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将秦翰推倒后,直接把手里的人偶摆放在他的身旁,口中再次念起了刚才的神秘咒语。
“喂,你倒是轻一点啊!”秦翰在口头抗议。
在聂磊念起咒语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左右动弹不得。
恍惚间,秦翰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变得飘飘然。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等到他意识清醒时,赫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视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聂磊还在自己的正前方站立着,这会儿竟跑到了他的身体右侧。
秦翰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通过几次用力张合,他逐渐开始掌控这局身体的支配权。
他真的进入了人偶的身体里!
秦翰激动得就像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小朋友,正无比兴奋。
“好神奇!”
这是秦瀚发自内心的赞叹。
没想到聂磊年纪虽轻,本事却不少。
聂磊见他高兴,脸上不由露出欣然的笑容。
“走吧,先下楼吃饭。不出意料的话,陈叔应该做好早饭了,去跟他打一声招呼吧。”
秦翰和陈婉琴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跟在聂磊的身后一起下了楼。
此时餐厅里满是陈叔忙碌的身影,他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往餐桌上一一摆放餐盘。
陈云桥很快就看见面前有三人走来的身影,他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疑惑地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家中的秦翰和陈婉琴。
“小少爷,这两位是……?”
陈云桥很是意外,明明昨晚他就看到聂磊是一个人回来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多了两个人。
“他们是我的同学,今天带他们来家里玩一下。陈叔,你再帮我做两人份的早餐吧。”
说着,他已然领着秦翰和陈婉琴入了座。
陈云桥重新拿来三副碗筷、两份早餐,分别放在他们三人的面前。四人同时围在一张方桌享用早餐。
“陈叔,我大哥呢?”
“你说如风啊,一早就跟小影出门了,说是要去看看新的店面选址,打算再开一家连锁的咖啡店。”
陈云桥突然冲他神秘一笑:“话说今天可是周三,小少爷该不会是翘课偷跑回来的吧?你大哥知道你回来了么?”
聂磊的大哥聂如风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男人,对待聂磊一向严格要求。
要是知道他翘了课,指不定得严厉说教许久。
聂磊冲陈云桥伸出食指“嘘”了一声:“陈叔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我回来的事呗。”
陈云桥无奈地冲他笑了笑,口头答应会帮聂磊隐瞒他偷跑回来的事实。
期间,秦翰跟陈婉琴跟陈云桥重新打了声招呼。一向冷清惯了的聂宅,餐桌上难得有些许欢声笑语。
陈云桥趁着这个机会唠了好多话,心里止不住地高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少爷往家里带同学呢,秦翰,婉琴,你们来了就不要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早餐多吃点,不够我再做。”
秦翰和陈婉琴应了一声,便动起筷子。
饭吃到一半时,陈云桥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挪回到聂磊的身上。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华点,一阵诧异道:“小少爷,你的嘴唇怎么破了一块皮?”
就是陈云桥的这一句话,差点儿没让秦瀚从座位上跳起来。
聂磊见状,特意在桌底下用力地踢了他一下,这才没让秦翰露出明显的马脚。
“是我不小心磕破的,不碍事。”聂磊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圆过去,方才堵住陈云桥的穷穷追问。
以他对陈云桥的了解,知道他年纪大了,又有爱唠叨的习惯,聂磊还真怕陈云桥会一直揪着这个点不放。
不过聂磊的话落在陈云桥的耳朵里,可信度有待考究。
陈云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聂磊身边的秦瀚,他忽然发现对方的脸上正隐隐泛了一丝浅浅的红晕。
蓦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谓看破不说破,他当即决定停止这个话题。
而秦瀚也明显感受到了陈云桥方才投来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此时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学生,而陈云桥就是随时会揪出他错误的师长。
他吓得赶紧低下头,扒拉碗里的食物,但又觉得口中的美食已经索然无味。
吃完早饭,陈云桥正要准备收拾碗筷,他突然对他们三人提议道:“小少爷,今天不妨带着你的俩位同学出去玩玩?家里难得来了客人,可别怠慢了人家啊。”
陈云桥拍了拍聂磊的肩膀,如是说道。
聂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翰和陈婉琴,随后顺从地冲他点了点头。
陈云桥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收回右手,笑着离开了餐桌。
原本聂磊只是打算暂时收留秦翰和陈婉琴一晚,第二天就送他们离开的。
结果在陈云桥的“监督”下,他不得不带着秦瀚和陈婉琴去市区里有意思的景点转悠了一圈。
好不容易摆脱了陈云桥的监视,聂磊这才终于有机会向秦翰和陈婉琴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秦瀚那边我已经听他说过了,他是被人捅了才变为现在这副模样。那么陈婉琴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成为了地缚灵?”聂磊将问题直接抛向陈婉琴。
在她还没正式进入他赋予的人偶身体前,聂磊就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呈一片乌青状,异常狰狞。
这可不是一个活人正常死去才会有的特征。若不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伤害,她应该不至于沦落为现在这副模样。
聂磊随口一问,这下反倒让陈婉琴哑口无言。
她沉默了许久,眼神一阵暗淡。
“是卧轨了么?”秦瀚不免这般揣测。
在他第一次跟陈婉琴会面时,他见她只有半截身体,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结果陈婉琴头一次没有反驳秦瀚的话,她沮丧地垂下脑袋,眼角迅速蒙上一层湿润的迷雾。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一种颓废又厌世的气场。
“我猜错了么?”秦瀚见状,不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聂磊连忙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叫他暂时别说话,等陈婉琴情绪缓上来了再问。
末了,陈婉琴的嗓音里带了一阵哭腔,她缓缓向秦瀚开口道:“其实你猜对了一半,我是死在了铁轨里没错。但不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的,而是有人从我的背后将我狠狠地推了下去。”
“!”秦瀚几乎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陈婉琴。
聂磊单手托着下巴,仔细分析陈婉琴口中的信息:“那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推的你?”
