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银时和桂他们把童姥还有李秋水的尸体安葬在了擂鼓山,无崖子的两边。
逍遥派第二代的三名弟子同穴而眠,或许是最好的安排了。
段誉不禁感慨道:“希望神仙姐姐和童姥前辈到地下可以和好,不要再打起来了。”
结果,银时和桂却淡定吐槽了。
“和不和好不知道。”
“但联手暴打渣男应该会的。”
逍遥派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一行人回到了乔峰等人在的客栈里,
“银子姐!你终于回来啦!”
阿紫见到银时飞快的扑了上去不过却被躲开了。
“哦,辛苦啦,猩猩!”
只见穿着围裙,拿着鸡毛掸子的近藤猩猩应了一声后,继续打扫起了屋子。多亏了这些日子的相处,阿朱等人都可以做到波澜不惊的对待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弟,你事情既已解决,我们也该出发去少室山了。慕容公子也已经提前出发了。”
段誉诧异道:“诶?少室山?我还当慕容公子要随我回大理的。”
“毕竟先前少林因为姑苏慕容一事派帖,为了夜长梦多,慕容公子干脆先将此事了结,之后才能专心迎娶佳人啊。”
“这倒也是。”
“之后得到了你父亲同意后会回去苏州。弟,你也一起去燕子坞吗?我已经答允了会一同过去。”
阿朱也笑着道:“如果段大哥也一起来就好了。我可以跟老夫人介绍你就是我的哥哥!”
乔峰甚至还遗憾道:“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在早些年的话就可以结识慕容老爷了。错过这样一个英雄好汉,实在人生一大憾事。”
“说起来,”桂看向了阿朱,问道,“这位慕容老爷是怎么死的来着?
阿朱笑道:“是因为生了急病。具体什么病不知道,总之那天早上发病,到了晚上就突然离世了。当听到少爷哭嚎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呢。其实我之前也有说过的啦,那个时候我们还在懊悔要是薛神医就在附近,说不定还能救回老爷呢。”
乔峰也还记得,顿时连连叹息:“实在惋惜。”
“原来如此。”桂点点头,“可是为什么你所说的跟我从王小姐那边听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呢?”
阿朱诧异了一声:“诶?”
“她告诉我,慕容老爷是在外出期间离世的。并且由其妻子发布了讣告。”
与阿朱完全相反的言论,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阿朱也沉默了一下,继而又再次扬起笑容。
“小姐毕竟是在曼陀山庄,与燕子坞相隔可不算近,她知道的跟我知道的有出入也不奇怪啊。事实的确是在老爷逝世前一天就回来了,只是没想到疾病来的这么突然,之后夫人向亲朋好友发布了讣告并举行丧事。”
这很合理。众人再次点点头。
结果银时却笑着说道:“那要不要听听看第三人的回答?你家公子也提起了那天的事情哦!”
两个人有不同的说法,既然如此就再找多第三个人。就在出发去缥缈山的前一天晚上,银时和桂分别找到了王语嫣和慕容复。
“他告诉我们,在知道老爷子死之前,他已经离家数月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直到有人传话回来,他们才知道这位老爷子在外面遇难了。”说完,银时笑眯眯的看着阿朱,“好了,你可以解释了哦!”
阿朱有些不知所措:“我……”
游坦之站了出来挡在了阿朱身前对银时和桂慌张说道:“这……这是干什么啊?干嘛这样刁难阿朱姑娘啊!阿朱姑娘说不定也是不太清楚情况的而已啊!更何况,慕容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很重要吗?”
“啊,的确,比起死因这件事情,有件事我更在意的。”桂静静的注视着阿朱,问道,“一直以来,你都在瞒着什么?”
阿朱再次微微一愣:“桂子?你都是在说些什么呢?”
闻言,桂知道阿朱不会说实话,也不再追问了。而阿朱就不再吭声,仿佛刚才的话题仅仅只是随口一说。
然后第二天,阿朱不见了。
最先发现阿朱不见的自然是最关注她的游坦之。
“不好了!不好了!阿朱姑娘不见了!”
游坦之的大嗓门直接把大伙都给吵醒了。
“什么?阿朱姑娘不见了?”
“为什么她会不见了?”
