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洲，对不起。”

赵贞眼泪落下，寒洲眼中除了心疼，竟无一丝怪罪。

季生生觉得自己差把瓜子，她在冥界待了三百七十年，听鬼差孟婆婆听过的凡人故事并不少，况且，她还靠着给凡人改命为生，面对帝后间的波折爱情，她只是个看客，而作为看客，并不适合将自己深陷其中。

洲洲毫不意外原谅赵贞，就在季生生以为帝后终于重修于好时，赵贞突然开口。

“洲洲，朕想让阿初入宫。”

“阿初？”

“她救了朕。”

赵贞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她孤苦无依，朕只是不忍，洲洲……”

“好。”

赵贞惊讶过后便是欣喜。

季生生觉得这是帝后爱情走向悲剧的开头，她嫌恶看着眼底欣喜难抑的赵贞。

“你真的答应！”

寒洲点头，赵贞将她拥入怀中，寒洲眼中爱意逐渐黯淡，她回抱赵贞，将头埋入他颈窝。

赵贞甚至都没有留下来过夜，这一夜，皇后一夜未眠。

很快，宫中多了位月美人，她的封号和玥玥同音，为此，玥玥不得不改名。

皇后当然知道玥玥心里不高兴，可是宫规不可违，皇后肯为陛下谦让，玥玥也愿意为皇后谦让。

“这名字叫了这么久，奴早便腻了，娘娘才华斐然，正好趁着这回给奴取个诗情画意的好名字。”

“你喜欢什么？”

“奴最喜欢皇后娘娘。”

“你呀。”

皇后微微笑着，沉思片刻，语气温柔。

“我的名字得于水寒洲，那是父亲发迹之地。”

皇后抬眼看向玥玥，柔声道。

“唤霞，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唤霞？真好听的名字。”

玥玥眨眼，听着诗情画意，她很喜欢。

“娘娘，唤霞二字有何典故吗？”

“传闻水寒洲有鱼，鳞若霞光，声如仙乐，可唤霞光，天河国的修士们便又叫它唤霞。”

季生生点头，十分赞同皇后娘娘取的名字，更讶于皇后竟然会知道唤霞鱼。

天河国的天池孕育出不少精灵，其中就包括唤霞鱼，据说是天河与离陇在海上开战时，一名天河兵偷带出来消遣解闷，后来不知怎么流入水寒洲。

唤霞点头，更喜欢自己的名字了。不过，唤霞更高兴皇后今日肯露出笑颜，自从月美人入宫，她能感觉到皇后娘娘极力抑制的伤心。

“娘娘，奴自小听说天河国和离陇国里住的都是仙人，这天下三国中，怎么偏偏咱们金唐国不一样啊？”

皇后知道唤霞是为了多让她说说话，温柔解释。

“当初神界坍塌，有两块神迹落入凡间，两大修仙世家以这两方神迹立国，将人间分为三国。”

“东南的天河国有煌玉家族统治，在天池水孕育下最似从前神界、西北离陇国有祝融鼎，在扶光氏统治下，子民都会铸器，唯独中原的金唐国全是凡人。”

“天河与离陇的子民在神迹滋养下，已算不得凡人，是仙。”

原本只是为了皇后娘娘，唤霞才问的问题，可在皇后的解释中，唤霞眼睛越来越亮，羡慕道。

“要是奴能出生在天河国或者是离陇国就好了。”

皇后素白手指在唤霞光洁额头轻轻一点。

”二国常年开战，虽然子民灵力高强，寿命悠长，但在战火纷飞中也难得安宁，我与父亲在水寒洲时，曾见过不少天河国或离陇国子民扮做普通凡人，只为躲入金唐避祸。”

“娘娘，咱们金唐都是凡人，那些仙人躲我们这里有什么用啊？”

皇后望向窗外的天空。

“因为天道。”

或许是皇后说出这二字时带着信徒般的虔诚，不仅是唤霞，就连季生生都有一瞬呼吸一滞，她突然联想到了林柏溪那个小道士。

“凡人虽然弱小，但有天道保护，它是凡人的守护神，甚至高于神。金唐在天道保护下，让弱小凡人终有一桃源之处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