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凡是路过大殿和花海附近的护卫侍女们都闻到了,果木炭火掺着辣油甜酱一路飘香,勾的人咕咚直吞口水,可奈何有自家龙首坐镇,就是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是不敢上前的。
又是一个翻面,萧逐恨瞥见那在紫皮蒜串边缘试探的辣椒油刷,神情怪异道:“你不能吃辣,我也不怎么吃。”
末了又补了句:“再说这蒜本来就是辣的。”
“我知道啊,我不吃,你少吃,但还有其他人吃那,而且这蒜吃的时候又不吃皮,熏个香气我闻闻总可以啵。”
陆冬至顺口说着倒是没再刷油,主要是她被不远处那颗树后“暗中观察.jpg”同款表情包的沧浪和霜降给看毛了。
如此直白的目光她都能看见萧逐恨又怎会无所察觉,只不过是视而不见罢了,不管是谁,只要是他琼宫之人,若是连自我的温饱都解决不了,那也就不必出入江湖,隐退到后山菜园浇水岂不更好,但磨人精要是想一起吃也不是不可,无非就是多了几人隔在中间,扰了他和她独处的静谧不说,还不得同她亲近。
树后被萧逐恨视若无睹的两人完全没有被嫌弃的自觉,电灯泡当的称职甚至还在隔空打起了架,霜降轻藐的瞟了眼对方手里的蛋饼表示不屑,原味的?她晚上吃的可是加了大片生菜三蛋一腊肠的定制蛋饼“不能比”。
沧浪接收到她的视线默默将啃了一口的蛋饼又咬上好几口藏到身后,伸手先是偷摸的指了下陆冬至又看向霜降,意味深长的鼻孔出气,“哼,你别得意。”
看沧浪的动作霜降一猜便知,他是在指自己调戏傻冬至一事,气的挥拳打在树上眼疾手快抓了朵花瓣嗖地向他袭去。
她也不控制腕力,那花瓣从她手中打出如同飞镖直冲鼻孔,在沧浪的一个侧头下轻易闪过,再转过脸时眼神都变得犀利些许。
隔着一颗大树他二人视线焦灼,也不知是谁先按耐不住动了手,正当他们蹿出树后交手之即有竹签自远处刺来,那竹签携着风和冰碴,凛冽而慑人,沧浪最先后撤,轻功如他躲过了竹签也还是被冰碴儿刮红了下颌,霜降就不用说了平日里心思都放在了用毒上,现在就只有挨揍的份,都不待她退身,一定的距离下竹签就擦过头顶,冰渣儿掠上花髻薅掉了她一大把乌发,然后才镶入到最近的树干。
来不及嘲笑对方的伤势,他俩人止了吵,皆是单膝跪地,霜降更是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她心里清楚不过,方才龙首的出招留有余地,如若不然以她的身手本是应接不暇,怎会秃了头发这么简单,沧浪能避开的她却不能,就真是出了谷碰到武功在她之上又存有杀心的人,那后果只能有一个,便是死。
萧逐恨的眸子很冷,也不去看跪地的沧浪和霜降,就好似刚才那根竹签不是他打出去的一样,专注的烤着磨人精喜欢吃的里脊,就是靠坐在他身边想出声提醒却被塞了嘴炙烤小馒头的陆冬至都安静的像个鹌鹑。
就吓人,这一竹签飞过来要是换做她肯定就成关东煮了,况且她可不觉得大魔头是在试沧浪和霜降的武功,她只觉得这家伙是觉得吵!
因为不会蒸馒头就用的现成的,咸咸甜甜的烤出来还挺好吃,陆冬至舔了下唇边的酱汁,抓起烤好的串子起身向沧浪和霜降走去。
她知道大魔头只是面瘫个脸看上去狠戾。
其实书中有写到过...
“沧浪性格顽劣轻功也是几人中最末,当时的琼宫还不曾声名大噪,大家的武功也远不及现在,有次他同龙首出谷阴雨路滑下桥时险些坠崖,是萧逐恨冒着生命危险,即使手心被枝条割伤,沁出血滴也硬是将他从崖边拽了上来,虚妄几人不知为何,但自此以后沧浪便成为了轻功仅次于萧逐恨那人。”
陆冬至跪坐在柔软的花海上,腰系银玲摆动发出令人放松的悦耳声,她将烤串递上前小心问道:“不来一串么,这个里脊烤的很嫩,还有青椒,我记得霜降你最喜欢吃青椒炒肉了。”
霜降想接的,她闻着那香气就又饿了,可龙首没发话。
见她纠结陆冬至也不收回手就举着更小声的对沧浪说到:“上次在偏殿吃饭我看你一人就吃了整盘烧茄子,竹架上的蒜蓉茄子很入味,是大…龙首他亲自洗净切好的,你真的不吃?我们两个人他却烤了整整三个,就是想要和大家一起吃的。”
萧逐恨:才不是,是只想和你一起吃的,谁让你比起小香猪吃的只多不少。
她的声音很轻,软软的却又带着股坚定,沧浪抬头对上陆冬至在炭火边被熏红的小脸,此刻的他才真正的去看眼前的少女,一直以来他都不懂龙首怎会倾心于她,在这个凭实力说话的武林,她之余琼宫来说就是个累赘,但现在的沧浪想他也许明白了,抛去所有的一切不说,他看到了最是难能可贵的“真诚”。
不等萧逐恨批准,他接过竹签,真心的说了句:“多谢冬至姑娘。”
沧浪知道这便是龙首的意思。
霜降见沧浪都接过烤串也没被龙首说,犹豫着到底吃还是不吃时,就被萧逐恨一个刀眼瞄了过来,根本不用废话她颤巍着手拿过竹签。
陆冬至是背对着萧逐恨的,只当他是赞同了大家一起吃,回到了木架边帮他的忙,可沧浪和霜降哪里敢坐着等吃,不被龙首训就是好的了。
沧浪拿起尚未烤好的竹签也不近身就站在自家龙首对面,随着火星乱溅他翻动烤串,就忍不住再次痛恨起了自己的鹰眼。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刚才侧脸时他还没注意,自家龙首面无表情的脸颊上竟被咬了一排娇小牙印!
许是咬上有一会了印记不深,但仔细看还泛着浅粉,只是一眼他就不敢再看,心里对陆冬至的敬佩如泉水般涌现。
萧逐恨淡淡的瞥了眼终于看见他专属印记的沧浪不怒反笑。
反倒是把篝火下显得更甚妖冶的侧脸坦荡给他看。
霜降不吭声,将他们的你来我往看在眼里,就感觉又被自家龙首喂了嘴狗粮,低下头思索着莫非这就是傻冬至所说到过的咬唇妆!
作者有话要说:傻冬至:在谷崖边撸串空气都是甜的。
狗龙首:可我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