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小二手里拿了钥匙上楼,一进屋已经具备闯荡武林经验的陆冬至就将所学实践到位,悄摸摸的趴在门上,还叫萧逐恨跟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而她,回话的时候就轻轻撤步,不回话再跟着上工就位,蹦来蹦去忙的不可开交。
就这样探讨完,晚饭蒜蓉虾上的小米辣好辣,辣的时候感觉不用吃饭,就顾着哈吃小舌头都饱了,辣完又觉得点缀的小米辣可以不吃,但不加小米辣味道肯定不对,话题一了,陆冬至再经过木桌时就叫萧逐恨攥住了手,“其实……不必如此,要是有人我也能察觉的到,而且冬至你忘了,我们是出来郊游,不是打打杀杀。”
陆冬至很想问你为什么不早说,但现在有比大魔头一席话更令她气愤的,那就是,“你忍什么。”即使看不到灰眸,但陆冬至能肯定的是,“看你的嘴都要笑出声了!”
但也不得不说的是,灯火下有白眸遮目的大魔头不过是仰头看她时的样子都好好看,简单粗暴直击内心那种,让人想跟他抱抱!
陆冬至不知的是,花伞走时除了托虚妄转交挂饰给她,还有一封信是给萧逐恨的,上面写的一句话就是在讲,“今时所见你跟冬至相处模样,我才知道表弟你为何肯摘下面具也未曾系上白绸,原来只要看向心悦之人,灰眸也会不在受困拘于淤泥。”
面对陆冬至的指控,萧逐恨并未反驳,只是,“只是看冬至你如此热枕,实践下也好。”
“你就是在看我笑话不许解释。”叫自己不要沉迷美色的陆冬至坚定道,跟着抓住萧逐恨的手臂,让他跟自己到床上去。
天字号客房大床上,陆冬至拉着萧逐恨跟自己一同横向窝在上面,上半身还盖了被子手支着用来喘气。
就是陆冬至都觉得,跟她在一起,不,是出来玩都能碰上唐奕殇,也是为难她跟大魔头了。
但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大魔头跟她从大门走出去,说完要紧事他们再从大门回来。
“所以,唐杈杈来了,要是他从断杈上去堵人怎么办?那不就叫他知道回杈的杈密了。”
手腕支的高了些,萧逐恨也同陆冬至打暗号道:“今时咱们出杈,冬至你可曾听到铃铛响?”
不同于陆冬至说起来的自带搞笑滤镜,萧逐恨咬字都是优雅的。
“铃铛响?”陆冬至沉思,回他道:“抱歉,我的一颗心还不足以强大到你带我蹦极都能面色不改的,我就顾着平复自己脆弱的心了,没注意去听。”
大概能理解陆冬至所说蹦极是何的萧逐恨转而道:“那就回去再说,无需费心。”
“嗯嗯。”陆冬至点头表示了解,“还有瀚杈那边……”
唐奕殇提醒她了,她是有听到乾坤跟守门师兄说这回权当是叫她下山历练的。
但陆冬至在犹豫是否还要回去。
在拜师到瀚墨前她是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但这次回谷她又想了想,上回在名门大会机会难得,也就缺乏斟酌,当时的想法不免简单了些。
机密这点有乾坤打探,这回小有所成的她就是回去刺杀成功无妄尊上,那她又要怎样脱身?
犹豫不决下,萧逐恨索性给了她抉择,“瀚杈那边你最好歇了心思。”
“是啊!”陆冬至再次给予肯定,“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她探出脑袋,深深感受了下新鲜空气,又缩回来的对萧逐恨道:“那就没事了,你有要说的不,没有咱们掀开被子说说明天到稻荷坊都去哪里玩好了!”
