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府上,李木子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神机营的问题。
神机营既然是柳月的母亲留给柳月的,那自己现在作为柳月接手应该问题不大。
这东风偷偷摸摸地来找她,肯定是神机营一定是不能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的,不然他肯定会登门拜访。
柳月的母亲在柳月成年之后才将这神机营交给她,有两种可能,一是柳月的母亲是想等柳月成熟之后再将神机营交给她,二是这神机营是用来保护成年之后的柳月的,莫非柳月成年之后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就不好办了,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着她,敌人在暗她在明,这要怎么防守,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神机营身上,祈祷他们是真的很神可以保护好自己。
李木子想到自己未来的安危要靠祈祷,就有点被命运捉弄的意思,这边虽然是好日子,但是却过得提心吊胆,果然是富贵险中求吗?
将那块东风给的玉牌放好,李木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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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别人穿书都是心想事成的话,那李木子穿书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本来就在忧心那神机营三道考核,结果忘记了还有一个郭员外家的小姐郭湘。
那天郭湘给李木子下了战书李木子没有接,宁愿挨着怂包懦夫的名头都不愿意,郭湘在外面叫嚷了两天,见李木子果真没有出来的意思,就在这天找到府里来了。
李木子当时正在睡懒觉,从顾飞结亲那天算起,她每天都在早起,好不容易能睡一天懒觉了,郭湘一大早就登门拜访来了。
“柳月!你给我出来!”
进了李木子的院子,郭湘就大声叫地叫李木子的名字,吵的李木子把枕头捂到了头上都捂不住。
而郭湘见叫了几声屋里没动静,直接上去将门一把拉开,把正在床上睡懒觉的柳月拎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与我比赛马?是害怕输的难看让整个上京的人都笑话你?”
李木子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昏脑涨,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人是谁啊?
“碧桃!”
跟在郭湘身后的碧桃这时才冲到李木子的面前。刚才在外面她想将郭湘拦住,但是郭湘旁边的小丫鬟将碧桃拖到了一边,这才让郭湘直接进了屋。
要问门房为什么不拦着,谁会想到自己家小姐会在郭湘的手上吃亏,哪次不是自己家小姐大获全胜?
碧桃看着被郭湘拎起来的李木子,这会眼睛还没睁开呢,除了叫了一声“碧桃”,再没了声音,坐在床上正迷瞪着呢。
碧桃连忙将李木子摇醒:“小姐,郭小姐来了!”
李木子嘴里喃喃地:“郭小姐?什么郭小姐?”
郭湘在一边听见李木子这话气的都要冒烟了,这柳月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起来!”
一把将碧桃推开,上去拎住李木子的领口,还能看到李木子因为天气太热头上流下的细密的汗珠。
“柳月!你给我起来!”
李木子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这个人。长相很是温柔,这张脸跟这个行为,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人。这会那一双杏眼正怒目盯着自己,眼里好像还有火苗在跳动。
李木子揉了揉眼睛,这郭湘今日不知道是来干嘛的?来打架的吗?但这可是国公府啊!慢慢开口问道:“郭小姐?”
郭湘见李木子这一脸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火气更是大了,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怎得?装起失忆了?我问你!为何不与我赛马?”
李木子又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晕脑胀,她哪里是装失忆,她不用装。听她的问题,这应该就是之前那个给自己下战书说要赛马的那个郭小姐了。
定了定神,对着郭小姐说:“我不与你赛马,是因为我现在已经及笄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行事莽撞到处抛头露面了,这样不好说亲。”
“......”
郭湘被李木子这样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她认识的柳月怎会忌惮这个?她都怀疑柳月是想做个比武招亲,谁能打过她谁才有资格做她柳月的夫婿。现在在这一番小女儿的发言,着实令郭湘有些吃惊。
“你怎么像变了个人?换成之前我这样闯进门来你定与我痛痛快快打一场才是,怎得现在可以这般忍耐了?”
郭湘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桌边,李木子示意碧桃给她倒了杯水,自己也坐到了桌上。
“眼下我国公府两个小姐都没嫁人,我现在要好好表现不能再让国公府蒙羞了,不然我跟我姐姐都不好说亲,到时候都在家里成了老姑娘了。”
“?”
