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朱举人还在不停摸索着寻找进入画中世界的办法,而画中,王旭宁和胡玉生走出密林之后老远就看见远处耸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这座宫殿的规模并不大,但修建得非常华丽,宛如仙宫一般。
咚……咚……咚……
钟声响起,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自远处飘来,那香味儿的源头似乎来自不远处的宫殿又似乎无处不在。
二人站在树林边看了看,就沿着小路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王旭宁就感觉有些热了。
眼下已经是初村时节,但外面的天气还有些冷,杏花和樱桃花已经开放,但桃花却还没长出花骨朵来。
但外面的天气并不会影响到这片画中的世界,这里比现实世界要温暖许多,到处都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雾气,显得整个世界都入水墨山水画一般朦胧。
没走多远,隐约间听见有嬉闹声自远处传来。再往前走,就见桃花林中几个天女正穿梭林间嬉戏打闹。
忽然见小路上来了两个人,天女们先是愣了愣,随即就迎接了上来,为首了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年纪的天女向王旭宁和胡玉生行了个礼并且问道:“两位客人可是来听经的?”
王旭宁看了看胡玉生自己并不回答,而胡玉生则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来听大师宣讲佛法,顺便在这里玩儿几天,你们不介意吧?”
天女笑着说:“当然不介意,这里是天宫,凡人能够进来都是福分,两位若是愿意,常住于此也是好的。”
说着,一群天女就围上来簇拥着二人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去,先前那个天女还说道:“今日的宣讲还没开始,我们现在过去还赶得上!”
“那正好!”胡玉生随口说道。
一群人往前走着,行路无聊,天女们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言语间也充满了欢乐。
可不知道为什么,王旭宁总觉得这些天女的身上有那么一丝违和感,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很快一群人就来到了大殿外的广场之上。
浓郁的檀香味自大殿当中飘来,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大殿外,一群金甲武士并列两边,天女们似乎有些害怕这些武士,靠近这里之后都不再说话了,而是带着王旭宁和胡玉生来到一位金甲武士面前说:“外面来了两位客人想要听大师讲经,还说要在天宫里玩儿几天。”
金甲武士转头看了看王旭宁和胡玉生,尤其多看了王旭宁一会儿,然后就拱手行礼说道:“来者是客,两位上仙这边请!”
说着,金甲武士就转身带着二人往大殿里走去,而天女们也跟着一起缓缓走进了大殿。
王旭宁一边走一边想着,‘为什么他会叫我上仙?’
在印象当中,胡玉生也算是一个仙人,但王旭宁并不觉得自己和仙人能够沾到边儿,所以为什么这个金甲神人会叫他上仙呢?
想了一会儿,王旭宁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金甲武士带着二人走进大殿,转而往旁边走去。
王旭宁一边走一边看。
大殿的最高处,一个身穿僧袍的老和尚正盘坐在蒲团上打坐;面对他的下方,放着很多的蒲团,蒲团上坐的都是一些僧人,看起来应该是老和尚的弟子。
而僧人两边的回廊上还坐着很多人,这些人个个穿金戴银,衣着也非常的华贵。
他们身上的衣服布料颜色非常的鲜艳,但与现今人们所穿的衣服又有所不同,倒是有些像王旭宁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魏晋时期的贵族服饰。
王旭宁记得的工艺已经够染出很多颜色鲜艳的布料了,但对于布料固色这方面的工艺却很不成熟。
因此当时贵族所穿的衣服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不能用水洗,因为一旦入了水,这些布料上的颜色就会脱落,所以能够穿得起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的人一般都非富即贵。
绕过这些人,金甲武士带着来到了右边一处地方,指着那些空着的位置说:“两位贵客稍等片刻,大师今日的讲法很快就要开始了。”
王旭宁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多谢!”
“不用谢!”金甲武士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王旭宁左右看了看,如果这座大殿是坐北朝南的话,他们现在坐的位置就是客人所坐的位置,而且还属贵宾的那种。
心里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台上的老和尚,老和尚依然在闭目打坐,看起来宛如一尊真佛一般。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王旭宁总感觉这个老和尚有些不像活人,比那些天女给人的感觉还要奇怪。
他想了想,问胡玉生道:“唉,刚才那个金甲武士怎么安排我们坐在这里?”
胡玉生被王旭宁问得有些糊涂,说道:“很奇怪吗?我们是客人,当然坐在这里啊!”
王旭宁想了想,似乎不奇怪,但他还是问道:“你说要先来见见这里的主人,是指那个老和尚吗?可我怎么看那个老和尚有些怪怪的。”
胡玉生转头看了看台上的老人,然后又看了看台下听经的众人,然后微笑着说:“主人,我们已经见了!”
