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板当然看得出来苏清河带来的男人不懂石头，但他不是有钱吗！

带男人来逛展，不就是带来买单的。

孟恂初笑道，“我听我老婆的！”

苏清河耳根稍稍发烫。

他今天喊她老婆是喊上瘾了吗？

带有特殊意义的两个字，被他用低沉的嗓音在耳边重复，先前在酒店餐厅粤语的发音和眼下国语的发音，是截然两种不同的味道。

落到她心里激起不同的涟漪。

老板意会了一下老婆两个字，又光明正大地来回打量了一下两人，着实有些被搞蒙了？

难道真的是夫妻？

这两人客客气气站的百八十米元的距离，看着也不像啊！

还是更像带着刚认识的大款来宰羊。

苏清河要是有读心术能看到老板心里的吐槽顾及都要竖起大致给他点赞了。

孟恂初可不就是她刚认识不久的大款嚒！

拿几十个亿出来当聘礼的那种。

“那地上的是什么？”

苏清河没理会老板的打量，伸手指了指展柜角落里的用粉色透明塑料袋套着的石头问老板。

老板回头看了眼，转头道，“哦，那个是青花料。”

“您一起看看？”

苏清河爽快道，“可以啊，拿来一起看看！”

老板动作麻利地转身抱起三块石头，放到苏清河跟前，扯开塑料袋将切面展示给她看。

“黑白相间的青花料，我从云南人肉背回来的。”

苏清河拿起最大的一块石头检查。

主石切面纹路很花，黑色部分占比太高，边缘的地方还被磕了一块。

难怪放到现在都没人看，还被老板随意扔在角落里。

“多少钱收的？”

苏清河抱着石头翻来覆去看了一圈，也没说要也没说不要，闲聊似的问老板当时的采买价。

老板看不出她意愿，回答得还算实诚，“不骗您，这几块青花料我收来就13万了！”

这次苏清河到没有立马表态。

老板拿捏不到她的心思，追着道，“姑娘，我看你也是懂行的人，万把块的利润你总是要给我的吧！也不多，就当给我半个月的展会摊一摊租金，您看怎么样？”

苏清河没急着下决定，抬眼又看了刚才看的那块“春”。

老板心领神会，知道她心动了，“这块“春”和青花料一起打包给您95万，这最后两天了，卖完我就好回山里找石头去。”

话落，苏清河与孟恂初对视了一眼。

双双注意到老板话里的山里。

苏清河起了心思，“您除了云南一般都去那些地方哪挖料子？”

“新疆，两广，福建跑得比较多，其他省份要是有好消息也会跑跑，听您这意思，您也感兴趣？”

苏清河笑笑，把孟恂初拉了出来，指着他说到，“他比较感兴趣，我看您刚刚一直看他，想着您是不是有门路想和他合作。”

老板这下又懵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夫妻不像夫妻，情人不像情人！

难道边上这位才是老板，这姑娘是这老板带来的中间人？

老板看着孟恂初，大胆试探性地问了句，“老板您是想看矿场？”

孟恂初诚如苏清河说的，对于宝石石头他确实不懂，但苏清河既然在和老板交谈后把他推出来，想必有他的道理，他看了眼脸上隐隐挂着笑意的苏清河，与老板说道，“确实有这个意思！”

老板眼前一亮，“您是想做投资还是？”

“投资。”孟恂初语气是成熟投资者的平定，“顺便给我老婆做原石供应。”

苏清河呼吸一紧，又来了！

老板笑呵呵地，这回好像信了他们的说辞，信这两人是夫妻了，“我说这两位看着就天仙配，天造地设一队呢！”

苏清河汗颜。

老板揪着孟恂初相谈甚欢，苏清河绕着展柜逛了一圈，没看上其他东西，等他们谈完，开口道，“这“春”和青花料一起打包，85万。能我就一起带走，不能我就再看看。”

老板痛心道，“你这姑娘砍价砍得得也太狠了。”

苏清河指着“春”说道，“你这块这么高，我买回去切出来还不一定能回本呢，而且这青花料您自己都扔角落里了，我买去了赌的成分也很高啊！”

老板凝思。

苏清河抬手示意了下孟恂初的地位接着道，“再说了，我们老板也得确认一下您看料子的眼光才敢想后续的合作不是。”

孟恂初挑眉。

他是她的“我们老板”？

老板眼神地八百回在两人之间流传，俩上露出被苏清河说动的迟疑。

他玩石头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会做生意的女玩家，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还说得头头是道。