郭湘觉得今天自己出门的时候忘了看日头,怎得这柳月今日的言语如此的奇怪?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她姐姐没成亲,有她的一大半功劳这事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郭湘一边喝水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跟李木子说这事,李木子那边就先开口了。
“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什么,我也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做个好人,你不用再说了。”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重重地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郭湘听完她的话更迷惑了,她柳月何时做过坏人?她真的能冰释前嫌忘记自己母亲的事?
试探地问道:“你真的能忘了?”
李木子回答:“忘了什么?”
郭湘只好说:“没什么,就是有些往事,你现在既然说自己要做个好人,那就是放下了。”
李木子大概能猜到她说的是什么往事,在这之前柳敬在扇她巴掌的时候说过一次,东风也说过一次,应该就是柳月母亲的事,但是自己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打听,现在看来这郭湘或许也知道这件事,自己或许能从郭湘这里问到什么。
想了想,李木子让碧桃去传早膳,自己则去换了身衣服,准备跟这郭湘一起吃个早饭。
换好了衣服,早饭也来了,李木子招呼郭湘跟她一起坐下吃饭。
郭湘见李木子确实没有戏弄她的意思,就坐下一起吃了,她今天早上忙着出来找柳月的麻烦,现在也觉着有点饿了。
李木子吃饭吃的很香,虽然现在天气很热,但是却不影响她的胃口,看来让碧桃给她做的凉席还是有用的,就是起来了之后还是很热,看来之后还是得去一趟宫里。
郭湘见李木子半天不说话,以为她就是单纯的想跟自己吃个早饭,结果李木子两下吃完了,擦了擦嘴就开始问问题了。
“你说我娘的事情我忘了,我怎么可能会忘?”
郭湘正在夹菜的手停了一下,不知道李木子现在问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不是她自己说要洗心革面的吗?心下暗道这柳月今天早上实在是奇怪的紧,这饭还是不吃的好。便也放下了筷子,回答道:“你没忘,你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
李木子见对方还是把问题抛给了自己,接着说:“我这么做事肯定有我的道理,以后到不要再提了。”
郭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李木子的脸骂道:“柳月,往日你虽然跋扈,但是非分明明辨是非,我愿意高看你一眼,怎得现在连自己的这份气都不争了?”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柳月现在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了。
李木子慢悠悠地说:“不是我不为自己争,你说,我怎么为自己争?我拿什么去争?再这样下去,整个上京都会对我感到厌烦,到时候再想为我娘讨个说法,更是难上加难。”
李木子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从他们嘴里关于柳月的母亲那部分都是带着不甘心的,如果没有冤屈,国公府不会纵容柳月到如此,东风不会在得知国公府没有告诉李木子真相的之后有那种反应,而郭湘更不会在听到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就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很有一种你忘了这件事就是背叛了自己的母亲之势。
剩下的这几个人自己都不好问,那就只能从郭湘这里下手了,知道了柳月母亲的过去,自己也能更好地分析眼下的局势,不至于抹黑前进。
郭湘听完李木子的这番话,久久没有说话,因为她好像真的忽视了柳月现在的处境,看似嚣张跋扈的背后是没有人给她撑腰,国公府里看似偏心她,但是也最不愿意管她,自己虽然平时跟柳月也算是对头,但是自己从心底来说,自己也不希望这个死对头有什么事,所以今天她才大张旗鼓地来看柳月最近待在府里在干什么?莫不是悄无声息地死了?
可是真的见到了柳月,郭湘心里觉得她还不如死了呢,现在这幅样子,没了灵魂失了风骨,她也不喜欢。
郭湘坐下来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润了润喉道:“虽然你现在没有什么依靠,但是你母亲留下的精神会永远保护你。”
李木子道:“我母亲的精神总会保护我,可是我现在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如果我母亲还在就好了。”说着低下了头看着像是被母亲的事情黯然神伤了。
郭湘道:“谁说不是呢?你母亲可是我的偶像,虽然我也没见过她,但是她的事迹整个上京谁不知道?”
李木子接着话茬说道:“她的事迹你还能记得清楚吗?我就怕上京已经将她遗忘了。”
于是郭湘为了证明自己没忘并且还记得清清楚楚,讲述了关于华越很简单但是也很热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