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其他人，可以当作秘密吗？”

“秘密？”

“反正现在实验也没有结果，要是让他们知道在地下还活着几个行尸的话，只会引起他们害怕吧？”

说的也是，这些丧尸被束缚在这里，又有两道门守着，对别人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威胁。除了我，看到那场景难免想到沈狼的父亲，心情一下子平复不下来。再加上是睡到一半醒过来的，难免会变得难以入睡。而且远超我想象的那番场景，总给人不安的预感。这地方的秘密好像还不止这一个。

好在其他人休息了一晚后都精神焕发，光是走向中央大楼的脚步就轻快上不少。事情的发展和麒麟计划的一样，凭人力根本没法开门。不过张少爷已经用电脑计算出炸d药量，我们按照计划帮忙放好炸d药。只是麒麟不怎么信任张少爷，一度把我们拉得远远的。

嘭的一声后，那扇严实的铁门终于倒了下来，这困扰了我们许久的入口问题终于解决。我们不是专业的爆破兵，门是倒下了，但门框边的墙壁好像也起了些裂缝。不过事已至此，而且这本来就是拿来破门用的，威力应该撼动不了什么。

紧接着和我们想象一样的是，里面还有一层自动门。本来该用随身带的电脑解码的，但现在没有电源。不过这门对麒麟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他用铁锹三两下砸坏了门锁，然后就可以推开进去。

“奇怪。”看到门后用桌椅摆放的路阻后，佑善小声地说了一句。

“怎么了？”

“既然是把丧尸引到楼内的作战，不可能会在入口处再搭建一个工事。从作战的角度来说，不会冒然把入口封得太过复杂，从过程的角度来说，事后搭也是件极其冒险的事。”

“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行尸了吧？可能是确保了通道安全后再搭建的。也可能是敢死队员冒死做的。”

这简易的工事对没有智商手脚不便的丧尸来说很难突破，但正常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小心地把在上面的桌椅依次搬下来到可以攀爬的高度，我们就能翻过去。

可过了这堵杂物墙的景象倒是震惊到我们了。昏暗的通道里躺着一具具白骨，腐臭的味道并不浓重，看来这些尸体白骨化已经很久了。好在进入通道后就只有门口透进来的一些光，昏暗的视线看不清太远的地方，也不用让人把这些可怕的白骨看得太清楚。

“和外面的行尸一样，就算再扛饿，没有新能量补充的丧尸最终也会因为身体能量枯竭而真正死亡。这里的丧尸都已经再次死亡了。”

“可是……这些白骨和我们在野外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是太干净了吧？”佑善接过麒麟的话说，“野外的尸体就算白骨化后也多少带着些血肉，也因为这样而更容易腐烂，骨头上会有绿色的腐斑，但这些骨头白得太彻底了。而且这零碎的模样也不像是自然风化，这些骨头都没有曾经脊椎的模样。”

我们特意压低声音说话，可好像还是引起了行尸的注意，不远处传来了东西撞落的响动声。

“集中，我要亮手电了。”

麒麟的话还没说完，手电亮起的灯照亮了我们面前的一个角落。那个光环的聚焦点里，一具行尸正向我猛扑而来，那速度不是一般行尸该有的速度，这距离就算是避开都来不及。只剩身体条件反射伸出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就在它“飞”到我眼前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两声枪响。那行尸就这样在半空中坠落到了地上。被吓呆后的我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尸体。这尸体和普通的行尸完全不同，虽然野外大多数行尸因为长久没有进食也大多呈现皮包骨的模样，但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一具骨头。他的皮肤已经完全不见，白骨外就连红色的肌肉都很鲜见，骨头之间只有一些韧带连接着。没有完整的肌腱我完全没法想象这些骨头是怎么活动的。还算完整的胸骨里，所有的器官都有一些经络连接着，但萎缩得很小，唯有心脏格外粗大，正以超高的频率跳动着。

见到那颗异样的心脏后，麒麟忍不住又补了一枪。那心脏像水弹一样瞬间爆炸开来，我害怕得伸出手臂来格挡，异常鲜红的血液挂在我的手臂上透着一股异常的腥味。

“小心，附近说不定还有这样的行尸。”

麒麟提醒的话刚说完，成群的行尸就从黑暗中浮现出身影，我们赶紧射击起来。没有了完整的身体，子弹射到他们的骨头上也变得鲜有效果，就算射中他们的腿也无非只是利用子弹的动力让他们放慢些速度，对他们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只射击脑部和心脏。”

