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对相亲对象百般挑剔,在夸赞人家还没几句之后,光速开始挑刺,生怕老爷子以为她看上人家了。www.xiaodiaodayacom.com
老爷子听着江临的话,越听越气。
江老爷子伸出了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江临,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就算是看不上人家男孩子,也不能这么说,什么天煞孤星什么克妻什么的,有科学依据吗?”
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年龄大了,对于手部的控制力比不上年轻人。
一生气,紫砂杯便往着地面掉了下去。
江临听到了拐杖声,下意识地抖了抖肩膀。
手上的动作却更快,把茶杯伸手一捞,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手心里面。
江临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随手把手上的茶水擦了擦。
“爷爷,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江临放软了声音,低声道,顺带着给老爷子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那优秀的看不上我,说不定将来还要跟我抢家产,那没我优秀的,我也看不上人家,这不就是个死胡同吗?”
“所以啊,咱们随缘不好吗?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合适了呢。”
江临的声音越来越低,顺势往着沙发远处坐了坐。
之前江临还嘲笑过季月沉被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逼着相亲,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了。
现在江临还把季月沉父母的那一套命中注定理论,借来用了一下。
江临觉得自己这年龄,也不急着结婚。
单身多美好,有钱有闲,还能找对象。
等到结婚了,她再找对象,那就是在违法犯罪的边缘反复横跳。
现在宋殊,就是变相的妻管严。
秦敛那个醋坛子,简直是炸药包的变异物种。
“抢家产?只要你自己争气,那能被人抢去吗?要是真是你本事不够,那也是时运不济。”江老爷子正色道,神情严肃,又抿了一口茶水。
但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了起来。
要是江临真的在娱乐圈继续混下去的话,说不定将来家产真的会被别人给夺走了。
虽然他之前已经刻意为江临培养了江持当做是她的助手,经营旗下的产业。
只是如果江临不和江持结婚,江持这孩子,始终是江家的一个外人。
世家里面,职业经理人最后掌握企业实权的例子,也有几件。
江老爷子陷入了沉思,心中却暗自做了打算。
一定要给江临物色一个,能帮她守住家业的男人。
只是可惜了,宋殊不是男儿身。
如果宋殊在的话,大概不会任由着江家的产业落在除了江临以外的人手中。
世事无常,宋殊这孩子,如果又像是七年前那样突然消失的话,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所以最好的法子,也许是让江临自己掌握家族企业的经营方法。
江临看着老爷子的脸色有些灰暗,没什么精气神,眉头微皱着,有些疲惫的模样。
“爷爷,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房间里还藏着个大活人,准备非礼还没非礼呢。
江老爷子一看江临拔腿就打算跑路,不由得怒吼了一声,“江临,你给我站着。”
“你好好看看,这些男孩里面,你有没有喜欢的?”
“仔细看了,没有。”江临不怎么在意地道。
左腿扭曲地蹭着右腿,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随便挑一个,明天就开始相亲,看不上也练习一下交流技巧。”老爷子语气强硬地道,不容置喙。
江临的父母死的早,军旅出身的江老爷子,又是当爷爷,又是当父母。
他也是担心,自己有什么没做的地方,反倒是耽误了江临,那他就要抱憾终身了。
江临现在有点不高兴,所有的事情,一旦是被加上了是爷爷强逼着你去做的意味,那就变得没那么有趣了。
“愿意和我相亲的,肯定只是把我当做军二代来敷衍,不是图财就是好色……”江临低声抱怨道。
“胡说,你好好看着,谁敢从我孙女身上图谋不轨,我把他脑袋都给毙了。”
江临觉得自己手上的相亲手册,顿时变成了人头目录。
对不起这些美男,她不该许下妄言的。
要是相亲对象是晏清河的话,就算他是个家徒四壁,天煞孤星,江临觉得自己也可以将就一下。
江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一个助理敲了敲门,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沓子的档案。
老爷子打开了档案,神情有些严肃,拄着拐杖离开了书房。
江临百无聊赖地拿着相亲目录,又翻了翻。
这份资料一定是江持整理的。
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是江持一手操办。
这个存在感极低,却无处不在的人,让江临现在有些危机感了。
现在江持都开始操控她的婚事了,下一步谁知道要做什么。
江临的眼中带上了戒备。
她可是混不成娱乐圈,就要回家继承家产的。
总不能等她回来的时候,家里都已经变成了别人的江家了。
一老一少,现在都对江持开始产生了提防……
江临趁着老爷子不在,把相亲目录关上了,随即双手插着兜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才不要去相亲,她想嫁的人,现在就在她的房间里。
无论是细水长流,还是强取豪夺,江临都没打算放手。
侍从正在把午饭往着楼上送去,遇到了江临,便交给了江临。
江临端着装着食物的托盘上楼。
房间的床上一片狼藉,乱作一团,而床上的晏清河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临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了一旁,看到了还挂在床头的半截镣铐。
原本在床头的钥匙,现在被放在了床上,显然这是一起新手犯罪的现场。
“玛德,别让我逮到,是哪个狗东西抢了老娘的男人。”江临愤然地说道。
她这才离开了几分钟,现在她的床上,她的男人,都已经跟着别人跑了。
不对,晏清河身上被她灌了那么多的麻药,现在就跟个天上面掉下来的林妹妹一样,根本就没有力气逃跑。
一定是有人当了帮凶。
是谁动了她的钥匙,还带走了晏清河?
江临的脑袋被气得有些热乎了,像是热气腾腾的蒸汽炉,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她缓了口气,仔细地想了想,到底是谁敢干这么一回事?
