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那就瞎走走。
姜姜哼着小调,且走且看。
这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这花木扶疏的景象,竟是半真半假的。好些绿叶鲜花,都是用布缝制出来的。只是缝制的人手巧,看起来几可乱真。
——她就说嘛,这大秋天的,在古代背景下,哪里来那么多鲜花绿叶。
一路走到曲桥上。
有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正摇着一把骨扇,揽着红衣佳人花前月下。
“咳咳!”姜姜清咳了两声。
白衣公子和红衣佳人回首一看。
“姜姜!”
“嘿!”姜姜挥舞着手,“有缘啊。”
白衣公子正是白徵筠。
红衣佳人当然是白芝韵。
姜姜小跑过去:“你们第二个任务完成了?”
自从上次被救以后,她就觉得这俩人还真不错。
白徵筠道:“还没,拍卖会要再等两天才会开。”
姜姜又小声道:“你们探过这个地方没有?”
白徵筠合起扇子来:“也没,这地方看着服务周到,其实是戒备森严,不好做什么小动作。”
姜姜摸了摸下巴道:“我掐指一算,这终极任务,肯定在这里。”
白徵筠饶有兴致道:“你怎么知道?”
姜姜道:“你们想啊,这首先是个武侠游戏吧?有主线有支线对吧?”
说到这里,姜姜突然发现自己半个支线任务都没触发过,似乎全是围绕主线任务在打转。
白徵筠道:“对。”
姜姜抛开支线任务的事情,继续道:“主线任务那肯定是围着主角打转的吧?”
白徵筠不能不点头。
“所以,主角在哪儿,任务肯定就在哪儿。”姜姜道,“主角和终极任务的关系肯定是相辅相成的,怎么能不气派呢?这沙城最气派的是什么?不就是这沙城里的这座客栈吗?除非别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
白徵筠不得不认可。
姜姜下定论:“所以,跟着主角的脚步就是了。”
白徵筠点头,问道:“那你知道傅红雪或者叶开在哪儿吗?”
——简介里,也就提了那么两个人。
姜姜道:“叶开就不晓得了,但是傅红雪在我住的小院里。”
听完,他们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很奇怪,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姜姜叹了一声:“可惜这个人太难接近了,心灵受到创伤的我决定出来溜达溜达。”
姜姜又叹了一声:“没想到被你们塞了一把狗粮。”
少女的表情顽皮得很,他们不由得笑了起来。
白徵筠“唰”地展开扇子,玩笑般道:“走,哥哥和嫂子带你去前面玩玩。”
完全没认路的姜姜,喜滋滋地跟上。
抱大腿!
这可是氪金加实力的巨佬!
大楼里喧闹比赶集。
砰——
咚——
哦!
呀!
各种各样的声音,接连不断。
乐声反而成了夹在里面的一种声音了。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天王!通杀!哈哈哈!”
“胡了!”
大楼里算不得乌烟瘴气,顶多只能算是吵闹。
瑞脑销金兽,青烟也袅娜。
西域舞女已经离了台,依偎在肥肠大耳的多金商人怀中,娇笑连连。
几百几千的银票在台上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原本觉得自己小有资产的姜姜瞬间明白了——其实她什么都不是,她还是个穷人。
裤兜没钱和穷得只够吃饭,在这里的人看来,并无什么不同。
白徵筠问她:“想不想来一把?”
姜姜惶恐:“不了,不了。”
她穷,没钱。
白徵筠道:“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姜姜疑惑看他:“哥,难道你的本质是中央制冷器?”
白徵筠:“……”
白芝韵不厚道地笑了:“他确实对你别有企图。”
姜姜震惊:“你是他星系的?你们星系不推一夫一妻制吗?”
白徵筠揉额头:“别听她胡说。难道本少爷不能是天生慷慨大方,善待朋友吗?”
姜姜微笑道:“朋友,你清醒点。”
——你觉得自己像冤大头吗?!!
白芝韵简直要笑破肚皮了。
“好!”有人鼓掌道,“这位公子豪气!”
——骗傻子的人要来了。
姜姜循声望去。
一位身穿紫衣裳,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面白无须,双手细嫩如剥壳鸡蛋,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这沙城里磋磨多年的人。
姜姜看了一眼自己建模出来的手,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不对,这人的手也是建模手。
不合常理的建模手,要么是玩家,要么就是这手有什么文章在里头。
这手除了特别白、特别嫩、特别滑,到底有什么不同的?
姜姜多看了几眼。
“过奖了。”白徵筠合扇施礼。
“果然。”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白徵筠恰到好处地露出些傲气来。
“这楼下的赌局委实太俗气了些,配不上公子这样豪气万丈的少年英雄。不知公子可否愿意移步到二楼,瞧一瞧我们今天压阵的赌局?”
“哦?”白徵筠好奇地道,“这赌局有什么不同的,竟当得上这‘压阵’二字?”
中年男子笑道:“保证是公子从来没见过的赌局。”
白徵筠道:“哦?”
中年男子伸手引路:“公子一看便知。”
白徵筠展扇慢摇:“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赌局是我没见过的。”
姜姜走在楼梯上,放眼打量楼下格局。在楼下的时候,总是瞧不清楚那些错落的屏风最后面是什么,原来都是紧闭的门扇。
——门后有什么?
门后当然少不了美人。
更少不了美酒美食。
二楼的灯光透着昏黄。
像江南的晚霞和夕阳交融出来的光。
姜姜一踏进去,就晃了神。
窗户开了一道缝,窗沿上摆着一盆花。
秋风吹进来,有清冷的花香。
有一个白衣少女,背对着他们,站在花前。
清冷的花香撩起她的发丝,缠绕不肯去。
便是这么一个背影,已经有“遗世独立”的出尘脱俗之感了。
若她转过身来,还不知该是何等美人!
中年男子的态度忽然之间就显得很恭敬了。
“芳主,这位便是您今晚的客人。”
被称为“芳主”的白衣少女,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