麒麟说的没错，只有射伤那两个部位才能让他们倒下来。可我们也不是久经沙场的高级军人，想要在黑暗中命中这么小的目标并不是一件易事。而且子弹打进他们的脑袋也常会被头骨阻挡，只有精确穿透才能让他们倒在地上。

他们的速度远超一般的运动选手，就算是如此密集的火线，也有白骨冲破防线。我正不断发射着子弹，就被其中一个扑倒在了地上。我连忙用训练的格斗术拿枪把猛击它的头部，但对它好像并没有痛感。虽然只有萎缩成干的肌肉，但力气也格外大，很快就把我制服得无法动弹。在这之间，他空洞的眼珠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准后迅速张开了大嘴向我的脖子刺来。

嘭——关键时候佑善拿□□抵着他的头骨开了一枪，穿过头骨的子弹在我耳边的地上擦起一阵火光。那堆骨头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趴在我的身上。这趴的方式让人觉得恶心，更糟糕的是刚刚那阵恐惧让我一下子使不出力来。

可还没等我喘上一口气，那骨头又开始动了起来。这……这是又活了？

本想拉我起来的佑善见后想朝他的心脏补枪，但害怕伤到我后赶紧抽出匕首来刺破了他的心脏。血瞬间漫过了我的身子，佑善一脚把那白骨踢到了一侧。

“没事吧？”

“没……没事吧。”我的身体终于能动了，但身子却被麒麟一脚踹开。我在光滑的地板上滑了几步路，但原本躺的位置上，一具白骨扑倒在地上紧紧地压着麒麟的腿。不过麒麟的反应很快，他已经抽出了匕首一下插在脑部一下插在心脏，然后一脚踢开了那具白骨。

面前的场景容不得我们反应，火线因为我们变疏后更多的白骨看起来像要突破火线。可我才刚摆正射姿，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声，还喊了声救命。能说出如此完整的词语绝对是活人。

”保持火力，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麒麟提高了声调，让我回过神来。赶紧将子弹送给这些眼前的白骨。

好一阵后，黑暗中才终于不再出现新的白骨。我们的枪也大多耗尽了子弹，需要给弹匣补充新的弹药。

“可以了。”听到麒麟的声音，我才敢最后一个停下射击。

“赶紧上子弹，里面还有活人。”我赶紧捡回刚刚被随手丢到一边的弹匣，给枪和备用弹匣都补上了子弹。一进门就用了这么多的弹药，因为是拼凑的部队互相间枪支型号不一样子弹也不通用，也不知道能撑上多久。

我正有这种担忧的时候，又传来了一阵尖叫。因为枪声都停下了所以这次的声音更为清晰。

“都好了吗？”

“好了。”

“准备突进，目标楼梯间。这边光线很差，还不清楚里面还有多少刚刚那样的怪物，保持警惕。”

麒麟下令后我们不得不打开了更多的手电筒，之前因为害怕引到行尸不敢打开过多的灯光，可现在已经到了必须保持视线的程度了。

我们小跑着穿过了门厅，大厅里已经满是尸骨，虽然这些怪物像是就只有白骨，但血量却异常丰富，血已经在厅堂中央聚成一滩小泊，颜色红得异常，一点都不像血液倒更像是水化开的水彩颜料。

就算踮起脚尖，落到血泊上还是会发出沙沙的响声，大厅后的走廊前有工事阻拦，但高度不像刚刚门口那些，只要爬一下就能翻过去。好在这些动静并没有引来新的危机，我们成功穿过了最危险的大厅到了主楼梯口。

“接下来怎么办？是照计划去中央控制室还是先去救人。”

“当然得先救人，在这里的多是技术人员，得尽可能得救下更多人。”

“可刚刚那个声音到底在哪里？”在刚刚的两声呼救后，现在周遭重新安静了下来。

“应该是二楼，还不清楚二楼的状况，夜视眼镜不够，只留当头和押后两个光源，对讲机不够用，保证自己安全第一，走散的话在门口工事外集中，大家保持队形。”

麒麟挥了下手，我们小跑着到了二楼。二层的门锁着，这一次有了专业的工具，麒麟比以前更容易开锁。几乎和门同一时间响起的是一阵门被炸碎的声音。

“会议室方向。”张少爷点起手电来照向那个方向，房门破碎后的木板正零落在那房间外面。

我们迅速往那边移动。我们之前已经将地图熟记于心，这是中央控制大楼里的小会议室，除了开会平时每日作为安全例会的场所使用，是这栋楼里少有的宽阔空间，所以之前在作战会议中特别注明了这个地点。

