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旭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丫鬟王燕的脸,见王旭宁醒了过来,王燕立刻开心的喊道:“哎呀,小少爷醒了,太好了小少爷醒过来了!”
说着,王燕立刻转身出门去叫人,而王旭宁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依然感觉有些头疼,而且全身都没怎么有力气。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间,房间挺大摆设也挺讲究的,显然不是在客栈里。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和婆子都进来了,同时还带进来一个老大夫。
老大夫给王旭宁把了脉然后点点头说道:“大人还幸运,总算是救过来了。”
王旭宁听了心里也挺高兴的,他问大夫:“大夫,我昏迷多久了,这毒能解吗?”
大夫说道:“现在还是下午,您就昏迷了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中毒不算严重。”说着老大夫又问道:“当时大人您应该没睡着吧?还好您那时候没睡着,而且吸入的毒气也不多,不然您也得悄无声息的睡死过去。”
王旭宁听明白了大夫的意思,他感到很难过,那两个家丁和管家还是死了,自己到底是没能救下他们。
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三次遇见身边有人死去,虽然他才穿越过来和他们也不熟悉,但他心里还是感到很不舒服,也不知道那僵尸现在怎样了,要是还在,他一定要将它给烧了。
可想着想着,王旭宁就觉得不对劲了,昨晚情况紧急他没想太多,可现在想来,昨晚上那人其实不太像一个僵尸,反而很像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而不是女子。
这么想着,王旭宁忽然问大夫:“大夫!你知道我中的是真没毒吗?”
大夫听了之后眉头皱了一下才说:“是睡香!”
“睡香?”王旭宁没听过,但他还是立刻问道:“睡香是什么?一种熏香吗?我难道不是中的尸毒吗?”
王旭宁记得那白烟是从僵尸的口中吐出的,而且有淡淡的香味儿。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但他还是说道:“不是尸毒,要是中了尸毒,你早就死了变成僵尸了。”
“睡香是本地的一种毒药,它的主要材料是我们这边独有的一种毒蘑菇,这种蘑菇有剧毒,靠近它能让人看见幻象,还能让人昏睡过去。”
“将这种蘑菇晒干了之后再配上几味药材和几种毒药就能制成毒药睡香了。要是在人睡觉的时候点燃睡香,人就能在睡梦当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说到这里,老大夫还小声对王旭宁说:“我们这边以前路边有黑店用这个打劫钱财,不过后来死了很多人,被官府发现了,所以现在没人敢用这毒药了。”
王旭宁听了眉头皱得很紧,他盯着老大夫再次问道:“你是说我们几个中的不是尸毒?是那种睡香?”
老大夫点头却不愿意多说,王旭宁皱紧了眉头想,他们中的不是尸毒而是睡香,所以昨晚袭击他们的真的是小偷而不是什么僵尸!
王旭宁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一个夜宿旅店半夜尸体尸变起来杀人的故事,只是那个故事里是真有僵尸,但自己遇见的似乎不太一样。
而且昨晚那僵尸真的不是一般的灵活,和王旭宁印象当中全身僵硬只能跳着走的僵尸完全不同。
那僵尸虽然四肢僵硬,但奔跑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自己昨晚跑了那么久居然甩不掉它,而且它还能用脚踢自己?
人都死了,还能跑能踢人吗?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丫鬟王采荷喊道:“少爷,县太爷来了。”
“县太爷?”王旭宁蒙了一会儿,才问道:“这里是县衙?”
王采荷说道:“是啊,今天早上我们醒来就发现您不见了,王伯他们也死了,都吓死了我们了!所以张姑就叫我去报了官,还好那群和尚们先把您送到县衙里来了,不然我们得好一通找呢!”
