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f市,生活好像又归为了平静,上班下班,放松娱乐。
但肖秋笙知道,她根本没办法放下那个男孩对她说的喜欢,因为她对他做出了承诺,哪怕当时只是为了稳住他。
可是脑海里总是时不时浮现出他认真承诺会给她更好的未来的样子,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记得那天临行前,他抱着她说她可以爱上别人,可是她怎么可能真的做啊!
只要想想她心里就满满都是负罪感,就好像她辜负了一个少年诚挚温柔的爱意。
肖秋笙崩溃地把头发揉乱,她简直就要怀疑他当初是故意那么说的,他那么一提之后,她原本还想的都变得不敢想了,不然他不就是说中了她就是个渣女吗?
“要疯了!”她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将自己滚成一团,这么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心机那么深啊。
越想脑子越乱,肖秋笙果断拿起手机打了电话,不行,必须让闺蜜来出谋划策。
另一边的何妍妮听完了这个故事,这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你是说……那天那个小孩跟你告白了?”
“对啊!最要命的是我当时脑子不清楚跟他说等他毕业以后再说这件事,我本来只是想拖着,可是对方好像当真了。”她郁结的一拳捶在被子上,砸出闷响,“现在我连看帅哥心里都有了负罪感,就好像背叛了他似的。”
何妍妮在手机对面没忍住说了句脏话,她的大嗓门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咱们都是成年人,撒个谎怎么了?我就经常骗圆圆她的糖被老鼠偷走了,你别那么实诚嘛。”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我现在也特无奈。”她以前也不知道知道自己那么守信啊。
“那……”何妍妮出了个馊主意,她嘿嘿一笑说:“那你就和他试试呗,他刚上大学肯定还是个童子鸡呢,精力充沛,怎么都是你赚了~”
尾音十分荡漾,那个“赚”字她还特意加重了音,已婚妇女的“猥琐”气息尽现。
“何妍妮!”肖秋笙一字一顿地叫她,“出什么馊主意呢!我现在烦得不得了,你竟然还说笑?”
“我没出馊主意啊。你不是说他现在一心就认为他喜欢你吗?都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你之前对他那么好,那小子心里多半对你有圣光滤镜。”
“既然他想不明白你还不如直接答应当他女朋友,让他发现其实你就是个普通人跟他想得不一样。你们俩现在都是异地,看不见摸不着,这个年龄的男生精力最旺盛,没几天就受不了,到时候肯定会主动跟你分手的。”
肖秋笙有些怀疑:“真的吗?”
可是她看傅珺凌好像很坚定的样子啊,那要是万一她真的答应跟他在一起了,他反而不分手怎么办?
“不行不行,风险太大。有没有别的办法。”
何妍妮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那要不你直接谈恋爱吧,他要是真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受得了,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忍着当备胎。”
“……万一真能呢?”肖秋笙将她回来在车站的事告诉了她。
“那他怕是真的很喜欢你……”
何妍妮也是十分错愕,没想到傅珺凌还是个能屈能伸的,竟然还主动做备胎。
不过……她怎么觉得有点故意呢?
两个小姐妹商量来商量去,只能说先按兵不动,让傅珺凌以此为动力先努力学习再说,顺其自然。
以后少见面少聊天,说不定他就慢慢淡了心思。
只是何妍妮有些郁闷,“我本来还给你找了好几个优质资源呢,现在你既然有负罪感怕是也用不上了。”
肖秋笙敬谢不敏,和别人相亲也太奇怪了,现在她突然觉得傅珺凌是个不错的借口。
最近她在负责接洽一个收购美易达公司的案子,这个公司是个化妆品公司,和盛泽的主营业务根本不搭边。
她翻开合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朱苓,公司的大股东,也是傅珺凌的母亲。
朱苓是小建材公司老板的女儿,她的家境一般,在富豪遍布的f市她家宛若一粒小小的沙子,丢进来连个涟漪都激不起。
可是就是这样的条件,她嫁给了f市的掌权人傅褚,诚然傅褚只需要一个毫无威胁的妻子,但是她能嫁给他,肖秋笙相信这里面一定也有她的努力。
这个公司完全是她自己的产业,是傅褚给她的一点零用钱,哪怕现在它破产了,傅褚也用职能之便让傅斯元给她收尾。
倒还真是恩爱,只是他们的孩子却永远被排除在外,分不出半点关心,哪怕是虚伪的。
肖秋笙复杂地叹了声气,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也不难怪他会那么在乎她给予的善意,更甚至想抓住不放。
“好好的在叹什么气?”一道温柔清朗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肖秋笙的心脏下意识一紧,她抬头望去,入目便是一张熟悉又恍如隔世的脸庞。
崔南渟微微挑眉,轻笑道::“这是怎么了?我们好像就四个月没见吧,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他又说:“你可不能怪我,之前我攒的局可是连斯元那个工作狂都来了,你却不来,你现在可比他难请多喽。”
肖秋笙听出他是故意揶揄她,解释说:“前一阵子确实有事,你要是下次再做庄我肯定去。”
其实是因为她还不能很好的面对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她也知道总逃避不是办法,你看,这不是又见面了。
崔南渟执起她桌上装饰用的百合,食指上戴着的素戒映衬着深绿的花枝。
他凑近花瓣轻轻地嗅,这个角度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很香。”
肖秋笙无奈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她没出息地想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会在她眼里被放大,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记得很清楚。
忘记,还需要时间。这也是她根本不敢多想傅珺凌的告白的原因,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那里不够空旷。
崔南渟把花投回花瓶里,“你们公司的花倒选得好。”
他跟她提议:“等我找斯元谈完事情,我们四个再一起吃个晚饭?”
四个,还有他的妻子。
她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