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称呼？”望着四个黑西装离开，陈戎扭头问道。

“程之信。”程之信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他们说你窃取了商业机密，我想想。”陈戎扣了扣桌子，“是走私军火？”

程之信脸色微变，基本上算是直接说出答案了，陈戎摇摇头，道：“你省省吧，你手里那点东西根本影响不到祁家的地位，继续追下去你和你家里人绝对都活不下来。”

“港岛是个法制社会，他们绝对不可能一手遮天，你既然知道”程之信满脸倔强的反驳道。

“行了行了。”陈戎打断她的话，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在这里跟我说没有任何意义，给你三十块，足够你带着证据去警局了，距离这里最近的警局只有不到两公里，到那边你还能喝杯咖啡。”

说着陈戎从兜里掏出三十块放到桌子上，然后一伸手，“不送。”

程之信哑口无言，她之前是知道祁家和陈戎有冲突，陈戎传闻参与到祁天生的死亡里，最后还全身而退，于是她就满心以为找到陈戎就能得到帮助伸张正义，可显然她还是太年轻了。

陈戎看着似乎有些不服气离开的程之信，轻叹一声，祁家搞军火走私又怎么，他们又不是卖给港岛的人，只不过是作为中间商，卖给南洋、非洲以及南美，祁家又不是一个人独自撑着这个生意。

搞掉祁天生可以，但是想要搞掉背后的军火走私生意，那也太困难了。

谁也不是国际警察，对于流向国外的武器到底会制造多少伤亡，那跟陈戎有个屁的关系，你一个小小的普通人那么热心干什么，真是魔怔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程之信可能会连累自己一家人都要死，本来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不惯直接辞职，何必要为了正义感葬送自己以及亲人的生命呢？

做善事也是要量力而行的。

在这之后，陈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程之信和祁氏运输集团的事情了，祁家的人也不觉得陈戎会多管闲事，也没有过来找麻烦，算是达成了一个默契。

一个半月后，傍晚，胡同。

“啊~啊啊”脑袋细长，下半截完全碎裂的幽灵躺在地上，看到陈戎缓步走过来，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挺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朝着他贴过去。

“喂，你别搞好不好？”陈戎冷着脸踹开它，“好好躺你的，别恶心我。”

“戎仔，别这样嘛，我们好歹也是邻居啊。”细长幽灵嘿嘿一笑，完全不在意自己被踹在地上滚了几圈。

陈戎撇撇嘴，如果不是幽灵完全没有恶意，又根本没什么破坏能力，他现在就把家附近给彻底清空。

这一个半月来，附近的游魂野鬼越来越多，小地府已经基本失控，街头巷尾，哪怕是大白天都有鬼魂在到处游走，其实陈戎倒是不在乎它们到处跑，毕竟以往也会有不少鬼魂到处走，可现在是这群游魂野鬼已经基本上等同于常驻在人间。

“越来越多了，真是麻烦。”陈戎顺着胡同望进去，数十只鬼魂爬满墙体，它们因为都是横死之人全部奇形怪状，一看还以为又穿越到什么复苏的世界了。

“戎仔，戎仔，你看到我儿子了吗？”细长幽灵双手撑地倒着爬行在地上跟在陈戎身侧，连声问道。

陈戎忍不住道：“你就不知道打理一下自己，让自己好看一点吗？这副模样恶不恶心啊。”

“反正也没人看，我就随便长长呗，大家都一样啊，也没谁特别好看。”细长幽灵伸出舌头狂甩，一副放飞自我的样子。

“离谱。”陈戎只能这么评价，然后道：“我看到你儿子了，你老婆找了个有钱人姘头，那家伙对你儿子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枉我老婆被他日了。”细长幽灵高兴的倒立起来，摇晃着只剩下半截的另一个头自顾自的兴奋起来。

这家伙是陈戎店铺所在商城的门口为了救自己儿子被货车撞死了，它老婆是全职家庭主妇，丈夫死不到一个月就找了个有钱人姘头，不过结局总算是好的吧。

“滚开！”前往传来一声充满稚嫩的叫喊。

陈戎眉毛一皱，没有再和还在兴奋的细长幽灵纠缠，快步走到前面那条街道，入目的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白发少年，手中举着一个自制的燃烧瓶，奋力向还在咆哮的恶犬幽灵丢去。

轰的一声，火焰大作，恶犬幽灵身上的阴气逐渐衰弱，在呜咽声中魂体开始迅速衰弱。

陈戎几步上前，伸手探入火中将极度衰弱的恶犬魂体拎出，顺手抖一抖上面的灰，原本看起来极为狰狞的魂体露出原型，一只遍体鳞伤的土狗，四条腿都出现扭曲，两只眼眶空空荡荡，他扭头道：“小子，就算是它凶了一点，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大叔，我不杀它，它就要伤人了。”白发少年梗着脖子瓮声道，看到恶犬原型他也有点于心不忍，但属实没什么好办法，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只狗想要扑击楼下邻居。

“记住，鬼，尤其是幽灵，没有必要是不会攻击人类的，人类的阳气会灼伤幽灵的魂体，长时间相处，鬼比人还要痛苦。”陈戎揉一揉土狗毛茸茸的脑袋，将它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黄布袋子里，“人都会死，你死了你也是鬼，多给鬼一点宽容吧。”

斩妖除魔的是陈戎年轻时的想法，越是随着年岁增长与力量的提升，他的眼界已经不再是那么狭隘，正邪对立，搏斗终身，正是什么，邪又是什么？

最起码在陈戎心里，大部分的鬼还真算不上邪。

白发少年嘴唇嗫嚅一下，没有说出话来，低头也不敢去看陈戎。

“还有你，出来吧，躲什么躲。”陈戎抬了抬下巴，看向电线杆后面藏着的女鬼，“你们两个既然这么熟，也好好教教他，别太偏激。”

说罢陈戎正要走，却被白发少年叫住，“大叔，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戎。”陈戎弹了张名片过去，随意道：“陈氏风水，欢迎你上门算命，看你阴阳眼的份上，我给你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