二层地字号客房。
黑漆漆的屋内不曾点灯,云芷指尖随意摆弄着桌布上茶杯碎片,这碴是叫她回来饮水时手握着就以内力震碎的,窗外枫竹镇的道路上正是热闹,浅弱的光又暗又明,打在她淬着狠毒的眸子上格外瘆人。
小半响里云芷的手指就在碎碴上打着转的刮过,像是不在意会不会刮伤,但实际上她简直在意极了,在意到既入武林但也不想自己的身上受一点伤,练武在所难免,但明面上的伤,云芷令一只手摸上她衣领下的脖颈儿,她是一点也忍受不得。
她刚从门内看到那贱/人跟她嘴里所称的男宠上了天字号客房。
她是想跟上去,但那男子武功极深,又在她之上,吃了一次亏云芷也就不敢去贸然偷听,可倘若叫她就如此罢休,不,不能就此罢休。
碎片映出云芷平淡些许的脸,她想到了唐奕殇,但这一想面容就染了淡淡的愁。
前些日,了凡收到了红霜在武林上的人脉来报,说是有人见到过小师妹云允跟瀚墨的王舜现身在了这枫竹镇,加以掌门弟子封册在即,了凡就令算是乖巧也较为稳重的水杉来此寻人。
而云芷,名门大会后被萧逐恨所伤的她深受重伤,红霜内事务不多,了凡就叫她先回家中休养,但也就是如此,得知此事的云芷就更得亲自来这一趟。
因着云荏之事,了凡对她已经颇有说词,要是云允被传回红霜,那这掌门弟子落到谁手里就不一定了。
恰好这云芷又不在红霜门内。
就是来此枫竹镇也无人得知,至于水杉云芷给了点甜头叫她出去游玩一番,又稍加警戒她就怕的不敢来了。
云芷心里都已想好。
要是寻到小师妹就借机除掉云允,水杉的话看她是否识时务了。
若是寻不到就叫水杉回红霜同师父复命。
只是云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唐奕殇。
上回陆冬至同了凡挑明了云芷倾慕唐奕殇一事。
了凡逼问云芷时,她否认了此事,在名门之中也是小有传闻,以至于此次在枫竹镇碰到唐奕殇,头戴帷帽遮掩行踪的云芷都不敢上前小叙一旧,就只能跟他下住在一家客栈。
现下的云芷就在设想,唐师兄是为了王舜而来?
唐师兄最重师门之情,就是被逐出瀚墨名门大会那时见二师弟苏之冉被旁人刁难,纵使武功被废也仍是挺身而出,他得了讯息来此寻人也说的通。
在云芷看来唐奕殇是重情重义之人,绝不是无妄尊上说的那等卑鄙小人,这武林上的前辈都昏了头脑,要是她做了红霜掌门定要为唐奕殇讨回公道。
而现在她要先给伤了她的贱/人,跟那男子一点苦头尝尝。
客栈里一边桌子上用完的碗筷已被店小二收拾利落,唐奕殇依旧在用餐,叫来店小二又点了蛊浊酒,酒上桌,直到大堂的人不是用完饭,就是上楼休息,他也只饮了几杯,黑眸望着杯盏,但神情也并不落寞。
他此行不是云芷所想,为了什么同门之情,甚至唐奕殇对这狂妄自大却疏于勤练的三师弟王舜不含一点好感。
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下能否跟上回在瀚墨外围树林,将他跟苏之冉骗到一处的人见上一面,所以他是来解惑的。
解这那人究竟是谁,又知道多少的惑。
唐奕殇看准了也料定了当晚那人跟他们是共边的。
只是他仍在迟疑到底要不要跟此人合作。
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唐奕殇拿起了剑,或者说他在想是先屈于人下,还是再做打算。
上楼时,已经近是打洋的客栈有一女子同他交臂而过,头戴淡粉帷帽的云芷轻咳了下脚步都有了些慌,要下楼时她有看到唐师兄,即使知自己有做伪装,但还是在想唐师兄能否认出她来,所以故意咳了那一下。
不过唐奕殇甚至不曾看向云芷一下,路过她时也让出道来的侧了下身。
帷帽下云芷受伤未好有些惨淡的唇紧抿。
隔天。
陆冬至跟萧逐恨同乘一匹马出了枫竹镇。
他们刚一走远云芷就将剩下的银子交给了这家驿站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