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天色逐渐暗下来,四周变得静悄悄,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呼……”六只红狼鼻孔喷着粗气,围成一个圆将小分队安全地圈在里面,抬头警惕地看着四周,预防有危险出现,不愧是宝兽阁训练出来的,职业道德非常高。
红狼的奔跑速度非常快,到黄昏的时候已经赶了三分之一的旅程,在研究好明日的路程方向后,大家决定就地休息。
此时张丰年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倒出乾坤袋中的各种家伙事儿,吭哧吭哧地做起了面条。
食材虽然简单,但味道很好,大家吃吃笑笑,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果然离开千秋阁的条条规规,大家都恢复了年轻人的应有活泼模样。
晚膳过后,众人都躺在红狼的肚子上,枕着柔软细腻的皮毛休息,养精蓄锐,好应对明日的路程。
除了两个人不在,鹿惊鸣和张丰年,因为他们此时正在小河边研究怎么把小乌冬收进张丰年体内。
“大师兄,还没有好吗?我有一点点冷。”张丰光裸着上半身,冷风吹过,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是鹿惊鸣还不说话,张丰年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占自己便宜了。
鹿惊鸣部好结界后回过头就看见张丰年白皙的上半身,年年速度怎么这么快?自己转个身的时间就脱好了。
鹿惊鸣视线闪躲不敢看张丰年,只能望向水面说,“结界已经好了,你让小乌冬出来吧。”
松开乾坤袋,小乌冬慢悠悠地从里面爬出来,才短短一天,他又长大了,腰围已经接近成年男子粗细,体长目测有三米。
“乌冬会一直长大吗?直到变成传说中那样。”
张丰年已经不敢抱他,怕一不小心就被压成肉饼。
“我也不知道通天巨蟒的极限,但是你可以要求他变小,他听你的话。”
张丰年点点头,在心里不断的念快变小,乌冬果真听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手臂那么粗,也缩短了很多。
“嗯啊嘤……嗯啊……”
张丰年:“他怎么又变回了这种小时候的声音。”
鹿惊鸣捏了捏小乌冬的脖子,“可能身体变小了,声音也改变了。”
张丰年点点头,“不过为什么要脱衣服啊?”这样对着鹿惊鸣,怪不好意思的,
鹿惊鸣没有解释,只是将小乌冬盘于手臂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乌冬额间的红色菱形微微发亮,红瞳变成了竖形,尾尖不断摆动,嘶嘶声带着诡异的激动。
乌冬被放回地上,慢慢向张丰年游去,穿过他侧腰往上爬,冰冷光滑的鳞片贴在张丰年光裸的皮肤上,头轻放z置张丰年右肩,身体则收缩成S线形紧贴着他后背,尾部弯曲溜进裤子里,紧贴尾椎骨。
张丰年瞪大双眼,冰凉触感让他菊花一紧,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鹿惊鸣蹲下身与张丰年对视,解释道:“年年你体内没有仙根,无法存放乌冬。因此我将它生于你表皮,与骨血合二为一。”
“嗯!”
………………
张丰年穿好衣服,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慵懒地望向在湖边蹲坐,双手环抱着腿的鹿惊鸣,怎么有种自己是事后渣男的感觉?
“大师兄在看什么?”
“年年!”
张丰年站在鹿惊鸣身边,低头看着他,“诶,大师兄!”
“叫我惊鸣吧,我们不是好兄弟吗?叫大师兄显得我们很陌生。”
“可是其他人都叫你大师兄,我突然改口会显得有些奇怪。”
“那你叫我爸爸也行!”
“惊鸣,我要怎么把乌冬叫出来?”
鹿惊鸣笑着起身, “凝神,然后唤他名字。”
“这么简单吗?” 张丰年摸向后背,可以感觉到有起伏的纹理,应该就是小乌冬了,不知道变成兽纹后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今晚的月色很美,这湖真清澈。”
张丰年看着在月色下漆黑一片的湖面,暗叹鹿惊鸣果然是鹿惊鸣,连视线的穿透力都比别人强。
就这样两人没有说话,并排站在湖边,赏月喂蚊子。
“大师兄?”江云玲奇怪地看这站在河边的两个人,怎么都跑这儿来了。
今晚月色撩人,最适合表白心意,因此江云玲刚才在篝火边捏着香囊等了鹿惊鸣好久。可天快亮了,一直没见大师兄回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于是江云玲就决定出来找大师兄。
找了好久,终于在河边发现了大师兄,而且丰年师兄也在。
两人并列站在湖边,虽没有说话,但气氛莫名得温馨,自己都不忍心去开口叫他们。
直到大师兄以微不可见的速度慢慢移向丰年师兄,贴近他的手臂时,江云玲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开了叫了他。
张丰年回头一看原来是云玲小师妹,正向他们跑过来,脸红扑扑的,一脸“娇羞”地看着鹿惊鸣,手里还紧紧拿着一个香囊,不安地揉动着。
悟了!云玲小师妹是来告白的。
鹿惊鸣的感情要是有了着落,就不会惦记我的屁股了,那我就可以和他做真正的好兄弟了。
想到这,张丰年在两人说话前先开了口,“云玲小师妹你是来找大师兄的吧?你们聊,我去那边看一看。”
张丰年蹦跳着走开了,心情很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歌。
云玲顺着大师兄的视线望去,发现他正盯着早就离开好远的丰年师兄,“大师兄!”