游坦之又焦急又担忧,他有些埋怨的看向了银时和桂:“都怪你们啊!肯定是你们昨天说的那些话伤害到了阿朱姑娘!阿朱姑娘那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你们怎么可以怀疑她?你们看,阿朱姑娘被你们给逼走了!”
“等等,坦之……”
“说起来,还有一个丫头呢?”
银时的话让其他人都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阿紫姑娘呢?该不会连她也……”
游坦之更是用着哭腔喊道:“看吧,两姊妹都走了,都怪你们!”
下一秒,银时掐住了他的脸颊,力道之大让他的脸蛋完全变形。
“喂喂喂,怎么回事?见我懒得理你反倒助长了你的气焰么?!忍耐着你在那指手画脚,反而得寸进尺?是要我拿你的鼻孔当香炉吗混蛋?
游坦之秒怂:“对唔起!
银时放开手了,游坦之哭兮兮的摸着被抓疼的脸蛋蹲在角落里自我疗伤,段誉不忍的过去安慰着。乔峰的脸颊抽搐了两下,却也没忘记阿朱和阿紫的事情,想起昨天桂的话,乔峰带着迟疑的问道:“你们……是怀疑阿朱姑娘一直有预谋的跟着我们吗?”
游坦之难以置信的回头:“乔峰!!怎么连你也……
然而,没有人理会游坦之,桂直接问道:“难道你一直都没想过吗?之前找知情人的事情,为何每一次都会被人抢先一步?为何幕后的那个人会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
乔峰道:“那也有可能是那个大恶人一直在暗地里盯着我们啊!”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只是远远的盯梢,真的可以如此准确的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吗?而且,我们甚至还分开行动过几回的。但即使如此,暗地里的那个人依然准确的把握住了我们每个人的动向。就仿佛,一开始便知道我们的计划和安排那样。”
“这……”乔峰说不出话了。银时则抠起了鼻屎,淡淡说道:“所以别自欺欺人了。能够准确到那种份上,除了参与了计划的人外就只剩下替身使者了。”
乔峰虽然不懂什么叫“替身使者”,但直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阿朱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他也直白的问了出来。
“阿朱姑娘为何要这样做?我……我应该在过去不曾见过她才是!”
若说阿朱是与康敏一样的理由,乔峰却肯定自己过去绝对没有见过她。也正因如此,他实在想不通阿朱作为内奸的理由。
“你们是说……阿朱姑娘接近我们其实就是一场阴谋吗?她……她其实与大恶人是一伙的?”
游坦之听不下去了,大喊道:“别胡说!”
结果,银时却来了一句:“谁知道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我们不知道阿朱小姐是不是真的内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与那位大恶人有什么关系。所以昨天才试探了一下。而出乎意料的,她突然的离开毫无疑问证实了她的确存在一些问题。”桂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从一开始有些地方我就感到很违和。少林寺的绝密武功是可以这么轻易的偷出来的吗?要知道她既不是猫眼,也不是不二子。只是个拥有个高强易容术的普通女孩子啊。”
银时吐槽道:“拥有高强易容术这一点已经完全称不上是普通了吧?”
想起《易筋经》,乔峰心中“咯噔”了一下。
桂继续说道:“她之前解释为什么要偷那本秘籍,她的回答是想要教训一下那群和尚。真的有必要用命来教训吗?”
“这……”
“再者。她那个时候是化妆成了一个普通的和尚。注明,只是个普通的和尚。如果说她是化妆成高级的和尚说不定还可能接触到内部机密。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和尚,真的这么容易可以接触的吗?”
乔峰是彻底说不出话了。但段誉却跳出来了。
“慢着。我承认你们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代表阿朱妹子在偷经书这件事上对我们有所隐瞒。但是,你们说她一直透露大哥的行踪,这一点我实在不敢苟同!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她是是为了加入到我们当中而特地让方丈打了一掌的吗?她又如何确定我们真的能够救活她呢?要知道那个时候她可是差一点就死掉的啊!!”
