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新宿区,源氏重工。
贵宾电梯升到顶层,源稚生大步而出,樱为他解下了风衣,乌鸦接过他手中的古刀,转身去隔壁的房间清洗。
这种级别的武器都是有编号的炼金武器,对付混血种往往比子弹还要管用,每次用完都得清洁保养。
“有消息了吗?”源稚生大步往里走,他刚刚执行完一场任务。
“已经将范围扩大到了周边十里,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查清楚那夜会见绘梨衣小姐的人是谁。”夜叉汇报道。
源稚生皱了皱眉,他隐约感觉这件事当中有些不对。
“不过,少主,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有了一些额外的发现。”夜叉补充道。
“额外的发现?”源稚生诧异地看向他。
“是关于学院最新的s级学生路明非的。”夜叉郑重道。
源稚生愣道:“就是去年开学崩了那谁谁和那谁谁谁,然后一学期挂了两科的路明非?”
他也是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不过读的是进修班,就读了一年,03年进修班毕业,17岁加入东京执行部,对学院内的事或多或少有些关注,偶然也会登陆守夜人论坛。
不过他现在毕竟是日本执行部分部负责人,经常满日本跑,没那么多时间去专门八卦,能知道路明非这个名字还要归功于“继四十年前吞枪自杀后的第一个s级”这个头衔,譬如那谁谁和那谁谁谁的名字他就没能记住。
不过可惜的是,就守夜人论坛上的反应来看,学校新的s级多少有些不靠谱。
“和他有什么关系?”源稚生问道。
“我们无意间查到,路明非曾在十天前抵达过东京,然后消失在了秋叶原的街头。”夜叉耸肩道。
源稚生皱眉道:“他来执行学院的任务?”
“不不不,我们查过了,学院那边没有颁布有关东京的任务,他是以个人名义来东京的,第一站就是秋叶原。”夜叉摇头。
“听上去这很宅男。”源稚生顿了下,道,“所以,消失在街头是什么意思?”
“少主您先坐,听我细说!”夜叉殷勤地推着源稚生坐到了办公桌后,再将笔记本电脑打开。
“您先看看这段视频!”
源稚生狐疑地看着被夜叉推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有些好奇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直到樱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他才恍然。
“这次发现主要是夜叉的功劳。”
很快,一段视频完整的在他面前播放完毕。
源稚生下意识从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刚递到嘴边,樱就悄无声息地帮他点燃。
“这个人……是路明非?”源稚生吐出一口烟,抬头问道。
他已经猜出了夜叉特意让他先看这段视频的意图,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学校的守夜人论坛已经这么不靠谱了吗?
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幕后维持论坛?
“是的!”夜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一脸神秘地问他,“老大,你知道这段视频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吗?”
源稚生沉吟了会,试探道:“路明非来东京前?”
夜叉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这你都猜得出来?!”
源稚生叹气道:“你刚才的一切举止都在疯狂暗示我,让我将结果往这方面靠。”
“有吗?”夜叉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擦刀回来的乌鸦发出嘲笑声。
夜叉悻悻道:“好吧,老大你也看到了,这是路明非在一场混血种拍卖会上的表现,而拍卖会举办的时间是7月21日,也就是十一天前。”
“你的意思是说,路明非在参加完拍卖会后,就直接飞来东京?他来东京做什么?”源稚生疑惑道。
“不知道。”夜叉耸肩道,“这就是我们疑惑的地方,我们查到拍卖会当天昂热校长也在场,应该是校长带他去的,完事后他们还在六旗游乐园玩了一下午,第二天路明非就来东京了。”
源稚生心中一动。
校长带着路明非在六旗游乐园玩了一下午?
不愧是学校唯一的s级,在大家还停留在参加校长特邀下午茶就是莫大殊荣的时候,s级学生就已经和校长共度美好下午了吗?
听上去……挺像父亲带着儿子周末去游乐园的。
“路明非第一站就是秋叶原,但是进入秋叶原后他就消失了。”樱接话道。
“消失指的是什么意思?”
“从监控下消失,我们失去了对他行踪的掌控。直到他重新出现在机场,乘坐飞机返回芝加哥,这期间的行踪都是谜。”
“路明非不可能凭一己之力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有人在帮他?”源稚生皱眉道,他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是的,但是我们没查出是谁在帮他。”樱简明扼要道。
源稚生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你怀疑那天出现在绘梨衣身边的人,是路明非?”