“张姑将少爷您的文书给黄大人看了,所以黄大人就把您安排在了县衙里,他还说您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王旭宁旁边的老大夫说道:“大人您虽然毒已经解了,但还要休养几日才行,最近也不要急着赶路了,我给您开几副药,您吃完了再走。”
说着,老大夫就到一边去写药方去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身穿一身常服,但也看得出来是一个常年混迹官场的人。
县太爷笑嘻嘻的走进来然后对王旭宁行了一个平辈的礼,王旭宁也伸手回了个礼,但却坐在床上没有下来。
好在,这位县太爷似乎并不在意王旭宁的无礼,他说道:“在下姓黄,乃是本地的县令,贵客经过有失远迎,还让王大人遭了这么大的罪,实在不好意思,不知大人身体可还有大碍?”
“还行,死不了,休养几天就好了,就可惜了我的管家和那两个家丁,他们都死了。”一说到这里王旭宁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黄大人叹了口气才说:“哎!遇上了鬼怪也是没办法啊,我们这些凡人可斗不过那僵尸,你能保住性命也是幸运了,而且那僵尸我已经派人烧成灰了,以后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啊!你烧了?”王旭宁听了立刻大惊,他问道:“你就这么把它烧了?那验尸了吗?”
黄大人见王旭宁忽然这么着急以为他是想自己亲自去烧那僵尸,毕竟杀死了王旭宁的三个仆人,要是黄县令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会不甘心。
他又说道:“这僵尸白天看着就跟一具尸体一样,晚上可是会活过来的,所以我就没等你醒了,直接就将那女尸给烧了。”
听黄大人说完,王旭宁又问道:“你烧的是一具女尸还是男尸?大概多高?”
“这……”黄大人有些蒙,不明白王旭宁为什么忽然问这些,他指着王旭宁身边的王燕说:“大概就她这么高吧?难道王大人对这件事情还有疑虑?僵尸本来就是妖怪,这晚上尸变的时候身体有所变化也正常吧!而且这鬼怪之事神秘莫测,谁知道那僵尸尸变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王旭宁听了心里有些生气,他问道:“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吗?僵尸杀人为什么要用睡香?”
“睡香?”黄县令听了懵逼了一会儿,随即又说:“妖魔鬼怪神通广大,能口吐睡香也不奇怪吧?”
“你…………”这回王旭宁是真被气到了,他不明白这县令到底是真糊涂,还是敷衍了事,看来压根就没准备调查这件事情。
无奈王旭宁只好又问黄县令:“那你们是在哪儿找到那僵尸的?庙门外的那棵大树上吗?”
这回,黄县令点头说道:“是啊!就在庙外面的那棵白杨树上,爪子插得还挺深的,把它从树上弄下来可费劲了。”
说着黄县令又说道:“我知道你死了三个仆人心里很不甘心,可对方是个僵尸啊!我们这些小小凡人能拿它怎样?又打不过它,而且我已经找了僧人来超度了,想来它也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
王旭宁听了很无语,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但是黄县令继续说道:“王大人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到城隍庙去告她!你也是凌越县的县令,这个面子城隍爷还是会买的!”
“……………………”
这回王旭宁更加无语了,完全不明白这黄县令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就为这点小事情神仙买他一个凡人的面子做什么?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不过他转念一想,黄县令恐怕并没有亲眼看见昨晚那僵尸,而且涉及鬼神之事,他明显的表现出了不想深究态度,估计不会再管这件事情了。
无奈王旭宁只好说道:“哎!先就这样吧,我还是养好了再说吧!”