陈婉琴猛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凶狠的杀意:“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我正是我一直信赖的男友,朱子方。”
“朱子方……”聂磊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莫名觉得这三个字听起来甚是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秦瀚见状,忍不住凑了上来,小声问道:“这人该不会是你学校里认识的人吧?”
被秦翰这么一提醒,聂磊恍若醍醐灌顶。
于是他赶紧向陈婉琴咨询朱子方的相关信息。
陈婉琴一愣,这才开始慢慢道来朱子方的背景。
“他是Z大的学生,我跟他是高中时就在一起的,毕业以后就是漫长的四年异地恋,就寒暑假才有机会在老家相聚。”
“他这人平时虽老实木讷了些,但他对我一直很好,好到我以为毕业后就会和他一起打拼、奋斗,过着属于我们俩自己的小生活。可谁知道他开始实习以后整个人就变得特别奇怪,有时候跟他视频聊天,他会莫名走神对着一个角落发呆,问他话也不理人。”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背着我有了人。于是我不远万里去学校找他,结果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有个女人跟他拉拉扯扯,牵扯不清。”
“那时候我就跟他起争执,他就一路沉默地拽着我,想要将我遣回F市。可谁能想到就是下车站的那一刻,他突然跟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将我猛地推向了站台……”
再后来,陈婉琴成了已故的亡魂。
因为生前的不甘与执念,她一直徘徊在当初死亡的铁轨里,日日夜夜饱受着死前火车碾压过的痛苦。
陈婉琴在讲到自己这段经历的时候,喉咙一度哽咽。
“所以你这是被人甩了,还被自己最爱的男友亲手谋杀了?”秦翰认真总结道。
虽然他的话不中听,可事实正是如此,陈婉琴反驳不了。
朱子方出身寒门,这一点陈婉琴从来就没有嫌弃过。
她觉得只要朱子方人品好,有学识,肯跟她一起奋斗,俩人就一定会有个美好的未来。
可现实完全就是给她上了一节相反的课。
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成为朱子方事业和爱情上的绊脚石。一个跟她相爱了快七年的男人转眼翻脸无情不认人,还一手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陈婉琴越说越难过,蓦然失声哭了起来。
秦翰只好在她身边好生安慰。
半晌,聂磊突然恍然大悟。
“我好像想起来他是谁了,朱子方,Z大上一届的校学生会主席,我之前在图书馆的校刊里见过这人的名字。不过按照你说的时间线,这会儿他已经毕业好几个月,早就离开了学校。”
秦瀚一听,立马来了兴致:“那你现在还能找得到他不?”
聂磊饶有兴致地瞅了他一笑,嘴角微微上扬:“这点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陈婉琴听后,眼中顿时亮起一丝希望的曙光。
以前她只来过Z市几次,每次都是去跟男友吃饭逛街约会,鲜少跟朱子方身边的同学有过接触。
而且朱子方并不喜欢跟她提起大学里的事情,以至于陈婉琴只知道朱子方是Z大的学生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再加上陈婉琴死后一直被困于同一个地方,饱受折磨,这也导致她想找机会向朱子方复仇却一直苦于无果。
她死于非命,又心有怨气,日复一日的折磨导致她成了亡灵中最痛苦的地缚灵。
要不是秦翰机缘巧合之下将她拉了上来,不然她至今都只能是一个卑微的孤魂野鬼,在铁轨里重复经历死亡的痛苦。
一想到那段时间里的不堪回忆,这叫陈婉琴怎能轻易咽得下这口恶气。
聂磊见她眼中起了恨意,冷不丁给她泼了一盆冷水:“陈婉琴,我可以帮你找到朱子方,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第一,这次的行动你得听我指挥。第二,你不能杀人,否则这样只会加重你身上的怨气。第三,你若是双手沾染鲜血成为怨灵,我会第一时间将你就地正法。至于朱子方犯下的错,应该交给法律,由相关部门的人员来定夺。”
陈婉琴虽心有不甘,却还是闷声点了点头。
以聂磊展示出来的性格,她绝对相信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然,她也不想因为一个杀人犯外加负心汉,让自己陷入一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不值得。
她将聂磊的话一一放在心里,既然他肯打包票,那么她相信聂磊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过找人是件麻烦事,没有直接有用的信息,他们亲自找起人来并不容易。
至于聂磊怎么找到朱子方,他心中自有定夺。
当即他带着秦瀚和陈婉琴来到他的学校,也就是Z大,随意逛了一圈。
首先他们得搞清楚朱子方是谁?他长什么模样?什么专业的学生?毕业以后他又去了哪里?
有了这些基础的信息后才能展开后续的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秦瀚:我不过是咬了聂磊一口,这小子不仅打我,还踢我!日子能不能过了(o`O ‘)o!
聂磊:谁让大叔连点糊弄人的演技都没有。(无奈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