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毛子的回答,让我久久说不出话来。www.maxreader.net/book/damishu/他孝顺,这无可厚非;他努力挣钱。这也理所应当。可是他出卖兄弟。踩着我的脑袋往上爬。最后还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毛子,你还有一点人性吗?到底是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了?我理解不了,真的。我心目中的毛子。是那个善良的、腼腆的、努力上进的人。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你。”抿着嘴。我无比难过地说。
毛子张着嘴,还要说话;可她母亲,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扇了毛子一巴掌说:“你个败类!小欧对你这么好。给你找了那么好的工作,你却害了人家!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人穷志不能穷,可是你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啊?!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妈!我只想挣钱给你治病!”毛子含着眼泪。跪在她母亲面前,哭得声嘶力竭。
“我不要你给我治。这些钱太脏了,它治不好我的病!你给我滚。你这个白眼儿狼,赶紧去自首。还人家小欧一个公道!”毛子的母亲哽咽着,苍苍白发。被流下来的血,粘在了脸上。
毛子慌张地说:“妈,咱先不说这个,你头上流血了,我这就把你送医院!”
毛子的母亲,手不停地拍打着他说:“你别碰我,你个不是人玩意儿的东西,你给我滚!”一边说,她又看向我说,“小欧,你给我把他拉开,让他滚,永远都不要进这个家门!”
我赶紧跑过去,一把将毛子推开,直接抱起了婶子;可这个时候,毛子竟然石破惊天地说:“妈!我干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你要不病成这样,我会出卖他吗?坏人都让我一个人做了,你们全都是好人是吧?!”
说完这话,毛子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冷冷地离开了。
“你!”婶子咬着牙,还想说什么,可就是说不上来了;接着她开始大喘息,我问她怎么了,她不开口,竟然还翻白眼了!
“大冰,婶子快不行了,赶紧去叫毛子,他有车,必须马上送医院!”我一边说,一边朝外跑。
大冰缓过神,先我一步冲出了门外;可到外面的时候,毛子已经走了,白色的雪地上,只有两道车辙印儿。
后来我们一边跑,一边在路上拦车;雪不停地下着,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我和大冰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望着急诊室的大门,我一拳一拳砸着墙,咬着牙说:“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就不能让人消停消停吗?”
大冰惭愧地低着头,红着眼睛说:“小欧,我也没想把事情闹成这样!本来我是想通过毛子他妈,劝着毛子去自首,把方毅给供出来!只要毛子诚心悔过,等他从监狱里出来,我大冰照样拿他当兄弟!可是…可是他就是个白眼狼!都到现在了,他竟然还不知错,那个狗日的方毅,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深吸一口气说:“毛子穷怕了,突然一下子富起来,你要让他放弃,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听我这样说,大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转身靠到墙边,呆呆地望着窗外,本来三个亲如同胞的兄弟,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人世间的恩怨,在那个年纪,我很难说清。
不过好在毛子的母亲抢救过来了,但过年那两天,都是在医院度过的;陪床期间,我跟医院里打听毛子母亲换肾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负责这事儿的医生说,毛子几个月前交了预付款,有8万块钱;但合适的肾源,一直都还没找到,只能等。
出院之后,我把毛子的母亲送回了家,又给他小姨打了电话,让她过来照顾。
临走的时候,我劝婶子说:“您不要跟毛子一般见识,都过去了,毕竟是您亲生的。”
“我生不出来那种白眼儿狼!”这是毛子的母亲,给我的话;当时她含着眼泪,看着我说,“小欧,你对我们家这么好,婶儿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能做的,也只有不认那个混小子了!”
我还想说什么,她却语气决绝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劝,婶儿大半辈子都活过来了,该懂的道理都懂!这事儿就算不为你,我们毛家,也容不下那个孽障!”
当时她刚出院,我也不想忤逆她的意思;可能过段日子,她气消了,也就好了吧;毕竟毛子是她亲儿子,哪能说不认就不认?
这一遭过去以后,我几乎心力交瘁,整整在家躺了两天。闲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又开始想夏姐,不知道她的病有没有康复,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后来我实在憋不住,就拿电话打给了许哥;电话那头,许哥说病情确实有些好转,但夏姐总不爱吃饭,而且老望着一个地方发呆,这些天瘦了很多。
“那你劝她吃饭啊?饿坏身体怎么办?”我竟没来由地朝许哥吼了一顿,事后我觉得这样也不对,但就是压不住那种急切的心情。
转眼到了初春,那时我已经在老家上班了,还是父亲先前找的那家单位,和惠子一起。县城的生活节奏很慢,工作也没有什么压力,每天我都骑着电动车,带着惠子上班,中午吃饭,晚上回家,平平淡淡的过着。
惠子倒是比我忙,因为长得漂亮,多了不少追求者,甚至还有两个领导家的公子,天天给她发短信。这事儿把大冰给愁坏了,几乎每天晚上都往我家跑,打着找我玩儿的名义,给我父母拎东西,跟惠子培养感情,生怕被人给抢跑了。
五月中旬的时候,到了学校的毕业季;那时我和惠子还有大冰,三人再次踏上了去港城的火车;只是身边,却少了毛子……
再临港城时,火车站通往海事大的路上,绿化带里开满了漂亮的鲜花,格外芬芳。而我的脑海里,不禁再次想起了那个女人,我们是否,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