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老人，则是看起来很是猥琐，就像是街头大过年睡在路边那种流浪汉一样，邋遢的不行。

虽然他的眼神很是浑浊，但沈念还是能够敏锐且清晰的感觉到这老头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如同鹰隼一般的可怕气息。

“是个高手，但是能杀。”小武风轻云淡地说着，不过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大明忍不住看了小武几眼，他也是在武艺上有着惊人天赋的猛人，自然也感觉出了那个老头的不简单。

可对于大明来说，那个老头那样的高手，绝对是一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大山，而小武竟然能够如此淡然而自信的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突然出现在沈念身边的家伙，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是一个大话王？

车里其余几个人的情绪都莫名紧张了起来，如果那青年和老人是敌人的话，四周会不会有大量的敌人埋伏他们？

“见机行事，敌人在大年三十一般不会动手，毕竟他们有很多事情，在这个平静的除夕要与身后的人交接，我们也是。”沈念说着，就这么下了车。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抽着香烟，神色十分平静。

穿着白色西服的青年怔了怔，然后笑着说道：“沈秘书，你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沈念：“今天是除夕，要杀我的人，都在盘算着如何把蛋糕送给他们身后的人，好让他们身后的人全力支持如何对付我，所以你可能是未来的敌人，也可能是下一刻的朋友。”

白色西服的青年有些感慨：“不愧是楚家的秘书，大阿姐陈阿悄的亲弟弟，能在观塘区瞬间扳倒韩家，果然有头脑，在下宋河宁家宁天浩，对于李家和马金国，有些想法，想找你好好聊聊，如果沈秘书不介意的话，请跟我上车。”

宋河乃是贯穿九龙西贡、荃湾、屯门三区的一条大河。

而宋河宁家，则是这三区的一个大势力。

虽然在九龙算不上什么超级势力，也不是什么九龙的一流世家，但在九龙的二流世家之中，绝对榜上有名。

非观塘韩家、李家能够比拟。

沈念：“今天是除夕夜，我们急着回家守岁，不方便上宁公子的车，宁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说就好。”

宁天浩蹙了蹙眉头，还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那邋遢无比却高深莫测的老人走到了宁天浩的身边，在宁天浩耳边低语了几句。

宁天浩当即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多看了小武几眼，然后重新看向了沈念：“想不到沈秘书身旁，竟然藏龙卧虎。”

沈念笑了笑：“你也不差。”

宁天浩：“如今全香江的人都在过除夕，在这里说，我也不怕隔墙有耳，李家背后的人，挡了我宁家的财路，所以我们想折断他的臂膀，废了李家，给他一个警告，朋友的朋友就是敌人，我们可以合作。”

沈念：“行，既然开门见山，宁公子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想让我做刀，总得让我们看见你宁家的诚意。”

宁天浩：“我们可以全面出手，压制李家的财路和货源，只要你在观塘再加把劲，就能完全保证李家的财路彻底断裂，颗粒无收，当然我们宁家也不能再做太多了，毕竟我们这么做，也要面对李家后面那个人，李家覆灭后，我们宁家什么都不要，只想和沈秘书交个朋友。”

沈念点了点头：“行，但我想知道李家背后挡你财路的人是谁？”

宁天浩：“邓小静。”

听到这个名字，沈念怔了怔。

邓小静这个人他是听说过，也算是认识的。

昔日天府白辰飞手下，除了以马金林为首的老七狼，还有邓氏兄弟等猛将，可谓是人才济济。

而邓小静则是邓氏兄弟里的弟弟。

邓氏兄弟是国军出身，随着白辰飞漂洋过海来到香江后，仗着跟新记创始人前哥在部队的香火情，渐生野心，跳出来单干。

单干后的邓氏兄弟发觉自己脱离了白辰飞，日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过，甚至比起以前来差了太多。

但已经跳出来另起炉灶，在人生不如意后又想回到昔日大哥手下揾食，多少有些太难过。

自己所做的选择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最后只能联系筲箕湾国军残部、以及金三角的国军残部，联合一些香江地头蛇，做起了白粉生意。

只是沈念没有想到，邓氏兄弟除了搞白粉混江湖外，竟然还在九龙做生意。

“合作愉快。”想着这些，沈念笑了笑，向着宁天浩伸出了手：“宁公子，待到除夕过后，我准备对马金国、李习动手时，会让人通知你。”

“合作愉快，那我就不叨扰沈秘书回家守岁了，来日方长，希望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宁天浩与沈念握了握手，然后带着邋遢老人就这么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待到宁天浩离去后，沈念也回到了汽车上。

大家看着他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最为直爽的小武忍不住率先开口：“阿念，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给你下套呢？”

沈念轻笑一声：“邓小静我是认识的，再说了明天去给大阿姐拜年，后天去给楚会长拜年，他们两位总要关心一些我的事情，到时候真假自然知道，何必操这份心。”

大家相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个想法，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沈念的推算。

……

……

以前华人的守岁基本都是要通宵的，但随着世事变迁，守岁成为了一种传统的形式，只是阖家团圆的美好象征。

至于通宵，只是人们想不想的问题了，非必须的。

沈念昨晚上回到观塘区云龙街居民楼，与大家说说笑笑后就睡下了，没有参加其他人的通宵打牌活动。

因为他第二天，要去跟大阿姐陈阿悄拜年。

陈阿悄是个孤儿。

在那个年代，一个女孩子，而且无亲无故，竟然能够在香江混成这样，其恐怖的能力和过人的本事，可见一斑。

而陈阿悄手下大多都是孤苦伶仃之人，比如号码帮如今最年轻的双花红棍疯九，就是一个孤儿。

因此每一个除夕，都是疯九这些跟她一样孤苦伶仃没有亲人的心腹陪着她过的。

陈阿悄背景通天，金钱与权利都拥有，自然不会住在九龙和新界，而是住在整个香江最繁华的港岛别墅区。

两世为人的沈念，前世见过世间无数繁华。

此时也忍不住为港岛的风景所动容。

难怪那时候的香江能够被称为东方明珠，就凭港岛这繁华的风景，就足够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