江临回想了一下,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江持。
除了江持拿了钥匙打开了她的门,这两天都没有仆人过来她的房间。
就连饭菜也是放在了三楼楼梯口的桌子旁,等着她自己过去拿。
江持在通知她去书房的时候,顺带着解开了晏清河手上的镣铐,然后把晏清河带走了……
真是好样的。
江临的眼眸泛起了一圈红,眼泪噙着,晏清河不能离开A市,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带来。
这是江临的脑海里,唯一一个想法,也是最为坚定的想法。
江临作出了决定之后,便气势汹汹地往着楼下管家房间去了。
家里仆人的通道和主人的通道是两条路,这样打扫卫生或者是送餐的时候,就不会遇到正好过来拜访的客人。
江临手扶着扶手,快步地往着楼下管家的房间冲了过去,猛烈地敲着门。
“江持,你给本小姐开门!”
江持打开了门,身上衣服半解,纽扣松懈,惯来戴着半透明镜框的眼睛此时露了出来。
漆黑的,如同夜晚一般的眼睛。
平平无奇的面容,因为这一双眼睛变得生动了许多。
只是平日里都被条条框框的的镜框挡着,看不真切。
他的脖子有些红,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白,看起来不太正常。
江持有些困惑地问道:“小姐,您来我这做什么?我现在身上温度有点高,可能是感冒了,小姐您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别被传染了、”
江临闻言乖巧地退后了一步。
要是歌手感冒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她抵抗力强大,但是平均每一年还是要生一次的病。
“我就是想问问,晏清河在不在你这里,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江临的脾气缓和了一些,对着病人发脾气,有些不好。
江持伸手,碰了一下江临的手。
江临的手像是被热腾腾的岩浆烫到了一样,有些惊诧地看着江持。
“你这温度也太高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江持摇了摇头,“我就是被顾园丁的水柱给喷了一下,洗一身热水澡就没事了。”
江临有些意外,竟然还会有人被冷水冲了一遍之后就感冒了。
果然江持这个体格,从小就是被当做是书呆子来培养的。
这么点风寒都受不了。
江临的疑心在这个时候打消了一大半,但是还有一点。
“你现在让开,让我看一眼你房间里面有没有人,我要看看晏清河是不是在你的房间里面。”
江持闻言眼中带着微微的诧异,随后还是恭敬地打开了房门,让江临进来。
江临有些意外,还以为是自己怀疑错了。
她的耳朵有点热,要是真误会了,那多不好。
江临走进了江持的房间。
和一般书呆子的房间不太相同,江持的房间有些乱。
各种各样的书籍被随意地摆放在地面上,桌上还摆放着没洗的榨汁机,里面残余着一杯左右的橙子汁。
垃圾筐倒是很干净,大概只是一夜之间弄乱的。
他的被子在地上,枕头靠着床边放置着,电视机上面还冒着热气,上面放着一个鸡蛋盒子,大概是用电视机的热度来孵化鸡蛋。
衣服都摆放在了衣柜里面,统一的黑色套装,灰色腰带,脚上的鞋子也是黑色皮鞋,里面是白色的衬衣。
有的人在外面是体面人,回到了自己房间之后,就是另一种人了。
他的房间一目了然,甚至连交叠摆放在一起的两本书都没有,所有的抽屉都打开,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露了出来。
“小姐,你要进来吗?”
江持看起来有点为难,弯腰去捡自己的书和草稿本。
江临点了点头,踮着脚尖走了一圈,看了一遍柜子,还有浴室窗帘的后面,甚至是床底下。
然而最终都还是一无所获。
江临走到了阳台上面,洗衣机里面堆叠着一堆的衣服,都还没有写。
里面倒了洗衣液,还有一部分的水。
只是还没有启动洗衣服的程序而已。
江临绕了一圈,还是没有在房间里面看到晏清河的踪迹。
江临有些心虚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大概是别的什么人把他带走了,是我误会你了,你记得好好吃药,温度超过三十九度的话,就让司机叔叔带你去医院,千万别放任着不管了。”
江持的唇角带着笑容,温和地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江临的手局促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你还是别戴眼镜了,不戴眼镜好看。”
江持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相貌平平,而江临天生的外表可爱,还是个颜狗。
他不戴眼镜好看这种事情,从江临的口中说出来,还正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江持垂下头,遮蔽住了眼底的阴霾,随后笑了笑。
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然是进退有度,很有分寸的笑容。
“我知道了,小姐。小姐也要好好吃饭休息,听沈经纪人说,您演唱的主题曲,还有几天就要各大平台上线了。”江持道。
“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事业的,都是爷爷的命令吗?”
江临感到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爷爷对她在娱乐圈的事业漠不关心,一点都不想了解,看来并不是表面的那个样子。
“是的,小姐,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家主对于您的事业很关心,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您在娱乐圈作出一番成就来。”
江临的思绪被打乱,一时间脑海里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不知道是何种颜色。
“我知道了,对了,我记得三楼是有监控的,现在保安组那边还有监控吗?”江临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来找晏清河来着。
好像莫名其妙地别被转移了话题,还被江持感动了一下。
这个人,真是不显山露水的,还好她这种见得多了,譬如季月沉那种级别的颠倒黑白经纪人。
江持眼眸微垂,随后道:“小姐,三楼的监控早就被拆了,您忘记了吗?您不是说希望是三楼是您的独立空间吗?”
“还有这回事?”江临有点疑惑,圆乎乎的眼睛大大的,瞪着江持。
江持退后了一步,点了点头,“小姐,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先睡觉了。”
江持关上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晏清河从洗衣机里钻了出来。
脑袋上还带着洗衣液和水珠,看起来有种美人出浴的感觉,更多的是可怜兮兮还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