黄大人听了脸上堆着笑,拱手行礼之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王大人休息了,在下先告辞了,你只管在我这县衙里住就行了,等养好了再上路。”
“那多谢黄大人的款待了。”
“哪里哪里……”
就这样,黄大人转身离开了,送走了黄大人王旭宁又继续坐在床上发呆。
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又一次袭来,王旭宁总觉得与这桩案子有关的故事自己好像在哪儿看过。
只可惜如今刚穿越过来的他脑子里同时存在两个人的记忆让他的脑子有些混乱,所以他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看见过这么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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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王旭宁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人也比之前有力气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头疼,看来那睡香的毒性不小。
他起床来到县衙的停尸房里看王伯三人的尸体。
三个人依然还保持着那天晚上王旭宁跑出门之前看见的样子,脸色煞白却睡得很安详,要不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看着三人的尸体王旭宁的心里感到很愧疚,这么三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死在了睡梦当中。
而那下毒杀人的,很明显就不是僵尸而是个活人,毕竟僵尸实力强悍,杀人肯定不需要用睡香这种能在睡梦当中杀人的毒药,只有人类才会这么做。
现在想来,前天晚上一晚,王旭宁一直到昏迷的时候都没听见那僵尸发出过一点声音。
这很不合理,昆虫没有声带也能通过摩擦翅膀来发出声音,僵尸是人死后尸化出来的怪物,怎么可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在这时,负责做饭的张姑忽然走了进了停尸房。
张姑是王伯的妻子,丈夫忽然死了,她现在正伤心呢,但她还是问道:“少爷,我家老头儿王福、王贵的尸体怎么办啊?是就地埋了,还是让赶尸匠送回京城去?”
“……”王旭宁想说直接活化了带骨灰回去,可他想到这个封建时代的人估计都很迷信,肯定讲究入土为安,是绝对不可能让烧尸体的,于是他只能说道:“行!那你先去叫仵作过来验个尸,我要确定他们到底中的什么毒,验完尸再送他们回去。”
对于王旭宁的安排,张姑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大家都知道王旭宁对他们三个人的死怀恨在心,其实张姑何尝不是呢!
这么多年的老夫妻了,人说没就没了,还死得这么古怪,谁会甘心!
很快,张姑就找来了县衙里的仵作过来再次给王伯和两个家丁验了尸。
果然,这个世界的人和王旭宁原来世界的古代一样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所以验尸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伤害到尸体的,仵作也只是通过手段从尸体的外表查看尸体的情况来确定死者的死因罢了。
王旭宁觉得这样的验尸方法结果很不准确,但他却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风俗,他不可能跟全天下的人对着干。
最终验尸结果和王旭宁先前听到的一样,他们都死于毒药睡香,而不是什么僵尸的尸毒。
得知了这个结果的王旭宁感到十分的气愤,那小偷偷他的钱就罢了,居然还杀人!
一想到钱,王旭宁就问张姑道:“我们带出来的钱财还剩下多少?”最好那小偷能给他留点,不然他可就寸步难行了。
没想到张姑却说:“没有,钱连一个铜板都没少呢!说来也是古怪!”
“啊?一个铜板都没少?你确定?”王旭宁感到非常的惊讶,他以为那人是小偷,完全没想到他的银子居然一点都没少。
但张姑却点头说道:“确定,我还数了一遍呢!一点儿没少!”
“怎么会这样?”王旭宁沉思着,不偷钱却要杀人,难道是我们得罪了什么人吗?
王旭宁想了想,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还从来没得罪什么人的样子。
至于原身,原身虽然参与了党派之争,但他就是一个背靠家族新入官场的菜鸟罢了,被人忽悠着站错了队,又被人陷害赶出了京城,所以得罪他的人是有的,但他自己却还没来得及得罪什么人就已经被赶出京城了。
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旭宁又转头问张姑:“张姑,那天晚上你们有遇见什么事情吗?”
张姑说道:“没有。”
“那声音呢?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这回张姑还是摇头说:“也没有,那天晚上我们睡得可香了,少爷您把上房让给我们住,那房间里的床睡着可舒服了,所以我们都睡得可舒坦了。”
说到这里张姑的脸上还出现了笑意,他感觉,这次被贬,小少爷似乎成长了许多,居然会关心照顾他们这些下人了。
“是吗?”王旭宁觉得更加古怪了,“怎么会这样?”