到了门前后见到的场面和我想象的相差不大。一个瘦小的男人躲在长桌搭成的守护后害怕得发着抖，在长桌的这一边是和刚刚见到的一模一样的特别的行尸，除了脸颊上还有些鲜红的肌肉，和完整的眼珠，他们的身体也只剩了白骨。

“啊～”他们口中发出的虽然是嘶叫，但看起来却像是某种语言。另一个行尸的眼镜在手电筒的暗光下透露着一丝懂了的表情，然后两人一起像我们扑了过来。

砰砰的响声在我耳边响起，老张和老陈毕竟是军人，他们的枪法是我们之中最准的。已经了解了弱点的我们只用了两枪就将他们打倒在地上。喘过气来的我转头去看那个躲在角落的人，麒麟却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说：“别急。你是活人吗？有受伤吗？”

“没……没有…… ”他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手举起来，转身，再转身。”确定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后，麒麟终于放下了枪口。

“你怎么样？先喝口水吧。”

他接过水后在墙角重新坐下来，打开麒麟的水壶来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喝了个爽快后终于镇定了一些。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没事。

”刚刚那些是什么？为什么和外面的丧尸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是因为……我听到外面的动静小了些，就出来看了看。我也看到了一些饿死了的丧尸，以为外面已经安全了。但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怪物。”

“这里还有其他幸存者吗？中央控制室怎么样了？”

“中央控制室？你们知道我们敢死队的事吗？你们是军队吗？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丧尸潮已经平息了吗？”

“还没有，虽然有不少行尸身体能量耗尽，但还是不断有新的感染者，所以庇护地以外的地方并不安全。这里呢？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幸存者除了我还有八人，当时吸引丧尸的行动还算成功，我们成功地逃进了中央控制室。但现在撑不了太久了，食物和饮用水都见底了。”

“放心，你们得救了。我们虽然不是军人，但离这里不远的梅水镇建立起了庇护地，那边还有生存所需的食物和能源。等核电站重新启动后，你们就能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核电站？重新启动？”

“嗯，庇护地已经安定下来了，只要核电站重新运作就能补充庇护地的能源。带我们去中央控制室吧，我们这里还有些随身带的食物和水可以接济你们。等线路打通后我们还会带来更多的物资。”

他听后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转了一圈，说是镇定但有些像是在犹豫，还好最后他说：“好，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我们扶他站了起来，不过这段日子在各种隔离设施里救了不少人，眼前的人是我见过最为健康的人。不像是那些严重营养不良的人瘦得皮包骨的，说话虽然没有力气，但是还能定神。不过如他所说还有食物和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又看了一眼我们后开始带着我们向前走。他对这里比我们熟悉，而有了他的带路我们也放心多了。看来这里有威胁的地方就只有大厅一个地方，整个走廊都格外安静。好在这不宽的空间里手电筒可以照遍所有的角落，除了那些不知背后何等模样的门，并不存在其他的威胁。

不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比其他房间更大的门，那男人按了下门边的门禁。

“是我，我把他们带来了。”

简单的话语后大门打开了，他率先走了进去，而我却有些犹豫。只是其他人都进门了，如果我被落在外面只会让人觉得更害怕，所以犹豫了一番后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显然还有电，除了刚刚那扇电子门大厅里也亮着灯，只是灯光并不明亮，中间那个位置上顶端亮着的唯一的灯散漫地照映下来，那位置的主人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那动作就像是电影里经典的反派角色。而要说他的模样就更像是电影里的反派头头。

就算灯光昏暗，也能轻易地看出他身体的异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皮肤，病态白的身体间血管异常粗大，其中黑色的条纹像是他的血管，可血管又不可能这么粗，在他的身上形成独特的十字纹。他的脑袋还算完整，可脸上长着两三个脓包，额头上那个更像是肉瘤却在灯光的映照下露出些半透明的视觉。

而他身边站着的几个人虽然怪异，但和他一比倒是正常不少。只是衣服有些破烂，身体格外消瘦，皮包骨的皮肤有些溃烂而已。眼睛虽然无神，但看起来至少还像个人。在这几个人的伴护下，中间坐着的看起来更像是王座了。

“不是说有八个幸存者吗？这里怎么只有五个人？”等不及的麒麟先打破了沉默。

不过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说：“交易内容完成了，我给你们带来了更多新鲜的□□。你们有食物了，放过我。”

他说完就撒腿跑了出去，回过神的我们赶紧想追他，可身后的电子门却在这个时候完全合上。

“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麒麟拿枪打着门锁，可这不是普通的木门，除了子弹擦过金属的火光，门纹丝不动。无奈之下我只好转过头来，那个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王”已经站了起来，笑容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