夜叉和乌鸦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喂喂,少主你这猜测也太没逻辑了吧?”
樱也沉默了一会,直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乌鸦和夜叉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喂喂,樱你怎么也跟着少主乱来的?”
“女人的直觉。”樱淡淡道。
夜叉和乌鸦瞬间被绝杀。
源稚生看向夜叉道:“你本来是怎么认为的?路明非来东京这件事。”
夜叉木然道:“我本来以为他是带着学院的秘密任务来东京的,少主你也看到了,路明非和昂热一起出席任务,校长很看重他,而我们和学院的关系最近越来越不好了。”
源稚生默然。
这倒是实话,自从橘政宗成为家族的大家长后,蛇岐八家便开始向摆脱秘党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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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前往学院进修一年,也是橘政宗的意思,现如今蛇岐八家还无力摆脱秘党,必须对其表示臣服,而他作为源家家主前往学校进修,就好像古代的皇子前往敌国,名义上是读书,实则是质子。
虽说……那段时间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光。
源稚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有些失神。
他是03年入学的,入学评级是a,评级由校长直接定下,3e考试在日本进行。
当然,所谓的3e考试只是个幌子,言灵·皇帝对蛇岐八家的混血种不起作用,因为家族继承的是白王血脉,受【神谕】影响,黑王的【皇帝】对他们没用。
他初到学校时很低调,并没有暴露血统的特异性,除了同为家族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个16岁的男孩,已然是蛇岐八家源家的家主。
他入学的时候正值一代传说落幕,据说当时学校最闪耀的学生因为执行任务出现了意外,从高天之上陨落。
源稚生没见过那人,只在守夜人论坛上看到过他和同伴的照片,果然是如太阳般灼人眼目的存在,彼时的源稚生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他自信在血统上不会输给对方,他欠缺的是心灵。
真正的强大理应从内到外,身心一体。
而那时的他还沉浸在杀死弟弟的茫然中。
他杀死弟弟守护了绝对的正义,代价就是此后余生与痛苦为伴。
在刚才那段视频中,源稚生隐隐从路明非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让人无法直视。
源稚生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今夜又是一个雨夜,雨幕中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占据了大片视野,车流在高架路上疾驰而过,高楼大厦里仍是灯火通明,一只白鸟仓惶地飞过夜空,落在一栋大厦的天台上紧张地四顾,胸口剧烈地起伏。
那是一只海鸥,大概是从港区那边飞过来的,东京靠海,经常会有海鸟误入城市的中心。
源稚生想想自己若是这么一只白鸥,在这光彩夺目的迷宫中找不到出路,被滔天的大雨、嘈杂的人声和引擎声包围,大概也会这么惊恐不安吧?
他回身将烟蒂按在了烟灰缸中,问道:“绘梨衣呢?”
“小姐在屋内看迪迦奥特曼。”樱平静答道。
源稚生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道:“还是二十一集?”
“是的,还是二十一集。”
“她看不腻的吗?”源稚生苦笑道。
这回樱没有回答他,因为樱也不知道答案。
“那张光盘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吧?”
“是的。”
“那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吧,去查一查那一天有哪些店面出售迪迦奥特曼的光盘。”
夜叉和乌鸦目瞪口呆道:“老大,你疯了吗?这要查多久!”
这句话出口后源稚生自己也觉得不妥,沉默了一会叹气道:“我收回这句话,这没有什么意义,好吧,接下来把重点放在路明非身上,我想知道他到日本来到底做了什么,又是谁在帮他扫尾。”
樱点头道:“您接下来要去看看绘梨衣小姐吗?”
