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知道“带头大哥”身份的人,如今就只剩下了马夫人一人了。只可惜她记恨着乔峰对她的不屑一顾,更恨银时和桂对她的出言侮辱,以至于待她醒过来后就一言不发全当哑巴去了。
“现在怎么办?”桂问道。
银时故作深沉的说道:“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乔峰一愣:“是什么?”
只见银时以及突然理解了的桂一起看向了段誉。段誉被迫接收着他们的视线,只感觉冷汗直冒。
“……难、难道你们是想……”
两人一起点点头。
“把你情场浪子的渣爹找出来吧。”
果然如此。段誉都忍不住蹲下抱头悲鸣了。
“爹爹已经被你们害的很惨了,别再祸害他了好吗?”
“喂喂喂,谁祸害他了啊?别污蔑人啊!”
“就是,告你侵害我们的名誉权哦!我们哪里有做什么啊!”
接着,两人继续说道。
“我们只是单纯是想要揍他一百次踹他一千次而已啊。”
“就是,还有就是在暴打一顿揉成一团丢出去之后再抓住把手指插进鼻孔最深处让他的牙齿打颤说不出话而已啦。”
“确实呢!还真的不叫‘祸害’呢,应该叫‘意图谋杀’才对!” 段誉奋力吐槽道。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段誉也确实有些挂念聚贤庄之后的父亲的情况。经过去信,段誉了解到如今他的父亲就在一处叫“小镜湖”的地方。所有人当即出发找人。
“公子爷!”
“褚大哥!”
待到了约定地点后,段誉一眼就看到了褚万里,当即高兴的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褚万里见到活泼乱跳的段誉,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无奈。
“公子爷,你也恁大胆了,要知道您被恶僧掳走后,陛下可真着急,后面得知您没事,却始终不见您回来,到最后,您居然还让王爷……”
闻言,段誉只能尴尬的笑着,愧疚的问道:“我爹爹……还好吗?”
褚万里叹息一声:“被自己最疼惜的儿子逼迫,哪怕是王爷也是有受伤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复原了差不多了,就差公子爷您的道歉了。”
“也就是说……”
银时和桂突然冒出在了段誉的背后,两人的表情都相当一致的鄙视。
“是女人吧?那个渣男肯定跟女人在这里幽会吧?”
“都说人妖改不了变态,果然像这样的渣男迟早是菊花爆裂而死吧。”
褚万里震惊的看着口出狂言的银时和桂,而段誉急忙拦下了他的视线:“爹爹就在里面对不对?我现在去找他!!”
褚万里带着段誉等人进入小树林里了。马车不方便进去,因此,阿朱、游坦之和马夫人便暂且呆在马车上。当得知段正淳就在这里,马夫人显得异常激动,仿佛绳子都要被她挣脱掉那样,看的阿朱和游坦之很是紧张。
“诶,冷、冷静点啊!”
“马夫人,我知道你着急,但是等段公子跟他父亲说清楚后自然会回来带你过去的。所以请忍耐一下……”
突然,阿朱倒下去了。
游坦之大惊,正要把阿朱扶起来的时候,竟也感觉眼前一花,同样的也晕倒在了她旁边。
嘴巴被绑住的马夫人顿时不敢动弹了。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
“哎,你运气倒好,因为被嘴巴被堵着结果没吸入我的迷药。”
那是个全身紫衫的少女,只十五六岁年纪,比阿朱尚小着两岁,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
她摘掉了马夫人嘴巴的布块,问道:“你怎么被他们绑着了?”
马夫人顿时开始飙戏,她垂泪道:“天见垂怜,他们都是乔峰那恶人的手下,那恶贼在杀了我丈夫不说,如今居然还想把我也一起给杀了。幸好姑娘仗义出手,奴家才不至于遭此恶贼的毒手!”
“啊呀,这么可怜?那么这个乔大恶人现在在哪?”
“他现在就进入到小镜湖里面了。”
只见这个小姑娘笑嘻嘻问道:“那么,你要报仇吗?你想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哦!你看!”
小姑娘手上多了个小瓶子。
“这里面可是很厉害的剧毒。只要把它点着了,毒烟飘出来,一旦闻到马上倒地!想要吗?”
马夫人顿时露出了渴望黑化的眼神。
“给我吧!我要把他们通通杀掉!!”
在褚万里的带领下,段誉等人总算是来到了“小镜湖”。
该说还真是景如其名,眼前的一片明湖碧水似玉,波平如镜。
“誉儿!”
“爹爹!”见段正淳并没有因为那天的事情意气消沉,段誉也很高兴,当初的愧疚之心也稍微消散了些。
而事实,他也的确笑着道:“爹爹,你没事就好。”
段正淳原本被疗养的心情瞬间被回忆给冲淡了。他没好气的看着段誉:“还好意思说,你就这么对你爹爹?”
段誉立即道歉:“对不起,爹爹。”
不过也得亏在聚贤庄上的都明白事理,没有迁怒于他。事实上,他们都认为段正淳是被他们强迫假装成乔峰的,因此都没有跟他为难。只是被儿子背叛的苦闷心情还是需要得到安慰,因此他才特地前来小镜湖这边跟某位情人约会。
而段誉也想起了正事。
“对了,爹爹,你认识马夫人吗?”
“马夫人?哪个马夫人?”段正淳一脸迷惑,问道,“这位夫人叫什么名字?”
很好,马上就问到了盲点上。段誉回过头看向乔峰,乔峰也是一脸迷茫。
连长相都不在意,何况名字。乔峰最终移开了视线。
“奴家闺名康敏。段郎,你可还记得?”
马夫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慢慢打开了绑着头发的白头绳,长发直垂到腰间,柔丝如漆,眼神轻怜密爱。
段正淳惊讶的看着她:“你是……小康?”