段誉的话让萧峰产生了一个非常荒谬的猜测。
“……我们之前猜测带头大哥便是方丈……阿朱姑娘就是被方丈给打了一掌……”
如果说方丈真的就是带头大哥,阿朱是方丈安排的棋子,那天晚上,方丈知道自己潜入了少林寺内,所以故意打了阿朱一掌,然后被自己看见继而带走,那一切就真的顺理成章了。
游坦之不清楚少林寺的事情,见他们一脸凝重,甚至都开始真的怀疑起了阿朱,他急了。
“你们……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不管如何……”银时举起了擦拭过某处的手指说道,“追上去就知道了。”
只见银时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绿色的荧光粉末。
每隔一段路,他们都能发现沾染了绿色粉末的地方。这是阿紫留下的线索。
“看来阿紫小姐发现了阿朱小姐离开,于是偷偷跟在后面并且还给我们留下了路线呢。真不愧是从小就在□□老大的手下过日子,头脑真灵活。”
桂还在感叹着,银时则看向了乔峰:“走吧,真相就在前面了。别告诉我你萎了啊!”
乔峰脸一红:“都说了别老说那样的话!!”
一群人开始顺着这些绿色的粉末前进,越走,乔峰等人的心就越发的战栗————那正是少室山的方向。
此时,在少室山进行日常作业的虚竹自然不清楚银时等人的正在过来的路上。忽听得钟声镗镗大响,连续不断,是召集全寺僧众的讯号。
虚竹赶紧的过去集合,只见殿上已集了二百余人,其余僧众不断的进来。片刻之间,全寺千余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辈排列,人数虽多,却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虚竹排在“虚”字辈,见各位长辈僧众都是神色郑重,只听钟声响,诸僧齐宣佛号:“南无释迦如来佛!”方丈玄慈与玄字辈的位高僧,陪着七位僧人,从后殿缓步而出。殿上僧众一齐躬身行礼。玄慈与那僧先参拜了殿上佛像,然后分宾主坐下。
虚竹抬起头来,见那僧年纪都已不轻,服色与本寺不同,是别处寺院来的客僧,其一僧高鼻碧眼,头发鬈曲,身形甚高,是一位胡僧。坐在首位的约有十来岁年纪,身形矮小,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际极具威严。
玄慈朗声向本寺僧众说道:“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大家参见了。”
众僧听了,心都是一凛。众僧大都知道神山上人在武林威名极盛,与玄慈大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以武功而论,据说神山上人还在玄慈方丈之上。只是清凉寺规模较小,在武林的地位更远远不及少林,声望却是不如玄慈了。
玄慈伸向着其余六僧,逐一引见,说道:“这位是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这位是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这位是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这位是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的神音大师,是神上山人的师弟。这一位大师来自我佛天竺上国,法名哲罗星。”
玄慈说道:“这几位大师都是佛门的有道大德。今日同时降临,实是本寺大大的光宠,故此召集大家出来见见。甚盼位大师开坛说法,宏扬佛义,合寺众僧,同受教益。”
神山上人道:“不敢当!少林庄严宝刹,小僧心仪已久,六十年前便来投拜求戒,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六十年后重来,垣瓦依旧,人事已非,可叹啊可叹。”
玄慈说道:“原来师兄昔年曾来少林寺出家。天下寺院都是一家,师兄今日主持清凉,凡我佛门子弟,无不崇仰。当年少林寺未敢接纳,得罪了师兄,小僧恭谨谢过。但师兄因此另创天地,弘法普渡,有大功德于佛门。当年之事,也未始不是日后的因缘呢。”说着双合十,深深行了一礼。
神山上人合十还礼,说道:“小僧当年来到宝刹求戒,固然是仰慕少林寺数百年执武林牛耳,武学渊源,更要紧的是,天下传言少林寺戒律精严,处事平正。” 突然双目一翻,精光四射,仰头瞧着佛祖的金像,冷冷的道:“岂知世上尽有名不副实之事。早知如此,小僧当年也不会有少林之行了。”
少林寺千余僧众一起变色,只是少林寺戒律素严,虽然人人愤怒,竟无半点声息。
玄慈方丈道:“师兄何出此言?敝寺上下,若有行为乖谬之处,还请师兄明言。有罪当罚,有过须改。师兄一句话抹煞少林寺数百年清誉,未免太过。”
