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沐杨的雨露期虽然还没到,但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征兆,身体变得极度敏感,依靠大量注射抑制类药剂度日。
也想过求助萧席,但这种事总带着一些旖旎的暗示。
如果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或者两个各取所需的人,这种事其实很好坦白。难就难在,喻沐杨做不到问心无愧。
他没办法把性和爱完全割离,区别对待。
所以不怪喻沐杨欣赏萧席,觉得萧席高不可攀……毕竟正常人类能将这两者完全分隔的人并不多,多的只是嘴硬的人而已。
有次萧席出现在喻沐杨的梦里。那是某个放了学的傍晚,初夏,空气里全是树叶新鲜的气息。
教学楼的顶层拐角,高三的喻沐杨被不知为何也穿着高中校服的萧席抵在刷得很白的墙上,压迫性的吻攫走了他的唇舌,涎水顺着唇角淌下。
可他们谁都不在意,疯狂地、迫切地、极致地想要霸占与献祭。喻沐杨一度忘记自己在学校、在梦里,只想紧紧抱着萧席,和他一起滚进欲.海。
这个吻以喻沐杨从床上翻下来而告终。
那之后,他的心脏跳个不停,摸黑打开房门,在萧席的门前坐了一阵,直到那若有似无的雪松信息素抚顺他的心绪。
“下个礼拜吧,”喻沐杨抱着一边的膝盖,视线锁定在瑜伽垫上,“那你……方便标记我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喻沐杨也在猜测着萧席的反应。萧席可能会翻看日程表,勾选出不太忙的几天,给喻沐杨挑。
没想到萧席很快就回应:“可以。”
喻沐杨直起腰,看到萧席在他后方叉着腰站着,神情不算轻松。
“麻烦你了。”喻沐杨说。
萧席看了他一阵,又把脸别开,看向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环,说:“喻沐杨,我有个朋友。”
之后萧席给他讲了这位朋友的故事。朋友是个信息素分泌的不太稳定的Omega,也许是工作紧张的缘故,临近雨露期就会精神不振,且极度容易感觉疲惫,长此以往对身体健康有很大的影响,也影响他的个人发展。
可后来朋友有了稳定的Alpha伴侣,在雨露期前夕就规律地被Alpha的信息素抚慰,整个人如沐春风,工作效率显著提升,心情也快乐。
故事分享完毕,萧席单手握上吊环,双脚稳稳站在地面上,无意义地晃动着手臂,“喻沐杨,你怎么想?”
喻沐杨被问懵了,热身运动也做的十分草率,总觉得别扭,像有人一直看着他。
他站起身,转过来看着萧席。萧席也不再跟吊环较劲儿,放下手看着喻沐杨。
他们俩异口同声:“我……”
此刻喻沐杨一脸无措,萧席摸了摸鼻子,“你先说吧。”
“我的腿好像抽筋了。”喻沐杨的表情瞬间由茫然转为痛苦,拧着眉头一屁股坐在瑜伽垫上,“痛痛痛痛!”
“之前不是说过吗,拉伸要做够时间,”萧席立刻蹲下来,流畅地抓起他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按摩,“都是没做好拉伸才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一直跟我说话。”
“我那是……跟你分享一下朋友的事。”
“你朋友真多。”自知无理,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萧席,喻沐杨只好这么说。
“你朋友也挺多的。”萧席一边给他按腿,一边说。
“我朋友不多的,你见过,就只有胡珊。”
当然还有大学时期的几个室友,不过毕业后就各奔东西,只有逢年过节会发发信息。
萧席撇撇嘴,“那单明提不是吗?”
“不算吧,他是我教练,我连他电话号都不知道。”
萧席抬起头,定睛看了喻沐杨一会儿。喻沐杨抿着嘴唇,直直盯着自己的小腿看,忍着痛很委屈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肤色的关系,萧席总觉得喻沐杨委屈起来要比其他人看上去更可怜一点,像一株明明要枯萎了,却还竭力地挺起枝干的安静植物。
“好吧。”萧席把他的腿放下,提议道,“要不今天别练了,你休息一下,早点洗澡睡觉。”
喻沐杨揉揉脖子,怪不好意思的,说行。然后快速回房拿起睡衣,钻进浴室。
喻沐杨在萧席固定的洗澡时间之前从浴室出来,萧席去洗的时候,才发现浴室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喻沐杨好像特别害怕在他的空间里留下痕迹,比起共享生活的伴侣,更像个十分受规矩的室友。
拧开花洒,温热的水直扑面门,萧席闭上眼睛,在水流中放松身体。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一个干净的、礼貌的、随和的、又不过分热情的结婚对象。
喻沐杨的表现已经优越到超乎他的预期,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
吹干头发回房,萧席的手刚放在门把上,喻沐杨就听到动静出来了。
他身上带着点湿气,以及浅淡的巧克力的香甜。结婚之后,家里总是泛滥着甜滋滋的气息。
喻沐杨很规矩地穿着夏季睡衣,短袖短裤的套装,胳膊和腿在衣服里晃晃荡荡,看着很惬意又有说不出的风情。
“萧席……”喻沐杨犯难道,“刚才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萧席直了直腰,想起提起的那位随性的Omega友人,“嗯。”
如果喻沐杨要来他的房间睡,他得换一套床品,现在这套用了三天了。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喻沐杨鼓了鼓脸颊。
“怎么了?”