段誉已经麻了,甚至都无视来自银时和桂的冰冷眼神。
“爹爹,她就是那位马夫人。”
段正淳叹了口气:“小康……原来是你……”
“是我……我独个儿在这里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记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
段正淳低声细气的道:“我在大理,那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康?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听到你和马副帮主成婚的讯息,我接连日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马副帮主是丐帮大有身份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个那个,可太也对他不起,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了么?”
“谁希罕你来向我献殷勤了?我只是记挂你,身子安好么?心上快活么?大事小事都顺遂么?只要你好,我就开心了,做人也有了滋味。你远在大理,我要打听你的讯息,不知可有多难。我身在信阳,这一颗心,又有那一时、那一刻不在你的身边?”
她越说越低,众人只觉她的说话腻带涩,软洋洋地,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听在耳当真是荡气徊肠,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消。
段正淳眉花眼笑的正要上前,只听一女子的声音传来。
“段郎,我好似听到了谁的声音……”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性走了出来。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水靠,更显得纤腰一束,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
银时看着她,问道:“假发,这是第几个了?”
“不是假发,是桂。算上之前的见到的,这已经是五个了,顺便一提,原配没在里面。”桂淡定回答道。
马夫人康敏一见这个女子,顿时表情扭曲:“阮星竹!!”
阮星竹见着她,表情也瞬间变得冷漠起来:“原来是你啊,康敏。”
银时和桂再度面无表情的对话。
“看来,所有的情人之间都是相通的呢。”
“真是的,这些女孩实在是太不自爱了!”
而段正淳,在两个女人之间有些尴尬。
“阿星……”
“段郎,我说过的吧,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但是别带到我这里。”
“啊、阿星,你听我解释……她不是我带来的!”
突然,段正淳感觉身子一僵,竟是整个人酸软了下来,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不仅是他,其他人竟也接二连三的倒下去了,包括褚万里还有段誉等人,全部都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唯独康敏,咯咯笑道:“唷,段郎,你怎么倒下去了?”
阮星竹是马上明白了过来,怒道:“你这个贱人,你居然用药?”
康敏却是笑的花枝招展。
乔峰等人本还奇怪怎么绑着的马夫人就出现了,又不见阿朱和游坦之二人,如今看来,想必是着了她的倒,心中暗暗叫苦。
但对康敏而言,她此刻最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人。
“段郎,你来抱我!”声音柔腻之极。让段誉这个纯情少男都忍不住口干舌燥。
段正淳知道康敏有问题,却还是笑道:“我是没半点力气,真是奇怪了。我一见到你,便如耗子见了猫,全身都酸软啦。”
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油嘴滑舌,阮星竹早已经妒火燃烧,而段正淳则自认为康敏对他一往情深,决不致害他性命,想来不过是要他答允永不回家,和她一辈子厮守。
如果银时和桂知道他的这番心理活动,估计会吐槽:这根本就是蛋蛋长在脑袋上了啊!
结果,果真听到康敏问道:“段郎,你肯不肯和我做长久夫妻?”
段正淳笑道:“你这人忒是厉害,好啦,我投降啦。明儿你跟我一起回大理去,我娶你为镇南王的侧妃。”
段誉大惊喊道:“爹爹?”
阮星竹听了,又是一阵妒火攻心。
康敏却摇头道:“段郎,这句话我也曾问你,日后拿我怎么样,你说大理地方湿热多瘴,我去了会生病,你现下是被迫答允,并非出于本心。”
段正淳叹了口气,道:“小康,我跟你说,我是大理国的皇太弟。我哥哥没有儿子,他千秋万岁之后,便要将皇位传了给我。我在原不过是一介武夫,可是回到大理,便不能胡作非为,这间本来颇有为难之处,但你对我这等情切,竟不惜出到下毒的段,我自然回心转意了。天天有你这样一个好人儿陪在身边,我又不是不想。我既答允了带你去大理,自是决无反悔。”
马夫人轻轻“哦”了一声,道:“话是说得有理。日后你做了皇上,能封我为皇后娘娘么?”
段誉更惊讶了,生怕段正淳答允了。幸好,他踌躇道:“我已有元配妻室,皇后是不成的……”
“是啊,我是个不祥的寡妇,怎能做皇后娘娘?那不是笑歪了大理国千千万万人的嘴脸么?只是啊……”
“我从小脾气就很怪,要是有一件物事我日思夜想,得不到,偏偏旁人运气好得到了,那么我说什么也得毁了这件物事。”
明明康敏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娇媚,但为何听起来却那样的令人害怕?
康敏走到段正淳的跟前,伸轻轻抚摸他的脸蛋,腻声道:“段郎,段郎,那天晚上我将身子交了给你,我跟你说,他日你若心两意,那便如何?”段正淳只觉眼前金星乱冒,额上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渗了出来。
“没良心的好郎君,你赌过的咒,转眼便忘了吗?”
“他都发了什么咒啊?”
康敏没回答,只是看向了段正淳。段正淳苦笑道:“我说让你把我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了下来。”
突然,他“啊”的一声大叫。
康敏抬起头来,满嘴都是鲜血,竟已将他肩头一块肉咬了下来。
她将咬下来的那小块肉吐在地下,媚声道:“打是情,骂是爱,我爱得你要命,这才咬你。段郎,是你自己说的,你若变心,就让我把你身上的肉儿,一口口的咬下来。”
“不对不对!怎么可以咬肩膀呢?咬他的蛋啊!!”
“没错,万恶之源全在蛋上。既然要咬,那当然是要从蛋开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话?这让段正淳想保持风度都保持不了了,但与此同时,他包括康敏还有其他人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在所有人都倒下去的情况下,银时和桂两个居然是蹲着的,并且完全是看戏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