神山道:“请问方丈,贵寺可是扣押了一位天竺高僧?这位哲罗星师兄的师弟,波罗星大师,可是给少林派拘禁在寺,数年不得离去吗?” 说话时神色严峻,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三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波罗星师兄言道,数百年来,天竺国外道盛行,佛法衰微,佛经大半散失,因此他师兄哲罗星大师派他到华来求经。方丈师兄当即亲自陪同波罗星师兄前赴藏经楼,这位波罗星师兄便在藏经楼翻阅经卷。本寺玄惭师兄奉方丈师兄之命,督率僧众帮同钞经,不敢稍有怠懈。岂知四个月之后,玄惭师兄竟然发觉,这位波罗星师兄每晚深夜,悄悄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玄惭师兄禀告方丈师兄。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说道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本寺数百年来规矩,不能泄示于外人。波罗星师兄既已看了一部分,那也罢了,此后请他不可再去秘阁。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允,又连声致歉,说道不知少林寺的规矩,此后决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哪知道过得几个月,波罗星师兄假装生病,却偷偷挖掘地道,又去秘阁偷阅。待得玄惭师兄发觉,已是在数年之后,波罗星师兄已偷阅了不少本寺的武学珍典,玄惭师兄出阻止,交之下,更察觉波罗星师兄不但偷阅本寺武功秘笈,更已学了本寺十二项绝技的项武功。”
玄寂向神山瞧了一眼,说道:“方丈师兄言道:我佛慈悲为怀,这位波罗星师兄的真正来历,咱们无法查知,就算是外道邪徒,也不便太过严厉对付,还是请他长自驻锡本寺,受佛法熏陶,一来盼望他终于能够开悟证道,二来也免得种种后患。几年来敝寺对这位波罗星师兄好好供养,除了请他不必离寺之外,不敢丝毫失了恭敬之意。”
观心等四僧微微点头。神山却道:“这位玄寂师兄的话,只是少林寺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我们谁也不知。但少林寺将这位天竺高僧扣押在寺,年不放,总是实情。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言道,他在天竺数年不得师弟音讯,放心不下,派了两名弟子前来少林寺探问,少林寺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此事可是有的?”
玄慈点头道:“不错。波罗星师兄既已偷学了敝寺的武功,敝寺势不能任由他将武功转告旁人。”
神山上人微笑道:“武功高下,全凭各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要是有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清凉寺,盗去了敝寺的拳经剑谱,老衲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难道人家瞧一瞧你的武学法门,还能要人家性命么?还能将人家关上一世吗?嘿嘿,那也太过岂有此理了。”
玄慈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倘若这些武功典籍平平无奇,公之于世又有何碍?但贵派的拳经剑谱内容精微,武林素所钦仰,要是给旁人盗去传之于外,辗转落入狂妄自大、心胸狭窄之辈,那未免贻患无穷,决非武林之福。”
神山一听,登时脸上变色,玄慈这几句话,正是说了他的心事。
当年神山上人到少林寺求师,还只一十岁。少林寺方丈灵门禅师和他接谈之下,便觉他锋芒太露,我慢贡高之气极盛,器小易盈,不是传法之人,若在寺做个寻常僧侣,他又必不能甘居人下,日后定生事端,是以婉言相拒。神山这才投到清凉寺,只十岁时便技盖全寺,做了清凉寺的方丈。神山上人天资颖悟,识见卓超,可算得是武林的奇才,只是清凉寺的武学渊源远逊于少林,寺所藏的拳经剑谱、内功秘要等等,不但为数有限,而且大部分粗疏简陋,不是第一流功夫。四十多年来他内功日深,早已远远超过清凉寺上代所传的武学典籍所载,但拳剑功夫,终究有所不足,每当想起少林派的十二项绝技,总不自禁又是艳羡,又是恼恨。这一日事有凑巧,他师弟神音引了一名天竺胡僧来到清凉寺,那胡僧便是哲罗星。
这时神山听得玄慈语带讥刺,勃然说道:“哲罗星师兄万里东来,难道方丈连他师兄弟相会一面,也是不许么?”
玄慈心想:“倘若坚决不许波罗星出见,反而显得少林理屈了,普渡、东林诸寺高僧也必不服。”便道:“有请波罗星师兄!”
不多一会,四名与刚才离开的完全不一样的僧人陪伴着“波罗星”出现了。
这个面容黝黑却长着一头白色天然卷的“波罗星”对众人打起了招呼:“你们好,我是菠萝心。”
在全体僧人沉默下,虚竹默默的脱下了靴子,然后直接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