“嗯,我先去冲个澡,身上还有些血腥味。”源稚生应了声,向办公室外走去。
他去了大厦内个人浴室冲了个澡,确保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后,才走过装着抽气装置的通道,来到了白色的气密门前。
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就像是银行金库大门的厚达20厘米的硬质合金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白檀香味。
金库门后是一条长长的步道,地下铺着木板,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源稚生身上。
每根木条上都沉淀着时光,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源稚生脱下鞋子,赤脚走在了木地板上,来到了一扇拉门前。
“绘梨衣,我进来了。”他敲了敲门,等了三秒,然后打开了门。
屋内是铺着榻榻米的地面,中间是一张被炉桌,源稚生下意识抬头看向墙上。
素白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悬挂着三幅造像,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
天照站在万道阳光中,手持八坂琼曲玉;月读站在一轮漆黑的圆月下,手持八咫镜;须佐之男则是男神,呈现出少年的面目,手持日本神话中的究极神剑“天从云”,站在八首巨龙的尸体上。
源稚生站在门口静立了几秒,才从墙上挪开了视线。
除了这三幅造像外,客厅里就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品了,甚至连日本人家里常见的插花都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家具。
打开的壁橱里整整齐齐地挂着巫女服。
里屋中传来微弱的光亮。
源稚生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风格和外面一样,只不过被炉桌换成了铺地的床铺。
唯一能用来“享乐”的就是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
而现在这台巨大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特摄片迪迦奥特曼。
身穿巫女服的绘梨衣坐在铺地的床铺上,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撑着下巴,背对着源稚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她看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回头看源稚生。
液晶屏幕的光是屋内唯一的光源,照亮了绘梨衣精致的小脸。
她真的很漂亮,源稚生一直为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妹而骄傲。
曾经很长时间他都不清楚绘梨衣的身份,只记得橘政宗第一次带绘梨衣来跟他见面,是在神社中,大风吹落着漫天的樱雪,绘梨衣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
橘政宗说这就是我们找到的唯一的上杉家后裔,她的血统已经获得了家主们的认可,但她的健康状况不太好,随时随地需要医护人员在旁边,今天恰好是她不舒服的时候,你就只能这样跟她见面了。
源稚生走到病床边,看着这个看上去发育得很健康却眼中无神的女孩,她的颈部缠着绷带,据说那是她失控挣扎的时候自己弄伤的。他不由得可怜她也喜欢她,就拿出了自己口袋里那台新买的nds游戏机递给她,算作初次见面的礼物。
说起来绘梨衣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上玩游戏的,源稚生简直不敢想象没有游戏机的那些岁月里绘梨衣的生活,永远住在加护病房里,等着别人来问她感觉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听着心跳仪器单调地嘀嘀作响……
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怪物。
从那一刻起确定了他对绘梨衣的感情,那是兄长对妹妹的爱,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空缺的位置需要一个妹妹来补足。
此时此刻,源稚生心中忽然一动。
绘梨衣天生一张无悲无喜的脸,即使由源稚生陪着打游戏是她最喜欢做的事,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毕竟相处的时间很长了,源稚生还是能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比如现在。
源稚生能感觉到绘梨衣的呼吸有些小急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液晶屏幕。
他有些茫然了。
造成这一切的当然是屏幕上的特摄片迪迦奥特曼。
可迪迦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绘梨衣连续看这么多天后,还被深深的吸引,因为里面的故事情节出现这样强烈的心情波动?
源稚生不禁想起了从前。
他小时候拥有过希卡利奥特曼的手办,这个名字是‘光’的意思,涂装是漂亮的蓝色,跟其他奥特曼的红色完全不一样,最强的武器是骑士光剑,非常帅。
电视上说奥特曼是正义的伙伴,而只要成为奥特曼的伙伴,他们也能成为正义的伙伴。
他那时候坚信只要买了奥特曼的手办,就会成为奥特曼的朋友。
而无论多么强大的怪兽最终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打败。
源稚生带着疑惑看向液晶电视。
电视上是一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呆萌怪兽,它加入了马戏团跟着马戏团四处表演,它的名字叫做德班。德班和马戏团的人相依为命,过着走穴的生活。
有一天,邪恶的怪兽艾能美那盯上了德班,开始了追杀之路,因为德班可以释放中和电磁波的波动,是艾能美那的克星。
而在艾能美那控制人类进入狂暴化互相攻击的时候,胆小的德班站了出来选择守护人类,它很快就被艾能美那打飞了,就在这时代表正义的迪迦闪亮登场,挡在了德班的面前。
在德班的帮助下,迪迦打败了邪恶的艾能美那,世界重新恢复和平。
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甚至因为制作年度较早,很多地方都显得很粗糙,源稚生摸了摸鼻子,实在不明白它的魅力究竟在哪。
直到一集播完,呆萌的德班以山羊的造型继续留在马戏团中和大家告别。
绘梨衣低头在纸上唰唰地写着什么。
不等源稚生探头看去,绘梨衣转身,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光,她将纸条展露在了源稚生的面前。
“奥特曼会保护善良的怪兽吗?”
