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内本就有些拥挤，但这些老生明显比新生更加熟练。舞姿旋转间把舞池内的空间都填满了，像是故意一样让被困舞池内的路明非根本无法离开。

看见这情况，路明非算是明白了。这场舞会，有人在针对他。

凯撒吗？如果真的是他，这气量也不像是能管理一个贵族学院的学生组织的样子。

或者说是有人在针对学生会？虽然他好几次说过自己不打算加入社团，但人总是会变得，他自己也不保证哪天或许会因为一些原因加入某个社团，或者自己组建一个神秘社或是天文社。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想通过今天这事来降低凯撒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说的过去的，虽说自己本就没怎么看重他。

这时，路明非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他大概已经想到明天守夜人论坛的头条名字了。

这肮脏的政治，正在他想办法该怎么挤出去时，一道金色的身影带着他穿着华丽礼服的舞伴转到了他面前，是凯撒。

他靠近路明非后说道：“非常抱歉，学生会内不服我安排的人偷偷搞了点小动作，想让身为舞会主办人的我难堪，然后把你牵扯了进来。”

“不管难堪的是不是你，现在先让我出去再说。”路明非没有表情的回道。

凯撒也是苦笑一下，说道：“我会让我的舞伴和你完成这场舞，我的宴会上不会让你那么狼狈的出场。”

说完，他正准备做一个交换舞伴的动作，把舞伴推向路明非，但却被舞曲中的一阵噪音打断了。

舞池内老生们的动作也是一顿，有人皱眉的抬头向乐团的位置看去，路明非和凯撒也是一起望去。

二楼，教师团们所在的位置。

“你搞什么鬼！这就是你说的激起他的对抗欲？”校长看着被困在舞池内的路明非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道。

男人也是一副惊愕的模样，这可真不是他安排的。他语气无辜的说道：“这可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只让指挥加快了一点节奏而已。”

“反正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快去看看是什么回事。”校长吩咐道。

“得嘞。”男人正要向乐团位置走去，就听到了舞曲里不该有的失误，这在精英遍地的卡塞尔学院可是不被允许的。

乐团位置，小提琴手首席离开位置，放下了手里的提琴。然后无视了乐队指挥比嘴型的呼唤，转身下了楼。

她来到舞池边缘，换上了从备用鞋盒里的高跟鞋，看上去高了一点还多了点女王气质的小提琴手首席……或者说零做出了一个手臂高举抬起一只腿的的芭蕾动作，旋转着切入了舞池。

在她的前进道路上，所有人都不自觉为她让出一条路。而道路的尽头，是路明非。

“看来不需要我帮你了，那就恭喜你再次成为舞台的中心。”凯撒说完后，带着舞伴旋转着走了。

零的手臂搭在路明非手上，舞曲并没有因她的离开而停止，后补的小提琴手在她离开后就补上了。

路明非自然而然的搂住零的腰，配合的舞动了起来。他所有的动作不经思考就已经完成了，在零的配合下，所有的动作都非常的流利，就像一起共舞过好几次一样。

旋转、跳跃，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在他们的身上完成。这是远超舞池里其他组合舞蹈动作的难度，零也像个天鹅一样，高傲的挺胸抬头，完成着这些其他女孩自叹不如的动作。

场外响起掌声，是献给他们的。但身在中心的路明非却高兴不起来，就在刚才，一道不知名的记忆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大概是某个圣诞节的晚会，因为一边有着圣诞树，还有人戴着圣诞老人的帽子。

画面中他正在和一个同面前少女有着一样白金色头发的女孩跳着舞。那女孩面部模糊，看不太清。但感觉要比零更加稚嫩更加活泼。

绚烂的灯光下，有人在为他们鼓掌。那身影也是和现在有着纤细腰肢的零一样在旋转着，纷飞的裙摆，如孔雀尾羽一般。

路明非复杂的看着正在拉着他的手完成最终旋转动作的零，刚才他仿佛知道这女孩会怎么做一样，配合的伸出手，支撑她的旋转。

现在其他人都在曲终后停止了动作，就只有他们还在做这个完舞的动作。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但路明非没有一丝紧张。当他感觉到该结束时，他拉住了还在旋转的零，零也是刚好停下，完成了她的动作。

零完成动作后半蹲着行礼，路明非也是半弯腰的行礼，这时他们的舞蹈才算结束。

早已停下退出舞池的凯撒带头鼓掌，他并不吝啬将自己的掌声送给任何女性，更何况这女孩刚才用她的舞蹈征服了全场。现在场外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打听女孩的身份了。

“谢谢了。”虽然还是觉得这女孩可疑，但路明非还是认真道谢。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跳舞而已。”零淡淡的回答道，换回了普通的鞋子，拿上小提琴提箱就打算回去了。

觉得她有问题的路明非当然不会让她轻易跑掉，和楚子航和苏茜打过招呼后也是一起离开了诺顿馆，凯撒带人来解释和道别也没能赶上。

“真般配啊。”二楼目睹全部经过的校长喝了一口手上高脚杯里的酒，看着路明非他们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又换了一个杯子的男人来到他身后：“我还是更觉得之前的那个女孩要有趣一点。”

“你不是说那根本没有感情吗？”校长撇了他一眼。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狼来了的故事谁都知道，我倒是挺期待狼真的来后的故事。”

……

宿舍里，路明非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回想起自己关于零的认知。

那女孩来自俄国，在火车站听苏茜介绍的时候就知道的。这些天和她也是经常在图书馆见到，也一起研究过那些图书馆表面的资料。会拉小提琴，舞跳的很好，有点洁癖，不喜欢和人接触，妥妥一个三无。和楚子航不一样，他是面冷心热，而零是真的冷。

路明非对零的认识也就只有这些了，刚才追出来后她就直接去了食堂，路明非这才也想起了他自己在晚会上也还没有吃东西，于是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在吃饭过程中路明非一直在套话，但除了请零吃了一顿饭，其他什么有用信息都没获得。

还有同样给他既视感的另一个女孩陈墨瞳，但和零给他的感觉不一样，陈墨瞳给自己看到的画面更加模糊和抽象，也更加的久远。

路鸣泽，这些又是你搞的鬼吗？想起那个神出鬼没的男孩，路明非又是一阵头痛。他对那男孩的真实身份，又有了点新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