“是吗?”王旭宁想了想,他们这一路走来,先是见了那些天女,然后又见了金甲神人和这大殿里的和尚以及达官贵人,那么这些人当中到底谁才是这幻境的主人呢?
此时大殿里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坐在那些和尚后面,靠大门边位置的正是之前那些天女。
台上的老和尚见人都到齐了,才睁开了眼睛讲起了佛经。
王旭宁伸着耳朵听了听,他对佛法其实不感兴趣,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假装认真的听着,还时不时喝一两口自己桌边的茶水。
可佛经向来晦涩难懂,听了一段时间,王旭宁就觉得无聊不想再听了,于是他继续转头看起了大殿里的人群。
在原故事望着,朱举人会混在人群当中听经,并且遇见那个他心意的垂发少女。
王旭宁在坐在大殿门口附近的天女当中找了找,发现那个垂发的年轻天女正端坐在天女当中听经,但他却没找到朱举人在哪儿。
以为是朱举人还没进来,王旭宁也不再去寻找了,转而继续听起了这些他其实听不懂的讲经。
可佛经这东西,王旭宁是真的没兴趣去听,似然是越听越糊涂越听越困,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模糊之间,王旭宁感觉自己伸出于一座宫殿当中,他手上抱着一个铜奁正靠在一根柱子上打瞌睡。
碰!王旭宁只感觉脑袋一疼,当即一歪差点摔在了地上。
他抱紧了怀里的铜奁抬头一看,发现一个中年道士正拿着拂尘皱眉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那道士就说道:“马上要兴云布雨了,你还在这里打瞌睡?”
王旭宁抱着铜奁站起身来说:“师父,我管下雾又不管雨!”
道士听了拿着拂尘就想再次敲在王旭宁的头上,却被王旭宁一个后退躲了过去,无奈道士只好说道:“不关你的事儿你就给我修炼去,在这里打瞌睡做什么?”
王旭宁听了心里有些不快,于是说道:“不想修炼,每天都这样好无聊啊!我们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道士问道:“每天就这些事儿,不做这些你想做什么?”
王旭宁说道:“师父,我们下凡去降妖伏魔吧,这雨没人管它也照样下,可没有降妖伏魔来得有意义!”
道士听了没好气的问道:“你就是想偷懒吧?这雨雪风霜虽是自然,若没有人去调整管理下界的农民又怎么可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你别在这里跟我拼嘴,赶快修炼去!”
“切!”王旭宁很不爽的说道,可到底没有违抗道士的命令而是抱着自己的铜奁转身离开了这座大殿。
等到走出大殿走远了,王旭宁才小声嘀咕道:“老子去年下雾下了整秋冬两季,下界的凡人连阳光都看不见,还种个鬼的地,发霉长蘑菇还差不多!”
说着,王旭宁在天宫中转悠了一圈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他将铜奁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块泥巴就开始捏起了泥人。
桌子上,王旭宁已经捏好了一只狐狸,已经差不多晾干了,但还没上色。
他拿着一块新的泥巴想了想,没想到自己接下来要捏个什么,干脆就将泥巴放在一边拿起毛笔开始给狐狸上色。
记忆当中凡间的狐狸都拥有鲜艳的橘红色毛发黑色的脚,王旭宁想了想,也给这个狐狸泥人画了一身鲜艳的橘红色毛发和黑色的手脚,然后再给它画上一件灰白色的衣服,一个可爱的狐狸书生就做好了。
他将上完色的狐狸摆在桌子上晾干,然后打了个哈欠转身倒在床榻上又继续睡起了觉来。
睡梦当中,一股檀香的味道飘来,其间还夹杂着酒的香味儿。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老和尚的讲经已经结束了,大殿里的人们也散场离开了,胡玉生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壶酒拿在手上喝着,他见王旭宁终于睡醒了就说道:“终于醒了,睡得怎样?”
刚睡醒,王旭宁还有些迷糊,他摸了一把脸,刚好看见几个天女从她们走了过来,为首的天女还冲他微笑着说道:“今日的讲经传法已经结束,我给两位上仙准备的客房,二位贵客请跟我来。”
胡玉生问道:“你们这里有酒菜吗?”
天女说道:“美酒佳肴自然是有的,上仙若是喜欢,我们还可以为上仙奏乐献舞。”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胡玉生听了微笑着说着,然后站起身来就往大殿外走去,王旭宁见状,看了看他的背影,也跟着走出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