鹿惊鸣收回视线,但敏感的江云玲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失落,叹了口气,拉过鹿惊鸣的手,把香囊塞进了他手里说:“大师兄,这个给你。
“师妹,我有喜欢的人了。”鹿惊鸣还在难过张丰年的决定,他知道年年在想什么,可这真的很伤人,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把自己这样推给别人。
“我知道,我刚才知道了!” 江云玲双眼微微发红,不停眨眼睛不让眼泪哭出来。
江云玲的感觉一向很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就很明显,大师兄喜欢丰年师兄。
幸亏不是输给其他女人,男人也行,反正不可以是其他师姐师妹。
鹿惊鸣把香囊递给江云玲,“这个香囊还给师妹你!”
江云玲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这香囊我只负责塞了花,没花什么心思。它可以防蚊,你们留着在这看月亮吧,再见!”
云玲小师妹跑得很快,鹿惊鸣只能拿着香囊去找张丰年,却发现他靠在树边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心中有点气,蹲下身,鹿惊鸣用食指抬起张丰年的下巴,将脸伸过去,两人靠得非常近。
炙热的呼吸交缠,鼻尖交错开了,唇瓣只要再向前一点就会贴在一起。
鹿惊鸣知道张丰年没有睡着,紧张的心跳声出卖了他,但他假装不知道,向装睡的男人说出心中所想。
“就算不喜欢,也不要随便把我推开给别人,就这样留在你身边不行吗?求你了,年年。”
张丰年在被抬起下巴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要在这一夜失身了。鹿惊鸣那么强大,自己就算是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可鹿惊鸣没有那样做,还卑微的求自己不要把他推给别人。
突然有些不舒服,强烈的内疚感涌上心头,像小针一样扎着自己的心。
张丰年刚才的确是那样想的,只要鹿惊鸣有了其他人,两人就可以做真正的好朋友。
可终究是自己自以为是了,这种做法伤了他,也让自己莫名不好受。
“啊————我对不起大家,下辈子再给村民们赔罪了。”
噗通!
远处有人大喊一声,并伴随着扑通的落水声。
各有心思的两人瞬间清醒了过来,鹿惊鸣站起来转过身,假装自己刚刚到。
张丰年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假装自己刚刚醒,皱着眉头问:“吵死了,刚才是什么声音呀!”
“好像有人落水了。”
两人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可走到半路,张丰年好像被什么锃亮的东西晃到了眼睛。
是宝石吗?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亮丽的光彩?照的自己睁不开眼睛。
“啊……我的眼睛……惊鸣……是什么东西在闪?”
嘿嘿嘿,要是宝石,自己可不得发财!
“我也不知道!”鹿惊鸣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种光亮虽然晃眼,但没有攻击性,更像是借助其他东西出现的虚影。
伸手挡住光,张丰年借助手指缝隙看清楚路后一步一步的朝发光的地方走去,可越靠近,光芒越小,直到来到了河边,光亮才彻底消失。
睁眼一看!
宝石怎么不见了?为什么水里浮着一个光头?
鹿惊鸣施法将那儿尸体捞上来,刚放到地上,男子就咳嗽起来,将腹中水都吐了出来,嘴里还滴咕着什么。
“嗯……好饿……”
张丰年蹲在男子身边,看着他锃光瓦亮的光头,立刻明白根本没有宝石,是月光照射在光头上的反光。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男人的头,心想这光得也太彻底了吧,就跟打过蜡一样,还能长出头发吗?
男人腹部扎了一根枯木干,伤口很深,一直在流血。张丰年用刀把衣服撕开,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整整齐齐六块腹肌。
因为泡在水里好一会儿,伤口上面沾了很多黑黑的脏东西,用手去摸还摸不掉。
嘀咕了几句的男人彻底没了声音,张丰年赶紧去摸他脉搏,气息虽然弱,但至少还活着。
这是张丰年第一次下山,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千修阁以外的人,在决定是否救这个男人之前,他得确认这个男人是人还是妖。
“惊鸣,这男人是人是妖?”
鹿惊鸣蹲下将男人的衣服盖回去,双眼变成金色,透过男人身体发现了他体内的兽珠。
“是妖族。”
“是什么妖?好妖还是坏妖!”
鹿惊鸣看着地上丑不垃圾,瘦兮兮的光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有什么妖族是光头的?
“看不出来。”
那就只能等男人醒过来再问他了。
张丰年捞起男人的膝盖和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作势就要将他抱起来。
第一次没起来!太重了!
鹿惊鸣惊讶地拉起张丰年,远离地上的男人,皱着眉头问:“年年你干做什么?”
“抱他回营地啊,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吧!”
张丰年推开鹿惊鸣,动了动脖子和肩膀,再次尝试将男人抱起。这回终于离开了地面,可还没抱多久,哐当一声把他摔在了地上。
“嗯~”
尴尬.jpg
这时,看不下去的鹿惊鸣出手了,他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扛在了肩膀上,在张丰年钦佩的眼神中转身向营地走去。
张丰年看着鹿惊鸣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这小子力气也太大了吧!而且腿长手长,一步抵上自己两步。
羡慕!嫉妒!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