源稚生有些哭笑不得,耐着性子想和绘梨衣好好说道一二。
可他忽然愣住了。
绘梨衣为什么会突兀地问这种问题?
她已经连续看了很多天这一集迪迦奥特曼了,她一直在思考的就是这个简单的问题吗?
源稚生很清楚,绘梨衣的世界观并不成熟,因为她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她所能接触的就是游戏与动画片。
她在想象中构筑着自己的世界,例如历代高达和鲁鲁修在同一个时空中作战,圣斗士跟攻壳机动队也是同时存在的。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绘梨衣这些天之所以在反复地观看这一集,是因为她在思考一个困惑了她很久很久的问题。
奥特曼会愿意守护善良的小怪兽吗?
那么,她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在她此前的世界观里,正义的奥特曼会打败一切怪兽,无论多么强大的怪兽,最终都会倒在正义的奥特曼脚下?
该死……
他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绘梨衣和他不一样!
曾经的他以普通人的视角追随奥特曼的身影,可绘梨衣不是!
绘梨衣从来不是以奥特曼和孩子的视角来看整部剧的,她是以怪兽的视角!
她很清楚自己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奥特曼对她来说其实是一部恐怖片,这部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她世界的真理,邪恶的怪兽必将被正义的奥特曼打败。
可是……为什么绘梨衣从来没有与自己倾诉过这一点?
源稚生忽然间得到了答案。
他的心脏就像坠入无尽深渊般笔直往下坠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绘梨衣当然不会告诉自己,她怎么会告诉自己呢?
她知道自己是鬼,而且是极恶之鬼。
她居住的地方用合金打造了二十厘米厚的大门,门后还有冗长的金属通道,通道内装着抽取空气的装置,随时可以通过降低气压的手段让行走其中的人昏迷,而尽头处还有另一道安全门……
她能成功离家出走逃到大厦外纯粹是他们的放任。
她清楚自己是鬼,所以总是说不会给大家惹麻烦,会听哥哥的话……
她极力扮演着乖巧的小怪兽,因为乖巧的小怪兽会被奥特曼晚点找上门来吧?
在绘梨衣眼里,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是源家家主。
他是日本执行部负责人。
他是蛇岐八家的斩鬼人。
他是……
正义的伙伴!
他就是绘梨衣眼中终会杀死一切怪兽的奥特曼!
源稚生突然感觉很冷。
透心彻骨的冷。
胸中压抑的近乎窒息般喘不过气。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暴雨之夜。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雨夜,那是埋藏着最痛苦的往事,一旦触碰就是钻心刺骨的痛楚。
在那个雨夜中他为了坚守大义,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将他抛尸井底。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杀死稚女一样将刀贯入绘梨衣的胸膛……
就像是又一个轮回。
源稚生突然惊恐地打了个哆嗦,他大叫一声,站起身,踉跄地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铺天盖地的恐惧终于将他困住了。
他想逃离这里,逃离东京,逃离日本,逃离混血种的世界!
他本该成为天照,手持八坂琼曲玉站在万丈阳光中,可现在的他却怯弱地像一条丧家之犬。
可这个陷入恐慌的男人又愣住了,不可思议地回过神来。
因为他看到绘梨衣慢慢低下头,手中拿着的纸条垂落了下去,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她的双手死死抓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数虫豸撕咬着,痛彻心扉。
源稚生踉跄着扑上去,跪倒在地,狠狠将绘梨衣单薄的身体抱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复喃喃着这三个字,任由悔意蚕食心灵。
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却擅自将绘梨衣放在了妹妹的位置。
他也从来不曾履行哥哥的职责,给她的关心仅限于陪她玩玩游戏机。
可她已经长大了,亭亭玉立,曲线曼妙,她已然可以离开自己去往外面的世界,她的人生不该被束缚在这间暗无天日的房间内!
他曾为了大义付出了最昂贵的代价,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而这一次……
他突然想变得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