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心狂跳起来,她听过这首歌!她娘亲就总是喜欢唱这首歌!娘亲还告诉她,这是他们那里等亲人回家时会唱的歌!
她好久好久没想起来这首歌了,幼年的时候,她也是会唱的。
虽然她五音不全,完全没有继承娘亲的歌喉,但是她的系统默认技能就是“复制3次” :她可以选择某个人的已展现技能,复制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使用3次。
如果她在这3次的使用过程中,学会了这个技能,那这个技能就是她的了;如果没有学会,那她就只能像模像样地使出3次。
而这首歌,她实在是缺乏音乐的天分,所以就只能使用3次。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用过2次,还是3次了,后来遇见的技能越来越多,她现在库里存着的也还有不少,翻找是找不到了……
可毕竟曾经听她娘亲唱过许多次,她自己存在库里,又琢磨了许多次,此外还练习过、使用过,此刻,虽然时隔多年听到,陆小凤还是很快就认出来了这首歌!
而花满楼的表情也很奇怪,她忍不住问了他。
花满楼回她,他听上官飞燕唱过。
陆小凤:!!
有眼睛的人可能会看错,但花满楼绝对不会听错。
所以,她和金鹏王朝的确有解不开的关系!
现在就只差她有没有什么信物,跟他们相认了。
虽然她陆小凤,的确不需要用他们的身份给自己增添光彩,但她记得,这是她娘亲的遗愿。
虽然她娘亲的完整遗愿,是她的儿子认祖归宗……
她那娘亲,若真得只是一味重男轻女,陆小凤可能也不会总念着她,想让她开心满意;偏偏她对自己很好,只是会遗憾自己不是男儿身,而且她也不怪陆小凤,只会怪自己的肚子没出息……
她一个柔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其中凄苦难处,自不必多说。
正是因为她这样含辛茹苦,陆小凤才有种执念:她也可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要男人的男人!
只是,她后来病了,反而越来越将那个假儿子丹阳当成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陆小凤真得是伤心得很。
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
就剩下她,还有丹阳——也就是现在的无花,相依为命 。
她从六七岁开始有了系统,就开始玩骰子,因为想养家糊口——少林寺的饭太难吃了,她吃不惯。当时无花还讽刺她矫情,说贵人的身子,穷人的命。
……然后十七岁那年,她从河里重生,欠了系统一屁股债,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陆小凤,不久,又多了一个无花。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幼时和无花两人总想压过对方一头的情景:他真得是一个很聪明、很擅长学习的人,而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现在江湖传闻里那么优雅妙绝——主要是年龄小,伪装技能还不够。
不想那个恶贼了。总而言之,她得抽空回少林寺看看,她留在那里的东西里,都有些什么,能不能证明身份……
也算是了却她娘亲的遗愿了。
脑海中各种想法奔涌着,不知不觉,眼前已经多了一点亮光。
而那缥缈又熟悉的歌声,就是从亮光之处传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朝该处飞掠而去。
等他们看到亮光是从一座寺庙里透出来的时候,歌声却停了。
陆小凤此时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了,全神贯注地扮演花满楼朋友这个角色:“她若真得是唱给你听的,就不会这个时候离开。”
他们走进去,陆小凤看到神案上放着一盆水,里面还落着几根头发。因为花满楼看不到,陆小凤还将自己的判断一起解释给他,“是一个爱美的女人的头发,她刚刚应该是一边对着这盆水梳头,一边在唱歌。”
她可以闻到,这盆水里有淡淡的花香,和那日上官丹凤来请她帮忙时,飘进来的花香大概是一样的。
发现花满楼认为这是上官飞燕的头发后,陆小凤试探,“你以前摸过她的头发。”
她绷着心脏,看到花满楼笑了笑。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很好看,却不再迷人反而很伤人。
像花满楼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去摸一个女孩子的头发的——除非,他认定了这个人。
她陆小凤总是会遇到各种麻烦,但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像这次这个,让她的心绪一波三折,而且愈发地低到深渊里。
可是那毕竟也是她的堂姐妹,陆小凤捞出来头发,让花满楼摸了摸。
花满楼确认了,就是上官飞燕的头发。
陆小凤安慰他,“她既然还能唱歌,还愿意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就说明,她还活着,而且活得不错。”
花满楼仍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来,庙的后面突然露出一个吊着的人来——是之前那三只苍蝇里独孤方!和萧秋雨一样,旁边都有血书,警告威胁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陆小凤恨声道,“这是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花满楼这次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些颤抖,“是上官飞燕吗?”
“不是,是独孤方。”
花满楼却继续问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上官飞燕又是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她是不是已经被青衣楼的人抓走了?”
陆小凤不明白,花满楼平日里都很乐观豁达,为什么遇到上官飞燕的事儿,就总会想到坏的方面。
花满楼叹了口气,“关心则乱。”
四个字,陆小凤差点溃不成军。
良久,她自我反省,的确是对新到手的堂姐妹关心不足,这是错的,她要改。
她笑得很勉强,还是安慰花满楼,“她既然能唱得这么好听,必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可是说完后,她自己也觉得这逻辑不通顺。
想来想去,她照自己记忆里对这首歌的残存印象,也唱了起来。
但她五音不全,实在是唱得不好听。
而且她只记得前两句。
终于,花满楼受不了,问她能不能换一首。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只会唱这两句。”果然,让人转移伤痛的一个办法,就是制造另外一个更大的伤痛。她陆小凤的歌喉,就是一个伟大的伤痛。嗯,下次碰到无情,也可以告诉他,天底下还有这么个折磨人的法子——顺便告诉他,不用帮忙找她娘亲的身世线索了,就说,自己被偷走的东西,找回来了吧。
花满楼终于不再愁眉不展,他笑话她,“(这一段很符合陆小凤有系统的设定,所以也保留了)别人都说陆小凤惊才艳绝,聪明绝顶,无论什么样的武功,都一学就会,可是你唱起歌来,却实在比驴子还笨。”
陆小凤好不容易看他展颜,乘胜追击道,“既然嫌我唱得不好,你行,那你上。”
花满楼再次举起来借酒消愁的杯子,一饮而尽后,唱起了一首《长相思》。
他唱得很好,而且很缠绵,她陆小凤一个不懂音乐的人,都听出来绵绵的相思之意。
陆小凤的心在滴血,因为她恍然意识到,花满楼不仅是爱慕上了那只小燕子,他还爱得很深沉。
听说男人都是很难忘记自己的初恋,而那只小燕子,已经成为了花满楼的初恋。
心痛得很厉害,但陆小凤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要笑,要大笑,这样才能勉强掩盖住自己铺天盖地的难过,“我唱得是不好,但你也不怎么样。”
“我唱得起码还能让你笑一笑,你唱得,我却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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