萧席看出喻沐杨的忐忑,开始思考套儿放在哪里,需不需要,会不会显得太急。
不过今天太晚了,完成标记后要抱一抱Omega,让他觉得安心。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就等发生了再说吧。
喻沐杨鼓起勇气,“你能不能把单明提的电话号码发给我啊?他说上次交给你了,而且他还帮我庆祝生日了。”
萧席愣了一阵,才勉强消化掉喻沐杨话里的意思。
有时候无害的天真其实是最凌厉的残忍。
萧席想通了一些事情。可能自己并不想要一个全然随和的、不会过分热情的伴侣。
床头浅粉色的叶片盎然生长,萧席侧躺着,用指腹从叶片的一端抚摸至叶尖。
他又懂了一些,可能自己仍然想要一个友好且克制的伴侣,但他希望喻沐杨不要这样。
而且他真的很想知道,喻沐杨会喜欢一个怎样的人,能不能带给他看看?
看个屁!他翻了个身,望向垂在地面上的厚实的遮光窗帘,喻沐杨跟我结婚了!
.
祁明轩从萧席宣布结婚开始就嚷着要见喻沐杨,说要好好看一下,究竟什么样的人收服了他们的高岭之花。
萧席让他别贫,又跟他说起些结婚的先决条件,喻沐杨是萧席认为的最合适的伴侣,条条框框都能完美契合。
祁明轩消停了一阵,最近又开始要萧席把喻沐杨带出来吃饭,理由是萧席最近推掉了所有晚间邀约,说要回去准备什么马拉松。
“马拉松?你什么时候开始参加这种活动了?”祁明轩吊儿郎当地坐在老板椅上,“为了个马拉松,连自己公司的开业派对都不参加了,明年打算备战奥运?”
“成天瞎贫。”萧席斜了他一眼,打算跟员工打个招呼就回家。今晚轮到喻沐杨做饭,他想早点回家打下手。
喻沐杨喜欢在准备晚餐的过程里讲一些白天发生的事情,还会分享些自认为很好笑的胡珊的吐槽。喻沐杨的笑点很低,白天都笑过一遍了,晚上给他讲完还可以笑一遍。
而萧席每次看到喻沐杨笑了才会笑出来。
萧席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刚跟祁明轩说完再见,他的手机就突然开始震动。
祁明轩眼疾手快地抢过来,一看来电信息,坏笑着替他接通。
“喂,弟媳,萧席有点事,我帮他接电话,”祁明轩接着说,“我是萧席的好哥们,你晚上有时间吗,等他忙完我们一起吃个饭?”
萧席过来抢手机,祁明轩轻巧起身,躲进办公室套着的小会议室里,反手抵住门,“萧席也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吧?我说要请你们吃饭都说了两个来月了,他怎么都不答应。”
萧席不停推门,祁明轩被他推得小幅晃动,干脆反锁了门。
他听不到喻沐杨说了什么,只听祁明轩“嗯嗯”几声,然后说:“这样啊,那真可惜,晚上我来管萧席的饭吧。不过你可欠我一顿了啊……”
半分钟后,祁明轩从会议室出来,把手机丢给萧席:“你老婆说晚上要加班,让你晚饭自己解决,喝酒去不?”
萧席低头给喻沐杨发信息:“怎么又要加班?”
后来想想,又觉得这么问很不妥。
可为什么不妥?
如果喻沐杨这么问他,他大概不会觉得不合时宜。
那为什么他问喻沐杨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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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席心思混乱,读书的时候,面对再难的课题他都没有这么乱过。
祁明轩给他倒酒,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
喝到后来,好像醉了;醉了的萧席看谁都像喻沐杨。
喻沐杨跑来酒吧,风尘仆仆,背着背包,头上竖着根呆毛。
傻乎乎。
喻沐杨和祁明轩说话,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无可奈何地笑了。
萧席也笑了。
喻沐杨过来扶着他,他担心是错觉,捏着喻沐杨的下巴看了好久,直到喻沐杨气得脸红,他才松开手,勾紧了喻沐杨的脖子,一步一步走得晃晃悠悠。
喻沐杨揽住他的腰,萧席突然感觉很熟悉。
被揽住腰的萧席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要亲吻喻沐杨。
作者有话要说:路上写的,虫多,明早捉。评论也明天回,部分评论得要从网页版手动通过审核(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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