确实有尿床的坏毛病，所以在路明非身边她不敢睡觉。
小雷娜塔也不希望自己把床弄脏，所以她强忍着睡意硬是没睡。
直到尿意涌进膀胱，身边二人都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她才敢起来。
望着熟睡中路明非的面容，小雷娜塔忍不住凑上去，小脑袋低下。
少女的唇贴在男孩的脸边，留下看不见的印痕。
她看见过16号房间的霍尔金娜这样对27号房间的雅可夫做过同样的事情。
那个男孩当时得意洋洋地说着：“我可以把这看作是你对我的感谢吗？”
霍尔金娜点头后飞快离去。
小雷娜塔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感谢路明非，只能模仿比她年长几岁的同性。
“我是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吗？”
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小雷娜塔面带惊慌地看着面前已经睁开眼睛的男孩。
女孩脸蛋涌起红晕，像是温暖国度黄昏下经常出现的火烧云，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