“老板哪里人？”

“香港。”

“香港老板啊！”老板低头沉思了片刻，“看在二位这么有诚意的份上，85就85！”说着指了指苏清河，“你可太会做生意了。”

苏清河笑笑。

她可不敢在孟恂初面前说自己会做生意。

85万拿下几块苏清河想要的石头，苏清河拿出孟恂初给的银行卡让老板刷卡，老板把卡片往POS机一贴，把卡还给苏清河，再把POS机递给她请她输密码。

苏清河下意识地输了两个自己银行卡密码的数字，想起不对，按了删除把POS机递给孟旭初。

“睇住！”孟恂初知道她应该是没记住密码，就着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输密码。

POS机哒哒哒地往外吐小票。

老板眼神再次来回打量，又懵几分。

这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板撕下收款单，这会学聪明了，直接将小票和签字笔递给了孟恂初。

孟恂初齐刷刷在小票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老板收好收据，问孟恂初，“老板车停在哪？我叫人给您送过去，还是说您再逛逛。”

孟恂初看向苏清河。

苏清河说道，“我们再逛逛！”

她这次来最想见的人和货都还没见到，这批玉石料只是顺带的。

老板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

怎么还是听这位姑娘的？

“我让吴助理来接手接下来的事情？”孟恂初说着拿出手机。

苏清河闻言看了一眼他身后才发现吴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不在了，眼神里流露出茫然，“好！”

孟恂初打电话给吴助理交代了两人所在的具体位置，吴助理很快就顺手带了两瓶巴黎水找来。

“孟董，孟太太！”

老板：“……”眼神流露出惊讶！这是真夫妻？反反复复猜测加印证让他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药了，不然脑袋怎么晕乎乎的。

孟恂初拿过一瓶巴黎水拧松瓶盖递给苏清河。

苏清河道谢接过，喝了一口，把盖子盖上。

吴助理把手里的另一瓶巴黎水交给孟恂初，自己留下来给办理确保这几个石头能够顺利带回香港的相关手续。

苏清河走在前头，孟恂初跟上，往彩宝区走。

一家看着不起眼的档口头发发白的老板远远瞧见苏清河就激动地挥手冲她打招呼道，“嘿，Vince！我可算等到你来了！”

苏清河笑笑，加快脚步走到柜台前，“哈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展都要结束了也没见你来找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抱歉，有点事耽搁！”苏清河没具体说自己遇到什么事耽搁了，老板也不问，两人你来我往的，熟稔得像是多年的老友。

苏清河凑上前，压低音量，“东西还在吗！”

老板嗔了她一眼，“你看你说的，你哪次让我给你留的东西我没给你留着？”

苏清河点头附和，“也是，还是老何靠谱！”

老何脸上甚是欣慰，余光瞧到苏清河身旁高出她半个头，穿着打扮不俗的男人，“这你公司新请的珠宝模特？”

“不是！”苏清河好整以暇地看向孟恂初。

这么贵的的模特她可请不起！

老何遗憾地叹了声，调侃道，“还以为你带新模特来试石头找设计灵感呢！”

苏清河被调侃的不知说什么好，“你这本末倒置了啊！模特要根据产品调性去找，可没听说过根据模特设计产品的。”

又不是私人定制。

老何哈哈大笑，追问道，“那这位是？”

也不怪他八卦好奇，实在是他认识苏清河七八年了，从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跟她因为石头结缘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看过她出门看材料身边还带着人。

这次孟恂初没有开口，他目光定定地看着苏清河，好似在等她给他做介绍。

苏清河迟疑纠结片刻，在孟恂初炽热的眼神下，艰难开口，“我…我先生！”

“先生？”老何一脸惊讶，“你都结婚了？”

孟恂初在老何的惊讶声中神色欣慰。

“昨天刚领的证，还没对外公布！”苏清河如实说道，指了指老何，给孟恂初介绍，“这是老何，NORMAN主打产品多年的原石供应买手，也是我的好朋友之一。”

孟恂初主动伸手，“您好，孟恂初！”

“你好你好，和Vince一样叫我老何就行！”

两人人还算热情地握手。

老何上下打量了一眼孟恂初，用一众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眼神，“结婚了好啊，有个人陪着你，省得你总是一个人到处跑找石头。”

苏清河抿了抿嘴角，还没来得及接话。

老何接着问道，“那你找我订的那颗绿宝石是为了做你们结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